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天一整天都是阴沉沉的,太阳被云深深地藏起来,天空的颜色一改以前蔚蓝的面目,变成了像是被脏抹布浸过的水似的的颜色。说实话,景色当真还是晴天的好,也不似这般阴沉压抑,蔚蓝的天空看着也能让人心旷神怡,只不过我见不得光罢了,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让我在阳光下奔跑。
自从杰希开始学习法术以后,弗雷德里克专门在庄园里面给他建造了一小块的练习场地。不仅有汇聚魔力的法阵,还有强度比较高的炼金人偶当他的对手,条件可以说是相当的优越,所以杰希是一有精力就会跑下来练习那些简单的法术。
其实我也偷偷的来试过,但是每次都会招来那群全副武装的猎人,不知道我和他们有什么仇什么怨,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我还是收起了练习的心,而是躲在边上看着杰希练习。
杰希对魔法的兴趣很大,天赋也很不错,学习的进度貌似很快,甚至可以说是远超同龄人的程度。
他现在已经可以使用复合构建的奥术回路,也就是多个奥术回路同时构建,比如将奥术飞弹回路外面再构建了一个元素转换回路,把奥术飞弹变成火球,或者是变成水球这样的复合法术。
我倒是也想试一试鲜血魔法这么做会怎么样,最后想想会吸引到那些猎人,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些想法。
我——芙蕾雅·茨密西只想当个普通人。
当我正陪着杰希练习他新学的魔法的时候,不怎么会下来亲自查看杰希的学习进度的弗雷德里克倒是出来看了一眼。
他今天没有穿着便装,反而是穿着一套得体的西服正装,像是要去参加什么重大的会议,心里想了想,我下意识就知道了,弗雷德里克应该是要出门,只是顺便问一问杰希也没有出去玩的意思。
“法术练习得怎么样?”
弗雷德里克走到杰希的身边,亲切地将他的宝贝儿子的头发揉乱,脸上带着一脸的笑意,问杰希。
“父亲!你看看就知道了!”
杰希看到自己的父亲下来看自己的成果当然也是高兴的不得了,毕竟平时弗雷德里克只会远远地站在二楼阳台上看着。他当然也知道,奥丹姆的一些夸耀他的话可能存在着一些水分,如果可以把自己学到的最复杂的魔法马上表演给弗雷德里克看的话,是最能表现自己的成果的。
只见杰希慢慢地深吸一口气,左手紧紧地握住了右手的手臂,右手手掌慢慢地发力,控制魔力输出形成魔力回路。在构建一个奥术冲击的魔法回路的同时再构建一个冰结苏醒转换回路......
成了!冰霜冲击!
只见一道冰蓝色的光束从杰希的掌心处喷涌而出,飞快地砸中了活动假人的胸口处,只见冰蓝色瞬间炸开形成大片的冰雾,等到冰雾散去的时候,活动假人的胸口处已经被大片的冰块冻结了。
“不错!”
弗雷德里克看见杰希释放的法术,赞许地点了点头,无论是基础法术奥术冲击,还是冰霜化,这些都是低阶中级魔法回路,对于一个初学的小孩子来说,这些魔法都不能算是简单。杰希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算是很了不起了。
杰希也看到了自己父亲一脸骄傲的样子,他咧开嘴开心地笑了起来,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
此时,他也注意到了父亲今天并没有穿便服,而是换上了一声正装,于是乎便问起弗雷德里克。
“父亲是准备出门吗?”
弗雷德里克点了点头,他看了看杰希一眼,又看了看我一眼,回答道。
“是的,我要去帕萨德的庄园,见几位朋友,你和芙蕾雅要一起过去玩吗?”
我本来想询问一下杰希的意见的,望过去一眼发现他也在看我,回想起这几个月以来,我去哪他就去哪的状态,他估计是想问我去不去吧。
“去......”
难得是出门不用带伞的日子,当然是多出去走走比较好啦,而且自从从帕萨德的庄园里面搬出来以后,貌似也没回去过,不如回去看看那个爱搞事的恶魔怎么样了。
——
帕萨德的办公室。
现在,商界巨头,大领主,政治领袖已经齐聚一堂了。
弗雷德里克·狮心·泰洛尔舒服地躺在沙发上,吃着昂贵的热带水果,完全没有把这次的会议当回事。事实上,他虽然是名义上的大领主,但是他现在已经基本淡出了政治权力中心,只不过带着公爵的名号还稍微有点号召力而已,一些政治上面的东西,完全没有阿纳托尔精通,也没有实际的管理权。弗雷德里克就是那种最纯粹,最老派的贵族,强大而公正,在某种情况下可以看成是最至高无上的权力,虽然这样说很像是某种吉祥物的样子。
帕萨德·河流则是最逐利的商人,掌控着这座城市最多的财富,有着最发达的情报网络,无数的佣兵和盗贼为他效命,他的姓氏并没有多么的显赫,他的实力也不强大,但是确是这里三个人当中,最不能忽视的。
阿纳托尔·克雷蒂安,贵族界的传奇人物,年少时父亲被害死,家产财富地位都被别的家族攫取,而到了他成年以后,他拿回了他父亲失去的东西,而那些害死他父亲的家族则完全的成为了历史。他是一个完完整整的奸雄,所有人都相信,如果假以时日,克雷蒂安家族会成为西罗马帝国最强大的家族。
“首先,我能分享的一条信息是,教廷想要对‘城里某个大人物动手’,但是我的线人从昨天离开我那里以后,就没再联系的上过。也没能问道具体的消息。”
阿纳托尔首先就把昨天的情报告诉了他们俩,和往常一样,很多时候阿纳托尔做事并不需要帕萨德和弗雷德里克的帮助,只需要他们不从中搅和就行了,而共享出来的情报,就是对他们两个最大的尊敬。
“所以说,教廷想对谁下手?”
帕萨德听到了阿纳托尔的话,突然觉得阿纳托尔的线人很有问题,带回来一条不明不白的口信,然后第二天就消失不见了,似乎像是一个针对阿纳托尔,或者是针对他们三个的阴谋。
弗雷德里克则是完全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无论是教廷还是其他的势力,没有人会敢轻易招惹泰洛尔这个姓氏的。
“督军温斯顿已经宣布了效忠教廷,那么肯定不是他,余下的有影响力的人物,你觉得还剩下多少个?”
阿纳托尔倒是对这两人毫不忌讳,直接就说明了这当中的三个人,其中有一个会有危险。
“反正不是我,我最近几年可都是圣安格尔的吉祥物啊。”
弗雷德里克有点自嘲地笑了笑,继续吃着桌子上的水果,他本来就是想过来好好地吃吃喝喝的,愣是没想到会有这种情报分享出来,心里也是有点不高兴。
“额,我可是对政治一直保持着很保守的态度的,毕竟贵族们很看中姓氏,又不怎么欢迎外来者。我倒是觉得......”
“难道还会是我吗!!!!”
阿纳托尔不知怎么了,情绪突然失控了,他打断了帕萨德的发言,双手重重地拍在了茶几上,震得水果篮抖动了几下,朝着帕萨德大声吼道。
突如其来的情绪失控让弗雷德里克和帕萨德有点不知所措,讲道理阿纳托尔虽然做事狠毒,但是血管里面流淌着贵族血液的他也不至于在这种场合下失控。弗雷德里克对此更是惊讶,他愣是把那串葡萄送到了嘴边,却没敢张嘴吃下去。
“该死。”
阿纳托尔自己也被刚才的举动惊到了,他慢慢地收回了双手,又不好意思地看了看面前吓呆的两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当然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事情,他以前从未如此失态过。
“抱歉......或许是昨天东西吃坏了肚子,今天早上肚子也不舒服,人也不舒服。”
帕萨德在震惊过后,倒是紧锁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
在死一般的寂静之中,还是弗雷德里克打破了刚才的氛围。
“这件事呢,先过去吧,既然教廷有动作,那么盯牢就好了,温斯顿或许也是看穿了什么,或许你可以派亲信去问一问。他不该是那种,轻易背叛立场的人。”
“话说,教廷为什么会突然慢慢地把势力范围伸向政治?这是古往今来都没有的事情。”
帕萨德也是对此不知道说什么,在他的印象里,教廷虽然在各个领域都做了很多的工作,唯独政治上没有参与,是只有西罗马帝国的教廷是这样?还是说只有圣安格尔的教廷是这样?
帕萨德虽然不信仰任何的神,但是他还是认为神是存在的,他读过太多的书,关于旧日的支配者们,关于教廷的神,关于深渊,关于异族。会不会是所谓的教廷的神的旨意呢?
“没人知道,教廷虽然不是我们这些人的对手,但是总得步步为营。好了,要么今天就到这里吧。等到了有什么重要的消息,我再通知你们。”
阿纳托尔站起来就准备离开,他拿起了挂在衣架上的帽子,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去。
“不留在这里吃顿饭吗?我还特意让女仆准备了烤蜗牛!”
帕萨德向他招了招手,似乎想要挽留他,阿纳托尔可是最喜欢吃这里的烤蜗牛,每次过来都会主动要求帕萨德去准备这道菜,但是今天的阿纳托尔貌似真的有些异常。
“政务繁忙,告辞。”
阿纳托尔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帕萨德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