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个愣头青。
陈南心下一阵冷笑:“确实,在大秦国内,这贩卖人口的生意,是做不得的,可是……”
话锋一转,陈南朝着身后那杆飘扬着的“南”字大旗指了一指。
“别人做不得,但我们天南商会就是可以做!懂了吗,小鬼!”
“凭什么呢?”
“就凭我们是天南商会!”
陈南昂首而立,十分自傲的朝着江流伸出了手指。
“在这天青城,在这里,我们就是王法,我们天南商会想做什么买卖,就做什么买卖,懂了吗?
这世间万物,皆有价码,‘人’怎么就买卖不得,只要是你情我愿,这生意就能做,我们天南商会,就是如此的公道!”
“懂了,那说了这么多,你的命,到底卖不卖?卖几斤粮食?”
“你这小子!不听劝告,就是要来砸场子是吧?”
“你不是说,万事万物,在你们这都有价码,我只是询问副会长你的价格是多少,我想买,不行吗?”
江流脸上的笑意更甚,在陈南看来,看起来就像是在挑衅自己。
其实陈南大可不必那么过分慎重,应该大胆一点,把“看起来就像是”给去掉。
江流的表情明摆着就是在挑衅他,挑衅他身后的天南商会。
“好好好,小子,不要怪我没劝过你。”
故作姿态般的摇了摇头,陈南心下一狠:“现在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响头,我还能放你离开,你不会以为仗着自己是修士,就能在这肆意撒野吧?”
“哦?要来武斗了?我来康康,你想凭谁来拿下我。”
江流悠然的环视一圈:“你这里,好像没有能打的啊。”
“你说什么!”
“小兔崽子这么猖狂,爷爷今晚就要拧下你的头来喝酒!”
“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自己是修士,就能在人前逞威风了!”
那些陈南周遭的黑衣壮汉闻声大怒,不过生气归生气,这些汉子可都是人精,他们只动嘴巴,滔滔骂个不绝,却没一个人敢朝着江流上前一步。
这些人不过是有些力气,学了些粗浅法门,连炼气期都没有的不入流的家伙。
欺负欺负普通人可以,要是说对付江流这种正儿八经的修士,可真是难为他们了。
这些家伙,跟苏祈月那小丫头过过招,都不一定能赢呢。
那陈南见自己手下的壮汉们一副色厉内茬的模样,心下也是有些不满,重重的哼了一声。
那些壮汉立即闭嘴。
“小子,现在给我磕头,还来得及救你们一条命。”
陈南恶狠狠地看向江流,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将这不知天高厚的毛头小子碎尸万段。
哼,出来打抱不平,还带着两个女子,那就三个人一起死吧,等一下,要让这家伙体验什么是真正的绝望。
陈南已经开始在脑海中脑补,江流跪地求饶的场景了。
“磕头?我都说了啊,我要买你的命,副会长,你怎么就一直听不懂人话了?我说,你到底是卖还是不卖?”
“你!”
陈南心下大怒,大声吼道:“不卖!”
“你说不卖可不行,这里我说的算。”
江流轻蔑一笑,对着陈南一字一句的说道:“这趟买卖,你必须做,这事我说的,谁来都不好使。”
“小友年纪轻轻,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陈南身后坐着的白衣老道施然出声,轻抚着长须,缓缓的站了起来,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
只是这老者一双细眼,正死死的盯着江流身后的苏祈月,即便是开口与江流对话,也不曾移开半寸。
“骨道长,就劳烦你了。”
陈南起身朝着身后的白衣老人施了一礼,回头看向江流时,眼中的神色,已然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天南商会生意做得如此之大,旗下怎么可能没有豢养散修客卿。
这处于元婴期的散修骨道长,就是陈南自信的底牌之一,也是这天南商会在天青城,最大的战力!
元婴修士,即便是在江南剑盟旗下的任意核心宗门,至少也是执事长老等水平的存在,更何况这骨道长已经是元婴九重,是即将突破分神期,感悟天道的大能。
陈南就不信,眼前年纪轻轻,看着不过二十出头模样的江流,会是这骨道长的对手。
“跟你有什么关系呢?老头。”
江流的语气依然轻佻,完全不把眼前元婴期的骨道长放在眼里。
“小友真是年少轻狂,哈哈哈哈哈,老道可当你童言无忌,不过……”
骨道长并没有把江流放在眼里,他有些奇怪江流身上为何感受不到丝毫的灵气,让他无法揣测江流的修为境界到底几何。
不过看江流如此年轻,又非江南剑盟中人,不是那些世家大派核心弟子,就算是身上有办法隐藏了自己的实力又怎么样?
他真正的实力,又能高到哪里去呢?
而且就算江流出身是什么隐世宗门,这骨道长也根本不怕被报复。
背靠天南商会这杆大旗,普天之下,敢来找他麻烦的人,真的不是很多。
这骨道长根本就没把江流放进眼里,而是将自己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江流身后的苏祈月身上。
不会错,是银狐。居然是如此年幼,修为如此低微的银狐。
那骨道长双眼如钩,内心在躁动不已。
自己在元婴九重已经待了十数年,一直无法突破分神,如果能借由这银狐充当炉鼎,一定能瞬间冲破天道桎梏,成为分神期修士!
“把你身后的狐族女子留下,你可以走了。”
骨道长微微一笑,脸上的表情甚是慈祥,嘴里说的,却不像人话。
“师傅……”
“哦?”
苏祈月害怕的躲到了江流的身后,让江流本来笑意盈盈的脸,突然冰冷了下来。
“小子,我话不说第二遍。”
纯白的道袍迎风而展,猎猎作响,骨道长调动起全身灵力,周遭突然风声大作,凝聚成实的灵气向着江流一股的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