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往回推一点,在赫尔墨家族密谋的时候,二小姐贝蒂悄悄地离开。
其实坎蒂丝夫人有可能看见了,只是没有阻止,更没过问。贝蒂从小就冰雪聪明,她知道,母亲这是默许的信号。
毕竟坎蒂丝从小就教育她和费南多,身为商人,在重大抉择的时候,一定不要把赌注都压在一边。保留火种,就能东山再起。
虽然她哥哥,费南多才是正统继承人,而且掌握着全家族所有的力量,坚定不移地站在艾兰公国一边。
但是从这一刻起,谁是继承人已经不重要了。贝蒂明白,等到事情结束,谁是活下来的那一边,谁就是赫尔墨家族的正统。
所以,在大家齐心协力想着怎么对付那只幼女的时候,贝蒂偷偷出了门,在幸福庭院的茶室里找到旅馆的老板娘贝琳达。
“我就知道你会做出这个选择,”贝琳达很高兴,“咱们都是商人,商人的嗅觉不会出错。”
贝蒂伸出手指绕了绕自己的金发,苦笑一声:“不,我没有选择的权力。”
她和她哥两个人,面对只有两个选项的选择题。她哥已经选了那一边,她只能选剩下的。
一边是艾兰公国,一边是来历不明的幼女。平心而论,虽然幼女身后代表着整个人族联盟,但那只幼女表现出来的性格和作风,实在不怎么靠谱。
起码贝蒂没见过谁是用大声骂人来当危险预警的,而且骂得还那么……难听。
“我准备一个人去见见她,”贝蒂喝下一口红酒,给自己壮胆,“表现下诚意。”
她这么漂亮可爱,又气质优雅的美少女,应该不会受到太大的刁难。
但是贝琳达却有些担心。
老板娘迟疑许久,还是决定说点掏心窝子的话:“贝蒂,你知道,咱们关系一直不错,我也不会害你。咱们都是姓贝的,五百年前是一家……”
“我姓赫尔墨。”贝蒂悄悄扶额。
“……差不多,反正都一个意思,”贝琳达小心地看了眼窗外,“那位大人,那位露娜小姐,可一点都不像看起来那么容易相处。相反,你去见她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要说错话,做错事。”
贝蒂不以为然:“说错话做错事,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应该很难吧。”
尤其是贝琳达这样的女人,贝蒂知道,这女人在镇子上混得很开,左右逢源。
然而贝琳达却后怕地拍拍胸口:“这你就错了,露娜小姐不太一样。你就是正常地跟她说话,也有可能得罪她。”
贝蒂思考了一下,说:“你的意思是她有可能会刻意找茬?”
贝琳达皱紧眉头:“也不能这么说,因为她确实能把你话里的毛病挑出来,而且还很有道理。”
贝蒂咧了咧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没有那么玄啊,真的假的,贝琳达编出来吓唬自己的吧。
总之贝蒂就这样去了,时间回到当前,少女想起临行时贝琳达的嘱咐,心情难以言喻。
原来真的有这么玄。
可问题是谁知道你真实年龄啊,外表幼女就真的是幼女了吗,幼女能当执行官吗,能代表整个人族联盟对一个公国进行清算吗!
贝蒂·赫尔墨强迫自己保持优雅,收回手:“那我去给你换成果汁。”
这样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但面前的幼女却冷哼一声:“这里是舞会,在场所有人都能喝酒,就我不能喝,你瞧不起谁呢?”
出身良好,家教优秀,涵养极佳的赫尔墨家二小姐,呆滞了。
………………
话说出口我就后悔了,前面那句没什么问题,后边这句纯粹是我自己说high了,心血来潮说出来的。
仔细一想,我这简直说的就不是人话……
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人小姑娘现在被我说懵了,站在原地不知道干什么好,拿酒杯的手,微微颤抖。
我迅速思考片刻,说:“但你来找我,应该不是请我喝东西来的吧。”
面前的金发小妞终于回过神,点头:“是的,不知道露娜小姐有没有空,可否……”
“哼,人家才没空呢,”我突然摆出一副十分二次元的样子,“但是你要是一定要求我去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贝蒂:?
萨菲丝:???
魔王大人刚才那一瞬间,心肌梗塞了。
这是在撒娇?有这么奇怪的撒娇方式?为什么对别的女孩子撒娇?
她心情不爽,抬手就往本子上多画了三个正字。
萨菲丝心里有三个问号,贝蒂好一点,只有一个。而且冰雪聪明的少女思考了一下,忽然想明白了。
也是,露娜小姐拥有操控人心的心灵魔法。据传闻说,修炼心灵魔法的人,多多少少都沾点……咳,精神状态都有问题。
看来露娜小姐不仅喜怒无常,而且还可能人格分裂呐。不过从另一个角度上来说,这也证实了一点,就是露娜小姐的确掌握着强大的心灵魔法。
贝蒂的心里,喜忧参半。
………………
我不知道她心里想了些什么,刚才那个二次元的模样,只是给自己找个下台阶的方式。
没什么特殊原因,就是想让对方觉得我捉摸不透。
想不到吧!
几分钟后,金发少女把我带到庭院的一个雅间里,亲手倒上一杯香茶。
“我叫贝蒂·赫尔墨,今天来小镇下榻的商队的主事人,是我的母亲和兄长。”少女开门见山地说。
之前尝试着走个流程寒暄一下,说点什么久仰大名,仰慕已久,心仪不已之类的话。结果说了几句之后,发现跟我走流程完全是自讨苦吃,没法讲道理。于是贝蒂干脆省了流程,有事直接说事。
我对此很乐意,说得也很直白:“今天进镇子的商队啊,巧了,我对你们家很感兴趣。”
我往前贴了贴,缩短距离,对她增加压迫感:“我觉得,你们应该带着我想要的东西。”
贝蒂轻轻地笑了笑:“可惜我人言微轻,也做不了主。”
她没否认,算是默认了。
我对她的说法嗤之以鼻,心说你要是能做主的话,也不会单枪匹马一个人过来投奔我。
“那么,”我手指在桌上轻轻扣响,“你能为我做什么?”
贝蒂狠狠一咬牙:“我能帮你得到它!”
我心中暗喜,表情上还是云淡风轻:“你不如先跟我说说,那东西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