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被算计了……？”

无衣茫然地说道，朝千目看了过去。

密瑟尔被血魔同族给出卖了情报这一点之前就知道，可千目为什么要说双方都被算计了？

就连密瑟尔自己也没怎么想明白，闷声坐在那里思索着，但脑子好像不太够用的样子。

千目接着说道：

“这件事的真正幕后推手我还在调查，但目前可以肯定的是你的行踪泄露给血猎组织这件事绝非偶然，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事件。”

无衣也随之沉默了下来，他优秀的分析能力让他从千目这番话中明白了些东西。

“你的意思是……”无衣出声说道，“有人故意把密瑟尔的行踪泄露给你们，然后诱使你们跟密瑟尔争斗，以便同时削弱双方的力量？”

说完，餐桌上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无衣身上。

千目嘴角一扬，颔首。

“差不多这个意思，这也是我详细分析后得出的最有可能的结论。”

“如果让这个计划继续延展下去的话，我们双方可能都会陷入漩涡中无法脱离，而真正得利的却是设下这一计划的人和组织——”

“光照会，还有审判庭。”

密瑟尔接过话头，说出这两个名字，包间里一片寂静。

千目没有说话，无衣也没法再继续延展思维，红烨和艾琳更是听得一头雾水，这两个局外人只能勉强听懂一些。

同为魔族，光照会与审判庭为什么要追杀密瑟尔这一罕见的血魔真祖？这是否跟她那空白的过往经历有关？

“但是，”千目突然打破寂静，“造成这一局面改变的人是你，无衣。”

“我？”

无衣冒了一句，眨眨眼睛。

“没错，你将这一切的局面都给扭转了。”

“你治疗了被吉普赛重伤的密瑟尔，而后又前往协会附院协助治疗八名S级英雄，这直接导致了局面的扭转，我们重新拥有了调查真相的能力，也拥有了应对接下来几步计划的能力。”

“虽然对S级英雄的治疗还在进行中，但我相信你能做到。”

千目淡然一笑，拿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杯里的荞麦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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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的讨论到此为止，接下来说说另外一件事吧。”

“昨天下午协会附院开展了两场灵能外科手术，三名终身高级医师与一名学徒共同对两名患者展开了高难度的手术，手术使用了全新的术式，患者术后灵能源恢复达到了数值85与90。”

“虽然这两场手术在灵能源上的耗材费高达三百万，但手术效果极其惊人。而这两场手术的主刀却是并非心脏灵能源专攻的南宫博，而是【柳叶刀】柳木……以及一名学徒。”

无衣一愣神，尴尬地挪开视线，不敢跟千目对视。

动这两场手术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按照人民医院的收费标准，灵能源重塑达到数值50便要收取五十万的手术费，若是再加上灵能脉络修整的话更贵，40%恢复率就要花四十万，这还不算材料费。

至于数值85和90……可谓是有价无市，就算是终高医也无法做到，再有钱也找不到能做数值85与90的医生。

更何况无衣也没打算在这手术上赚钱，上次做的80%恢复率敲诈了二院近两万的手术费，这次加起来却只收几千块，主要在于卖人情。

英雄协会的人情可不是那么好买的，更不是八场手术八百万手术费就能换到的，真正需要的时候就算十个八百万都买不来。

察觉到无衣的表情变化，千目笑笑接着说道。

“因为得知如此惊人的手术效果，今天附院灵能外科住院部的电话被打爆了，无一例外，全都是前来询问那两场手术的。”

“而根据柳木抛出的手术记录来看，手术真正的主刀却是那个学徒，那个自称是【摩伊拉】徒弟的学徒——”

“行了行了！别说了！”无衣尴尬地摆摆手，说道，“随便编个假身份都能编出花来，指不准明天就冒出来什么七里八怪的东西。”

“这不都是你自己编的吗，还能怪到别人头上去？”

“……你跟柳木绝对串通好了吧。”

鬼人无衣瞪了千目一眼，萝莉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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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简短的餐会就这样结束了。

因为红客酒店距离诊所的距离也不远，无衣四人选择走路回去。

站在诊所门口，无衣一边拉开卷帘门，一边看了一眼街道另一头的夕阳。

穗城傍晚的夕阳照在路面上，将路灯的影子拉出很长。

虽然餐会最后的议题调动了气氛，可无衣的关心点却依然放在第一个话题上，也就是密瑟尔前往人类世界的情报泄露的问题。

还有密瑟尔空白的身世。

一个真祖，在血统大于天的魔界可以说是绝对的顶尖地位，就算她登基成为血魔们的女王也不在话下，

可她偏偏被光照会和审判庭两大魔族组织同时追杀通缉，甚至还有魔族将她的行踪情报泄露给人类，这根本不符合密瑟尔这真祖血统应有的待遇。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今天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红烨朝无衣说道，头也不回地离开，“明天早上见。”

“嗯，明天见。”

无衣朝红烨挥挥手，目送赤鬼离开后，朝诊所里的密瑟尔与艾琳看了一眼。

吃饱喝足的艾琳一屁股坐到病床上打算看电视混日子，密瑟尔小心翼翼地把打包带走的血存放在冰柜里，然后忽然出现在无衣面前，跟无衣四目对视着。

密瑟尔皱皱眉头，不满地撅嘴。

“无衣你的表情不太对劲哎，是吃饱了撑的吗？”

“你才吃饱了撑的，这是贬义词。”无衣眼角微跳，纠正着密瑟尔诡异的词汇库。

萝莉吸血鬼悠闲地坐到就诊台前无衣的专属座位上，满不在乎地摇头晃脑。

“哼哼，吃饱了应该是好事嘛，想这么多干什么~”

说完，吸血鬼在转椅上转了一圈，双手张开，像在游乐场玩旋转茶杯。

看着这欢快的吸血鬼在转椅上像孩子一样欢呼，无衣双肩塌下，微微一笑。

是啊，想这么多干什么。

在自己心目中密瑟尔就是个小公主一样的女孩子，干嘛要把她想得这么复杂？

既然她愿意信任自己，那自己也要给她同等的信任，毕竟……

无衣看了一眼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血誓戒指。

“咔！”

“咿呀？！”

然后，转移轴承发出脆弱的声响，

密瑟尔连带着椅背一起跌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