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一位身着红底黑纹玄衣的老者从门口走了进来。

这老者须发花白,面带笑意,正是工会会长徐骁。

“徐会长!”

现场所有人立刻一起对会长徐骁行礼。

“呵呵,让大家久等了。”

虽然徐骁让这些年轻制符师经过考核才能听课,但是本身却是没有什么架子。

之所以进行考核,主要是因为人实在太多,委实无法顾及到所有人,只能择优录取。

“会长,有人凭着考核成绩好,刚才说不把您放在眼里呢?”

台下的叶辰若有若无地看向云溟,阴阳怪气地说道。

“哦?”

徐骁眉头微皱,虽说他没什么架子,不在乎这些东西。但要是随便就有人不把他当回事,制符师工会的威严往哪搁?

场内的大多数人此时也幸灾乐祸地看着云溟,他们已经想象到云溟被赶出去的样子了。

徐骁的也随着众人的目光,向着云溟的方向看去。

“云小姐!”

徐骁看到云溟,双目猛地就亮了起来,他快速上前几步,恭敬地说道:“云小姐,您怎么来了?”

噶……

一瞬间,现场所有人都好像是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想要说什么,但是声音却堵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徐会长竟然用“您”称呼这个小姑娘,而且态度十分恭敬,她到底是什么人?

没有给众人反应的时间,云溟只是微微一笑。

“徐会长,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啊,我一路考核才走到这里。”

“呃……都是老朽的错,没有给云小姐令牌!”

徐骁很快便明白发生了什么,应该是云溟有事来找自己,但是守卫和长老不认识她,不肯通报。云溟不得已,只能是通过这种方法进来了。

“无妨!”

云溟摆了摆手,反正已经见到徐骁了,而且也没花多长时间。

徐骁不好意思地笑笑,对其他制符师道:“各位,今天我有些私事,你们的授课改到明天吧。明天不用考核,我直接给你们授课。”

对于徐骁这番话,现场的制符师们没有任何的意外和不快,他们只是还沉浸在二人的对话中。

从徐骁的语气之中可以看出来,云溟的身份非常的不一般,徐骁对云溟是十分尊重的。

震动最大的当属那个叶辰,他长大嘴巴看着云溟,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我和徐会长有些事情要谈,你明天再来听课吧。”

云溟对着吴玲微微一笑,说道。

吴玲此时还在心神恍惚之中,云溟竟然有这么大的来头,连徐骁会长都对她如此敬重,怪不得她不怕柳尚。

不过她为什么还要戴斗笠伪装?是要躲着谁吗?

“呃,我们还算是朋友吗?”

吴玲现在脑袋里一堆问题想不通,但她问出了那个最想问的。

“当然,有机会我会向梓家引荐你的父亲,到时候你就不用瞒着菲儿了。”

吴玲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谢谢。”

言罢,吴玲便和其他人一同走出这间讲堂。

之后,云溟和徐骁一起进入了他专属的制符室。

进入到徐骁的房间里面,云溟很自然落座,微抿一口制符师工会准备的茶水,开门见山地说道:“徐会长,我此次来就是想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当然,如果有机会,我可以替你们调解一下。”

徐骁闻言精神一振,随即只是苦笑两声,沉默了好久。

“这件事其实很复杂,但是简单来说,就是围绕制符师工会下一任会长这个位置,而导致的一系列事故……这也是外面流传甚广的说法。”

云溟敏锐地捕捉到了徐骁话里有话,问道:“那复杂来说呢?或者说……真实的情况是什么样的?”

“复杂来说,我猜测有另外一大势力暗中推波助澜,但这不一定是真实情况。”

“推波助澜?那个势力是要在制符师工会培养一个傀儡?”

徐骁摇了摇头,说道:“起初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但随着事情的发展,我才意识到没那么简单。”

“为什么?”

云溟下意识地问道。

“因为他们失败了。”

看到云溟没有继续发问,徐骁便开始娓娓道来。

“几十年前,我曾拜师于周琸,他是位成名已久的七品散人制符师,与众多散人制符师有来往。那时工会的会长也是位七品制符师,名为韩磊。

韩磊大师有位徒弟,他叫马天瑞,制符造诣略逊于我,但那时他已经达到了五品巅峰,也是有望在五十岁前达到六品。

我被师傅推荐进入工会学习,因为我修为和背景不俗,我和马天瑞被列为工会下一届会长的候选人。”

云溟一边点头一边思考,这徐骁和马天瑞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是因为他们师傅之间的碰撞,最终导致制符师工会和七品制符师之间产生了巨大的隔阂?

徐骁继续说道:“马天瑞是前会长的徒弟,因此前会长经常安排给他一些事务,这其实已经足以证明他在会长心中的地位。

我师傅周琸本就是一位散人,而我拜到他门下后一直潜心修炼,对这些权位没有什么贪图。若不是师傅的要求,我也不会加入制符师工会。”

云溟问道:“你们两人的师傅关系怎么样?”

徐骁回答:“他们并无深交,但关系不错,不然师傅也不会让我加入制符师工会。

我受师傅的影响,闲散惯了。只是修为略高,五十岁前到达了六品而已。但我对于这会长之位,却没有觊觎的意图。

不过总有人拿我和马天瑞作比较,他事务繁忙,因此落下了制符方面的修炼,落后于我是正常的。一开始我们二人都不当回事,但久而久之,他听多了也会烦。

而我怕尴尬,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去见他。现在想一想,当初就该把事情直接说清楚的。

因此,我和他之间产生了一定隔阂。而当我想去解释的时候,他已经不愿意见我了。”

云溟的脸色有些凝重,她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那马天瑞是前会长钦定的下一任会长,而徐骁对于工会只是个外人。一般来说,这种流言应该是对马天瑞有好处的。而现在却正好反过来,这会让人联想到,流言的源头和徐骁有关。

但看徐骁的样子,他对此并不知情。不管怎么说,都让马天瑞对徐骁产生了怀疑,这是一个很不好的兆头。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必会在的心中生根发芽。

徐骁继续说道:“我当初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碰巧,我师傅想让他儿子周骄下山见见世面,就由我带着他来圣城。

就是这个时候,出了一件大事。”

云溟点了点头,看来这件事的转折点,或者说导火线,就在这个周骄上。

“那马天瑞见到周骄,对我的态度就变得好了起来。我以为他想找机会与我和好,而周骄的到来正好是个好机会。

那天很高兴,我喝得有点多,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过去了,一切事情都发生了。

整个制符师工会都在通缉我,原因是我教唆周骄刺杀马天瑞。周骄也因此被马天瑞反杀,我连师父那边也无法交代。

此时的我被藏在了一个隐秘的地方,我以为马天瑞是要放过我,却没想到他是要等我体内**痕迹消失完再动手。”

云溟又是皱了皱眉头,这件事就像预谋好了一样,但马天瑞又怎么知道徐骁会带周骄见世面呢?

徐骁看到云溟的表情,并没感到意外。

“因为周骄之死,我无颜回到师傅那里去,最终我无处可归,被马天瑞抓住。不过在马天瑞动手除掉我之前,我师傅周琸带着几位朋友找上工会,想为他爱子之死讨个说法。

会长韩磊想全力保住自己的徒弟,他相信马天瑞的话,认为周骄就是出手刺杀马天瑞,才会落到这个下场。至于周骄的动机,就是受教唆帮助我夺得会长之位。

这让以我师傅为首的七品制符师们都很寒心,工会不分青红皂白就将我师傅的爱子杀掉,而且还没有调查和认错的打算。”

云溟眉头皱得更紧了,马天瑞想借刀杀人,找个借口先诬陷徐骁,再让徐骁无法回到他师傅那里,方便了马天瑞找到徐骁,再以正当的理由将徐骁杀掉。

这个方法看上去天衣无缝,只要徐骁和周骄死掉,马天瑞等一系列以工会为首的人坚持口供就成功了。

但是徐骁的老师到来后,这件事情就会向着另一个方向逆转了。

“以我师傅为首的七品散人们与以前会长韩磊为首的工会产生对峙,差点爆发了一场大战。

周骄已经被马天瑞处理掉,唯一的线索只有我了。马天瑞低估了七品制符师的手段,我体内的**痕迹虽然已经消失,但几位七品制符师联手,还是证明了我的清白,因为我的记忆从醉倒后就断掉了。

在这剑拔弩张的几天内,马天瑞的行为也被人秘密揭露。在舆论的压力下,前会长韩磊不得不亲自动手,用了搜魂的办法,马天瑞的阴谋因此败露。

后来,前会长韩磊被迫退位,几年后郁郁而终。而中州其余闲散七品制符师对工会失望至极,封山不出。工会为了对七品制符师们做补偿,将周琸唯一的徒弟,也就是我,选为了新一任会长。

这件事到这里,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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