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前几天的疲惫还没有消去?不,才不是这种理由。我起不来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我的身上压了一个人,压得我起不了身。
顺带一提,我们的身上都没有衣物。看到这样的布尔,我才慢慢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事。
好巧不巧,布尔也在这时睁开了双眼,懵懂地看着我。
“早上好……前辈……”
“嗯,啊。早上好,布尔。”
不好,这样的布尔让我觉得我昨晚的行为像犯罪了。再加上布尔的身材还比较纤细,更加深了我的罪恶感。
布尔揉着眼睛一翻身躺到了我的身旁,显然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所以,我现在要怎么做?我陷入了迷茫,如果我擅自起身的话,她十有八九会被吵醒。于是,我决定继续睡下去。
但就在我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我却隐约听到了窗外传来的响声。
大概是哪户人家在装修吧,不过听起来动静还挺大的。感觉是搬家之类的工程。
这本没有什么,但这动静却吵醒了布尔。她一翻身看向窗外:
“怎么这么吵啊……”
“大概是有人在搬家吧。先不说这个,身体怎么样?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没什么,就是感觉走路还有些困难,休息半天大概就好了……”
布尔说完,突然扭头与我对上了视线。
“啊。”
她视线下移,在看到自己的身体时,红潮瞬间蔓延上她的脸颊。
“呀啊啊啊!”
她一把将被子全部扯到了她那边,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为什么会没穿衣服啊!等等,我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倒是前辈你赶快把衣服穿上啊!”
“好好好,知道了,别把枕头扔过来啊,布尔!”
我接住她扔过来的枕头,发现她已经将自己完全隐藏在了被窝之中。我轻轻一笑,开始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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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这件事是如何发生的……到头来还是我的错。本来的话是我睡在我的房间中,布尔则是住在我父母曾住的地方,但昨晚她却提出想和我睡一块。当时的我也没有多想,直接答应了她的请求。
可我没想到我当晚居然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欲望,大概是因为长时间的禁欲生活,当那道闸门打开的时候,我就再无法控制自己。等我回过神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深夜。
说实话,我觉得有些丢人。不过比起这个,我倒是有点在意另外一件事。
“这身体居然还有正常的功能啊……”
我现在的身体是史尔特尔暂时借给我的躯体,是它用它身体的残骸以我的心脏为基础所制造出来的复制品。我本以为它不会有一般人所有的那些功能,但在这两年的旅途中我逐渐发现,这身体可以说是和我原本的身体一模一样。不仅身高体重,就连伤疤的位置都完全一致。
根据史尔特尔所说,他应该是以我脑中的情报为蓝图制造的这副身躯,也就是说我认为我的身体是什么样子,它就为我创造出了什么样子的身体。
为了给布尔穿衣服的时间,我走出自己的房间前去了卫生间。胸口上还隐约保留着昨晚的触感,以及布尔留下的泪水。
“果然是太粗暴了吗?”
说实话,我是想这么认为,但我觉得那泪水中还包含着其他的情感,我记得她那幸福的笑容,也记得她在深夜的梦呓,那时的她像是梦见了什么可怕的怪物,将身体蜷缩,如同襁褓中的婴儿一般将自己保护起来。我试图将她抱住好让她安心一些,但也就是这时,我在她的侧腹摸到了一处伤疤。
不同于我这样因为魔力过载而出现的伤疤,她身上的疤痕很明显属于器械造成的伤害。我还没了解过她的过去,但我下意识地觉得,那道伤痕一定与她的过去有关。
屋外的装修声还在继续,虽说我对这种事并没有过多在意,但不知为什么,今早醒来后我就察觉到了一股不怎么让人舒服的气息。虽说没有恶意,但以防万一我还是决定出门看看。
我很早之前就搬来慕灵岛了,而在我的印象中,这条街道的住户基本是没有变过的。只有我们家对面那户曾于某一年搬走了,在那之后也一直没有新的住户住进来。
说来也奇怪,我完全不记得他们家是在哪一年搬走的。照理来说就算不记得具体的时间,至少也应该记得大致的年份或是那一年发生的事。但对于这件事,不管我再怎么绞尽脑汁去想,都无法回忆起那时发生的事情。
不仅仅是这件事,对于七年前发生的事,我全都无法清楚的记起。我的时间轴似乎在那一年被切断了,就连蚩尤入侵这种大事件都没印在我的脑海中。
我再次尝试去回忆那一年发生的事,但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
“真是麻烦……而且布尔成为孤儿好像就是那一年,连自己的事都想不起来,还怎么去解决她的问题。”
我对自己感到些许生气,轻揉着因回忆有些疼的太阳穴下了楼。我们家是双层的复式楼,一层包括客厅等接客的房间,而我们的卧室与餐厅则位于二层。虽说这种住房打扫起来并没有多方便,但在隔壁青宫家的帮助下,即使我在这四年间未曾返回过这里,它也保持着我临走前的干净整洁。
说实话,就算是现在,我也还是不愿一直住在这里。毕竟我还没完成我的复仇,搬回来之后,我曾数次梦见我的父母以及那将我彻底改变的那一天,也曾在数个夜晚被梦境中的另一个自己的质问惊醒。
这么想着的时候,我推开了房门。隔着街道,我看见数位工人正在对面那住处中忙来忙去,显然是有人搬了进来。
虽说有新的邻居这件事让我觉得有些高兴,但为何那种不详的预感仍在我的心中挥之不去?
我走出房门,这时才发现音也站在屋外看着对面的那家。似乎是听见了我开门的声音,她扭过头来说道:
“早上好,炽。今天起得有点晚。”
“啊……嗯,昨晚不小心熬夜了。说起来,对面是有新住户搬过来了吗?”
“大概吧,不过我倒是没听说过有人过来,而且这家主人好像出去了,现在也不知道对面搬进来的究竟是什么人。”
音说着回头看了一眼我的家,问道:
“布尔还没起来吗?”
听她提起布尔,我的脸颊微微发热。为避免被观察力敏锐的音看出有什么异样,我扭过头去答道:
“嗯……应该是没睡好。话说,现在几点了?”
醒来后我还没来得及看时间,本以为现在才9点左右,但没想到音说出来的时间却让我大吃一惊:
“十点半,正好,省早饭钱了,炽。”
“对,看来可以直接吃午饭了。”
我没想到居然会睡到现在,看来这种事是真的耗费体力。
以后必须要注意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