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茸茸的尾巴真是太治愈了，这比眼前长着狐耳的女性露出的表情还要让方无陲感到治愈。

他甚至忽略了刚刚那个男人在他上楼前偷偷告诉他的“尾巴是狐妖特别敏感的地方，所以一般的狐妖化为人形的时候都会把尾巴藏起来，因为是极为隐私的部位，所以只有在求爱的时候才会让对方摸自己的尾巴”。

这种事，方无陲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而且在那个男人说的时候，他的注意力全在尾巴上了，完全没有听进去。

“小姐姐，你这个尾巴可真是名器啊，为什么不开一家专门让人摸尾巴的楼呢？”方无陲边摸边感叹，他觉得这尾巴比乐仙府被褥里的棉花还要舒服，从尾巴尖儿摸到尾巴根部。

停一下，停一下。

方无陲刚说完就觉得自己好像，说了非常不得了的话，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老是把眼前的女子幻视成莫语笙的样子。

是他撸尾巴撸多了吗？看花眼了？

于是方无陲停下了手，揉了揉眼睛，没有啊！眼前的女子依旧是非常陌生的，为了再三确认，方无陲盯着她看了好久，漂亮是很漂亮，不过在这种地方哪儿有不漂亮的道理，而且还是上乘的狐妖……嗯……经过方无陲一番细细的打量之后，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会幻视成莫语笙了。

眼睛很像，莫语笙的瞳孔是尖尖的，眼角也微微吊起，简单来说就是狐瞳。

说到这个，方无陲记忆深处的一件事被唤起了，他还小的时候，听过一些师兄师姐在暗地里传莫语笙是狐妖变的人的谣言，不过传这些谣言的师兄师姐似乎都不见了，可能是下山去了吧，方无陲没有多想。

“那，那个……”柔弱的女声将方无陲从回忆里唤回神，他猛的抬头，看到眼前的女子的面部潮红，眼角还泛着泪光，难道自己摸尾巴弄疼她了？

“对不起！”

尽管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错，但是面前的女孩子哭了的话，那就先认错！这是方无陲在乐仙府成长时悟出的道理。

倒也不是因为别的，主要还是看过太多小情侣因为吵架而分开的情景了，不过近年来，他总觉得乐仙府里的男女比例失衡严重。

“不，不是……”女子扭扭捏捏的，“哈……尾巴……”

不是，为什么说话还带喘气的？方无陲感到房间里的温度在升高，而且被一种不可明说的气味包裹着，眼前的人又一次变成了莫语笙的样子，那倾城倾国的样貌配上不可描述的表情，差点让方无陲的心脏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这，这难道是……方无陲赶紧缩回手摇摇头，他从腰间逃出一把银两放在桌子上，逃也似的推开门，直接从二楼跳到了一楼。

“不用找了！！”在落地的时候怕那个房间里的女子追上来于是朝着后方大喊了一句，就差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他的血液差一点点就要集中到下半身了。

在赌场的人都因为方无陲这一跳而停下了手中的事，视线全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这二楼，好说歹说也有个四五米吧？这个少年怎么就啥缓冲动作都没做就这么跳下来了？脚难道没粉碎性骨折吗？

没有，不仅没有，而且还一溜烟儿的跑了，像是刮了一阵风，凡是方无陲擦肩而过的人的头发都被吹成了崭新的发型。

方无陲悟性确实高，这地儿他走了一次，被莫语笙带回去了一次，他就把路给记住了。

虽然天色已晚，但他跑回乐仙府的时候太阳才刚刚下山，月亮还没升起，这是最黑暗的时刻，也正是看准了这个机会，方无陲这次没有傻到去光明正大的走大门，而是选择了绕到后山去。

“乐仙府还蛮大的嘛……”方无陲慢腾腾的，贴着高墙边缘一点一点向后山移动，因为乐仙府是在山顶建成的，围墙后几乎就是万丈深渊，这要掉下去，怕是十个莫语笙都救不了他了。

所以为了生命以及贞操的安全，他选择了小时候修行的时候经常跑去的后山。

那儿是个废弃的院子，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去那儿待一下午。

因为方无陲实在是没有音乐天赋，乐仙府的主要是使用琴剑的，既然没有音乐天赋没法练琴，那就练剑？

太可惜了，方无陲连剑都练不好——不是不努力，而是因为没有内力，同岁的孩子练剑，一剑出鞘便可将树桩划出痕迹来，方无陲的剑从琴中出鞘，啥都没发生。

但他也没有游手好闲，即使没有内力这种东西，有关剑的一招一式还是练的有模有样的，被摸到一下可能小命就没了，而且因为上一辈子的职业因素，他还是很努力的有在锻炼着身体的，尤其是耐力，能从黑市一路跑回乐仙府还能大气都不喘的人，找遍乐仙府，除去莫语笙和他的师姐以外，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他一步一步的移动着，最后终于摸到了熟悉的地方，若现在是晴天的话，从这个地方向下看去，风景还是很不错的，不过现在天黑了，看下去只会觉得双腿发软。

方无陲摸到了自己曾经用土堆起来的洞，那个洞还挺大的，以前稍稍弯个身体就能进出自如了，现在需要在地上爬。

这……是自己长大了，怎么就觉得像狗洞呢？

算了，现在不是思考尊严问题的时候，洞是很快的就爬过去了，方无陲拍了拍落在身上的灰尘与瓦砾。

乐仙府内已是灯火通明了，约摸是到使用晚膳的时候了，乐仙府的晚膳是所有人一起享用的，他觉得这次说不定可以趁着这个空挡偷偷溜回自己的房间了。

但是他忽视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是上午跑出去的，为什么没人来找他呢？就算莫语笙觉得他会自己回来，但是都到了晚膳的时候了，怎么在正厅没有见到方无陲的人呢？

所以就在他自以为这次终于可以不用受罚的时候，他看到了站在屋檐下方的人——是莫语笙，表情一如既往的和善。

“掌……莫语笙，我错了！我真的……”方无陲第一反应就是认错，认完错再解释，很可惜莫语笙是不会去听他解释的。

她今天一天不仅烧毁了经书，还折断了笔，好不容易开始处理文书了，桌子又被她压成两半了。

“去抄一百遍经书。”莫语笙的声音没有留有任何让方无陲解释的余地。

为什么这个人就是这么迟钝呢？莫语笙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