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想跟我这样僵持多久？”
步行街的公共座椅上，天阔再次质问起楚湘云的证词，他已经调取过服装店的监控，案件的疑点实在是太多了。多亏了楚湘云见义勇为，试图“自杀”的女学生已经被救护车送进了医院抢救，暂无性命危险。
“还要我说多少遍？我恰好在试衣间里换衣，听见隔壁试衣间有人发出了惨叫后，这才撞门救人的！”
楚湘云坚持着自己的说辞，她绝不会把鬼怪的存在告诉天阔，也没人会相信镜中人的存在。按照天阔的性子，他肯定会调查那面镜子，到时若把他害死了怎么办？
“不对，试衣间的设计是从内朝外锁，你根本推不开那扇门。其次，试衣间的门把手上只有你的指纹，如果真的是受害者开的门，她明明可以自己拉下门栓，可门栓却没有她的指纹。”
“我敢肯定她开门了，否则我怎么可能撞开门？”
楚湘云一口咬死道，她假装生气站起身来跑到奶茶店买奶茶，免得说露馅儿。天阔的眼神变得越来越犀利，他能够肯定楚湘云在说谎，却无法从逻辑上拆穿她的证词。
这次受害者的身份，实在是太特殊了。
受害者是市一中的女学生，也是跨省连环杀人犯的下手目标，那名杀人犯每月会杀掉五名女学生，作案手法极其高明。既没有杀人的动机，亦无固定的作案地点，那名杀人犯不太可能前往医院继续行凶，反而可能会出于报复心理来杀害....
“诺，你的奶茶。”
望着递给自己奶茶的楚湘云，天阔抿了抿浑厚的嘴唇，他眯起那双深邃的乌眸，就连浓浓的眉毛也泛起了柔柔的涟漪。
“谢谢。”
不会，那名杀人犯怎会迁怒于楚湘云？
‘事到如今，只能把突破口放在受害者的身上了。’
“云云，叔叔就先不送你了，我得先去趟医院。”
“啊...嗯。”
望着天阔离去的背影，楚湘云心有余悸地摇了摇头，她很庆幸自己的说辞未被拆穿，更庆幸那名受害者还活着。
“你为什么阻止我砸烂那面镜子？”
楚湘云朝着购物袋说道，萧汤圆从购物袋里爬出半个身子，她头顶纹胸地摊手解释道。
“镜子就像镜中人的牢笼，你要是把镜子给打碎了，岂不把恶鬼放了出来。为了防止镜中人害人，最好给试衣镜盖层布，并尘封在方位朝阳的仓库里，以此削弱它的阴气。”
“话说，镜中人能使用念力吗？”
“镜中人仅会夺取人的心智，你说的是厉鬼。”
如果镜中人不会念力，那为什么工作人员放置的警示牌会不翼而飞？
楚湘云咬破了口中的椰果，她把没喝完的奶茶扔进垃圾桶里，决定再调查下那面镜子。待楚湘云赶到的时候，案发现场已经被封锁起来，警察叔叔更是把她拦在了门外。
“警察叔叔，我有东西落在服装店了，我求求你让我进去拿下东西吧！”
“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警察叔叔义正严辞地拒绝道，就在他跟楚湘云起争执之时，店内传来了刺耳的“喀嚓”声。顺着声音望去，两名警员抬着碎掉的试衣镜走了出来，鉴定科的警员生气极了，他指着那面破镜子怒斥道。
“这可是重要的证物，你们怎么把镜子给弄碎了？！”
那两名警员也纳闷了，他们先后汇报道。
“说来也奇怪，我们在用透明胶带取指纹的时候，这块试衣镜突然震碎了....”
“对对，透明胶带根本取不下指纹，好像那指纹存在于镜子内侧，可这面镜子是单面镜并非双面镜呀。”
听警员们这么一说，萧汤圆急忙从购物袋里探出头来，她惶恐不安地看着碎掉的镜子，大呼不妙。
“这下可惨了。”
碍于身边太多的旁人，楚湘云抱着购物袋逃到小巷子里，在确认四周无人之后，她这才俯视起萧汤圆不解道。
“怎么了？”
“既然能够震碎玻璃，说明那镜中人定是厉鬼，厉鬼比恶鬼要厉害多了。既然厉鬼已经逃出来了，恐怕你先前救出的女学生会有生命危险，被厉鬼缠身的人必死无疑。”
萧汤圆爱莫能助地说道，她虽为驱鬼师却早已失去了肉身，能用纸人保住她的魂形已经不错了。就算楚湘云对驱鬼再怎么感兴趣，萧汤圆不至于把命给搭进去吧，她可没鬼力驱除厉鬼。
“我劝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哪有人嫌自己命长的？”
“....”
楚湘云自然不想毁了自己的前程，可想到那名女学生会遭遇生命危险，她始终无法挪动半步。
“喂，小姑娘你靠边儿站，小心泼到你喂！”
忽然，楚湘云的身后传来了男人的声音，原来她站在了狗肉店的厨房后门，而说话者正是厨房的厨师。厨师手里端着一盆臭烘烘的狗血，狗血里还夹杂着不少狗毛，别提有多恶心了。
楚湘云唯恐躲之不及，可购物袋里的小汤圆却开心大喊道。
“厨师，你这盆狗血留给我吧，我给你一百块钱！”
“一百块？”
厨师皱了皱眉头，他东张西望也没见到其他人，楚湘云尴尬地指了指自己，为萧汤圆辩解道：“是...是我要用，钱给你。”
尽管厨师觉得有些奇怪，但有钱不赚是傻x的道理谁都懂，他交代狗血用完把血盆留下后，便拿钱回厨房做菜去了。楚湘云吃力地把狗血盆放在井盖上，她捂着鼻子差点儿被这股臭味熏死过去，萧汤圆却如获至宝地趴出购物袋，她爬上狗血盆兴奋道。
“万灵之中，狗属于阳气极重的动物，因此狗血亦能用于驱鬼。”
“我去！你不会让我端这盆狗血去泼鬼吧？”
萧汤圆拾起地面上的狗毛，她把狗毛放进血盆里搅了搅，并在地面上画出两种不同的符。
“这叫做符箓，从古至今道士们用符箓消灾却祸、治病除瘟等职事。画符箓极为复杂讲究，我从小就是画符箓长大的，只要把相应符箓写在白纸上，就能够达到驱鬼的作用。”
听萧汤圆说这么多，楚湘云有些懵了，她捏着鼻子俯视着地上符箓，恍然大悟道：“白符？难不成你要！”
萧汤圆将狗毛指向地上的符箓，她得瑟地仰头回应道。
“对，我教你画符驱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