赫拉格对华法琳一直采取敬而远之的态度,不仅是因为此人完全怪医化的性格,还因为她那因为人生阅历的碾压而展现出来,仿佛随时可以掌控全局却又偏偏保持旁观的态度。

当这样的华法琳都变得慌张起来,那这件事如果不是世间罕见的严重,就是必然和她的病患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而且一般而言都是坏事。

奈音出事了。

作为阿萨兹勒的管理者,他随时对奈音的身体状况保持着监视,因此不会是病情恶化,再加上起因是警方的那封资料,那这件事就必然和前不久发生的那起无名大火有关。

那场大火,目前持有关键线索的人,就只有一个。

“这就是我来打搅你的原因。”

赫拉格叹了口气。一把老骨头了,虽然多亏了先前在近卫队的履历,姑且称得上是老当益壮,但这样高强度的工作还是让他感到疲倦,搭理华法琳的事情已经是超负荷的结果。

在他的对面,黑袍的白发萨卡兹静静地看着他。

闪灵已经在这里呆了三天以上,她一向是习惯流浪的,对生活的环境从来没有要求,留在阿萨兹勒仅仅是因为夜莺还没有醒来而已。

此外,她手中还把持着,关于奈音的关键线索……

“您想要问什么,赫拉格先生?”

“从最初开始吧——你怎么会知道奈音的线索的?作为一个流浪的萨卡兹。”

“有趣的问题。”

闪灵站起了身,低垂的双眸中流露出沉静的忧郁气质,她手中持着那把十字长剑,在昏暗的环境光下盈盈泛光。

“我的确只是个流浪的萨卡兹,但与此同时,我所从属的力量“使徒”是追随神的人,至于如何得到的消息——你当做是我道听途说也罢,是通过使徒的渠道获得也罢,但我以闪灵的名义确保消息的真实性,这就是我可以告诉你的全部。”

总是这样含糊不清的说辞,老神棍了,也难怪华法琳会这么看不惯他们。

赫拉格摇摇头。

“是否选择相信你有我来决定。”

“我明白了。”

闪灵微合双目再次坐下,喃喃道。

“你我都算不上年轻的人,幼稚的话就不说了——切城的阿萨兹勒接纳了一名叫奈音的矿石病患者,但那名患者父亲的名字,却结结实实印刻在乌萨斯近卫队叛徒名单上,身为原近卫队成员的你,对这件事应该比我更加熟悉才对。”

“……”

“所以,我能与你透露的,就只有从医生角度出发观察到的东西。”

闪灵清了清嗓子。

“是有关奈音的源石技艺天赋的。”

*

“赫拉格先生,您确定要这么做么?”

那名深夜值班的医疗干员满怀担忧地问道,在他面前,赫拉格已经披上了那件长袍,紧握着腰间的刀。打开的门涌入鼓鼓寒流,凛冽卷着他的衣角,阿萨兹勒的将军早已习惯了这样的严寒,步伐稳健宛如缓缓升起的满月。

“我必须亲自去确定这件事,帮我转告华法琳。”

“是、是!”

医疗干员本能地站直行礼,那山一般伟岸的男人却已经消失在他的视野之中。

他要去往那个他本已经再也不想去的地方——奈音家的旧址,那里沉睡着他曾经最信任的男人的亡魂。

那个男人隐藏了一个秘密,就算老练如华法琳也没能立马识破。这个秘密在他死后被揭穿,却又揭露出另一个更加庞大的阴谋。

那个阴谋是不可知的。

就像在地球上永远无法看见月球的背面一样,一旦揭露,哪怕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可能所有之前建立起来的东西都会在这一瞬间坍塌,变成先前完全无法想象的模样。

但他要去做。

以阿萨兹勒的将军之名,他必须担负起这个责任。

毕竟赫拉格,不是华法琳。

*

“阿啾!”

“你打喷嚏的声音原来这么可爱吗?”

“烦死了,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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