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艾拉回到镇子上之前,她对收集到的肉块残渣重新做了占卜。隐藏在食尸鬼背后的巫师受伤后,她受到的干扰明显减轻了少许。

线索指向了两个模糊的方向,其中之一是唐格朗镇,这验明了他们的猜想,食尸鬼们很有可能潜藏在唐格朗镇底下的排水管中,而那个能够变幻身体的巫师则多半伪装成了某个镇民。

另一个线索则是让艾拉有些惊讶,它指向了艾拉获得的那枚石像。一幅模糊的画面出现在艾拉的灵识中,那是被迷雾包裹的神庙废墟,那一截断裂的雕像正是神庙废墟的某个部分。但更深处的景象则是被包裹在浓雾之中,直觉告诉艾拉,那是个危险的地方。

她原本决定探索雨林的深处,拜亚基曾告诉过她,这一截雕像来自于森林北方的遗迹。

但理智让艾拉放弃了这种想法,在战斗过后,她自身消耗了不少魔力,影子暂时也无法再提供帮助了。

更好的选择是回到镇子上,等到翎苏醒之后,再以完备的状态进行探索。

经过这次遭遇战,艾拉已经大概清楚了对方的实力,即使拥有一些未知的危险魔法,那个人也不可能同时面对包括自己在内的三位执行者。

艾拉回到了镇子上,现在已经接近正午,杰克的酒吧今天没有开业。海德和杰克都显的有些神经紧张,自从艾拉离开之后,他们就戒备着随时可能发生的袭击。

看见回归的艾拉后,二人明显的放松了许多,杰克端出了准备好的食物。

有了伦敦的经验后,他已经提前给了厨子和酒保休假,避免他们遭遇到危险。

翎的情况以及基本稳定,随时都有可能醒来。

“威廉姆斯,你那边怎么样,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吗?”

海德问,一边吃着盘中明显缺少肉类的食物,

“还算顺利,和想的一样,那个巫师也袭击了我。”

在大概描述了战斗经过和占卜结果后,艾拉取出了那块断裂的石像,可对于艾拉取出的雕像,但海德和杰克也全无头绪。

艾拉吃了些面包后注意到,餐桌上只有些清水和绿色的豌豆汤,虽然她对此不太在意,但这确实太清淡了点不像是酒吧的风格。

“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过什么吗?”

海德和杰克一起变了脸色,前者更是转身开始干呕,

“我想自己大概一个星期都吃不下烤肉了,那个该死的土著宗教……”

杰克的嘴角明显的抽搐了几下,但状态比海德要好很多,

“帕拉蒙教徒在广场使用火刑,烧死了三个被他们称作恶魔的人。今天破晓的时候,镇子上又死了一只牲畜,有人说在那附近看见了那三个倒霉的家伙。”

艾拉这才注意到,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蛋白质被烧焦后发出的臭味,它们很淡,可被发现之后就让人无法忽略。

她注意到杰克用了某种奇怪的说法,不太确定的问,

“他们是食尸鬼?”

“不。”

声音从楼梯上传来,翎已经苏醒过来,她在阳台上可以观察到广场,并得出了结论,

“我觉得那些都是普通的人类。”

杰克不知从哪摸出了一瓶威士忌,灌了一大口。

“当然是人类!我认识他们,迪亚斯,罗姆,萨拉查……他们曾经在这里喝过酒,只不过是三个茨冈人水手,你们知道的,茨冈人多少都从事过占卜或者驯兽之类的工作,在来到唐格朗岛后他们已经收敛了很多……他们或许只是凑巧出现在那里,又或者根本没有,只是遭到了诬陷。”

艾拉产生了一种错乱感,事实上,这座岛上暂时还没有出现过被食尸鬼杀死的人。但今天却有三个无辜的人死于同类的手中,被绑在木桩上活生生的烧死。

这种情况对艾拉他们的行动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他们之后每次出行都需要使用隐匿身形的魔法,这会产生原本不必要的消耗,让他们无法以最完好的状态面对隐藏在镇子上的巫师。

“翎,你现在怎么样了。”

艾拉觉得她看上去还有些虚弱,

“已经没事了。”

翎搬来一张凳子,坐在她的身边。

海德问,

“正好,墨菲斯特,你在昏迷之前究竟想说什么,你昨晚在工厂废墟发现了什么线索吗?”

翎沉默了片刻,掏出了一支琥珀色的药瓶,递给了艾拉,

“艾拉,你能分析出它的成分吗?”

艾拉接过小玻璃瓶,观察着残存的一点药液,并试着闻了闻,

“像是六翼蝙蝠的血液,一点马菲斯粉末,同时还混杂着不少别的成分,这需要花些时间才能辨别出来,它给我感觉很不好,这是什么东西?”

“你的答案和弗雷德几年前的几乎相同……它的作用是把人变成食尸鬼。”

翎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情感,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你说什么?”

这是个让所有人惊愕的答案。

“几年前,弗雷德和我曾经在利物浦杀死过一个巫师,他正是使用这种东西把人变成食尸鬼。”

“你的意思是说这次的敌人配置出了相同的东西,他们可能认识,或者来自于某个相同的邪教?”

海德觉得这不太可能,利物浦和唐格朗相距太远,除了在世界各地建造了多个“门”的克拉夫特学校,一般巫师想要往返于两地可能要花费超过一年的时间。

“不……”

翎否定了海德的话,停顿了片刻后,她深吸了一口气,

“我昨晚遭遇了袭击者,我敢发誓他们是同一个人……但我明明已经杀死了他,我砸碎了他的头骨,弗雷德在那之后把他烧成了灰——我无法理解,一个死去了八年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场面陷入了短暂的死寂,

海德干涩的笑了笑,他觉得这十分荒诞可笑,近乎本能的反驳,但他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声音似乎有些发颤,

“你的意思是我们面对的是一个徘徊了八年的恶灵,或者说干脆是一个连弗雷德·墨菲斯特也没能消灭的,不死的怪物?”

“我想我就是这个意思,海德·贝鲁赛先生。”

翎猛禽般的视线让海德本能的想要偏过头,但他咬牙坚持住了这种压力,依然做出了嘲讽。

“是吗,那我觉得你需要给自己找一个称职的心理医生。”

在两人僵持的时候,

门外传来了沉重的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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