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栋破楼内,两个鲁珀族少女互相搀扶着。

天色昏暗,高楼林立的阴影与暗淡的阳光分割出一条条线段,映出两只孤狼的影子。

“哈哈,德克萨斯,你伤得好像比我还重啊。”拉普兰德佝偻着身子,依然笑道。

她们都受了伤,拉普兰德身上好几条血痕,德克萨斯满目疮痍,肩上有一个血洞。

“闭嘴…拉普…兰德…”德克萨斯昏昏沉沉地说,她半闭着眼,精神很差。

肩上的伤似乎有麻药一样的药剂,德克萨斯好几次都快昏过去,是拉普兰德一直搀扶着她。

很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拉普兰德回头一望,那些追杀她们的人已经包抄了过来。

“放下武器,我不想做多余的事。”为首的黎博利男子说,他瞥了眼即将昏过去的德克萨斯,“你的同伴也快不行了吧。”

拉普兰德缓缓放下德克萨斯,让她躺在地上,正打算起身时,后者用左手拉住她的衣角。

“让我…起来…”

眼里有不屈的神色。

“不行啊……”

拉普兰德伸出手,轻柔地抚摸德克萨斯的脸颊。

“如果是以前的德克萨斯,不管是什么我都相信你能做到,可现在…哈哈,算了。”

拉普兰德收回手,缓缓起身。

她脱下那残破不堪地黑色外套,里面胸部用缠带包起来,其余处一览无余,白净的皮肤上可以看到黑色的结晶体。

“砍了那个女人,她不是企鹅物流的员工。感染者而已,大胆出手。”黎博利男人瞥见了,皱了皱眉头,下达命令。

身旁的那些人得到许可,立刻乳脱笼的野兽一样围了上去。

帮派分子们不会留手,他们之前就在两人身上吃到了苦头,学到了教训。

拉普兰德的身后,德克萨斯张张口,还是闭上了眼睛。

—————

铳械隆隆的声响响彻大楼,刀光剑影交错着,血肉横飞。

银白色的光影交替,如流光般贯穿敌人的腹部。

拉普兰德收回刀,又一个敌人倒下。

“哈……”

她身上全是伤,浑身都是血迹,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好几道伤痕深入骨髓,那是她疯狂的代价。

即便如此,拉普兰德依然挥刀,光影更替,银白的洁辉如死神之爪般横扫周围。

“该死……这女人…”

一个壮汉举起斧头狠狠砍下。

“给我去死!!!”

拉普兰德双剑正甩出,这一击稳稳地砍中她的臂膀,血花绽开。

拉普兰德笑了。

在男人惊愕之际,拉普兰德双刀一挥,银白色的猛兽就吞噬了他,瞬间夺去其生命。

“噗!”猩红的液体喷溅到拉普兰德身上。

“哈……哈哈哈!”

“那个女人……”远处,黎博利男子脸色铁青,甚至有点苍白。

明明是他们占据了上风……

明明是他们在围杀那个女人……

可就是有种恶寒涌上来。他在畏惧,畏惧那个浑身是伤痕和血迹的女人。

她身上每多一条伤疤,他们这边就会多死一个人。

这个女人真正强大的,是她那种可怕的作战方式。

“试着抵抗我吧!哈哈哈!”

银白色的洁辉绕其左右,化作狰狞之中带着美感的野兽之型。

狼魂。

那份狰狞之美的银狼嘶吼着,盘旋着,最后凝聚在两把诡异的长刀上,被拉普兰德狠狠甩出。

这样下去,那个女人迟早会死。

但是,黎博利男子担心的是,他们的人开始畏惧了,哪怕那个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倒下,也没人敢上去。

————

挥刀,释放,再挥刀。

很久没有这么濒临绝境了。

每当血肉被切开,刺痛就提醒着她,力量就会更加磅礴的涌上来,自己在战斗,要拼死地去杀。她不会数多了几道伤疤,只会数还剩几个敌人。

很好,就是这样,尽情地释放自己。

拉普兰德舔舔嘴角,血腥味再次刺激了她的神经,她更加放肆地大笑起来。

“哈哈!击倒我?再加把劲!加油!你们能做到!”

狼魂升腾,伴随着拉普兰德的兴奋而放肆扑杀,所过之处只流血液。

“疯子…疯子!”一个男人颤抖着说。

“打她身后的另一个女人!”突然有人叫起来。

“住手!别做蠢事!”黎博利男子一惊,赶紧劝阻。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恐惧让那群刃下意识地避开拉普兰德,纷纷向卧倒的德克萨斯发起了攻势。

拉普兰德的笑容凝固了。

“啊………”

箭矢和子弹飞了过去。

“噗!”

鲜血喷溅而出,沾满了灰蒙蒙的地板。

——————

“嘀答。”

…………

“嘀答。”

……水?

德克萨斯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的是通红的景象。

她的眼瞳瞬间红了。

“啊…德克萨斯,醒了的话……就赶紧逃啊……”

德克萨斯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的血…我的血…唔……可是感染很严重的…你不能碰…快起来啊……德克萨斯?”

“……”

“…德克萨斯?为什么…那副表情?”

“傻狗………”

泪水终于忍不住地流过脸颊。

她伸手轻轻抚摸那唯一还算完好的脸。

她不敢看,血肉卷出来,几乎裂开的,满是窟窿的残躯。

“你真是一条……傻狗啊!……”

———————

伦蒂萨姆,金色厅。

作为伦蒂萨姆最大的赌场,这里拥有最豪华的设施和服务。是贵族们休闲时常常光顾的地方。

一架赌桌前,年轻男子正翻着扑克牌。

“看来你玩得挺开心。在无乌萨斯没有这种闲情?”

穿着华贵服饰的菲林族中年人走过,笑盈盈地在男子旁边坐下。

“不尽然。”男子撇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活,“皇帝的牌,可没那么好猜。”

兰比尔一愣,他这才发现,男子桌前已经堆满了筹码,而有些筹码还摆在最初的位置上。这意味着,男子从头到尾没输过一局。

“在这里作弊可不是什么好点子。”他笑笑。

“没有证明的作弊,就只能被归类成逆天的运气。你来这里,不会只是和我讨论赌场信用的吧。”卡里亚淡淡地说。

“当然。”兰比尔葱随手带的绿皮箱里拿出一盒金黄的点心,递给卡里亚,“还有请你吃下午茶。”

“……说正事。”

“你在街头市区上搞出来的动静很大,政府部门开始警告我了。”兰比尔优雅地拿出一块糕点,细细品尝着。

“和你交易的是那个老贵族,又不是政府部门,放着不管就行了。谈这类事是拿我开玩笑吗?”

“问题是你做的太过了,几百个暴徒,全都拿着致命武器,你还明目张胆地让你的护卫出现。”兰比尔眉头一挑,“神父很不满,他要你给他一个解释,这和我们提前说好的不同。”

“神父?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鬼?”卡里亚嘴角一抽,“他信誓旦旦地跟我说菲尼克斯已经是只待宰的羊羔了,结果我派的部队折损了一大半,这就是他说的羊羔?”

“我们能这么肆意妄为,也是神父托的关系。”兰比尔劝阻道,“否则军警们早把我们查个干净了。”

“无所谓。从现在开始就不需要他了。”卡里亚轻轻一推,桌上堆成山的筹码瞬间轰塌。

“变乱开始时,计划就进入下一个阶段了。”

“那好,我会好好和神父解释的。”兰比尔平和地笑了笑。

卡里亚诧异地看着他,“我还以为你会很恼火。”

“是很恼火啊。因为接下来啊,我得穿上朴素的黑衣服,礼貌地敲响教堂的门。然后低声下气地告诉神父我是来表歉意的,再向他解释:蠢事都是乌萨斯人干的,我们之间依然需要合作。”兰比尔不紧不慢地吃完最后一块糕点,“抱歉,没给你留。”

“兰比尔,你很聪明。”卡里亚像是看野兽一样看着兰比尔,“有时候我会怀疑,你到底怀着什么目的?”

兰比尔高声笑了几声,“别在意,我的朋友。我们只需要相互信任,合作。为了你我的利益。”

“兴许吧。”卡里亚心不在焉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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