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梓家后,云溟重新戴上斗笠,前往了制符师工会。
她之所以要上午去梓家,也是打算把下午的时间空出来办这件事。
制符师工会象征着中州制符师的地位,是中州制符师的标志。因此里面的建筑,也是十分宏伟壮观,甚至不输给梓家那些雕梁画栋。
云溟抬头看了一眼这塔形的建筑,心中暗叹了一句。
真高啊……
刚到门口,云溟抬脚想进,便是被门口的守卫拦了下来。
“请出示一下您的徽章。”
守卫的语气有些严肃,他阻拦的动作有些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我的徽章,呃……”
云溟下意识地想掏出自己那份七品制符师徽章,但又联想到了制符师工会与中州七品制符师之间有些不和,以及那天徐骁会长寻死觅活的样子。
她还是把手缩了回去,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那个,你能不能帮我告诉会长徐骁,就说云溟找他有事。”
“呵呵,我们会长日理万机,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的。”
守卫的语气中带着些不客气,但这也在情理之中。
制符师工会已经成为一个符号,不少心怀鬼胎的人都会来此碰运气、攀关系。
“我和徐骁会长关系很好的,我这里有他的,呃……”
云溟大脑飞速运转,想了想自己和徐骁的几次见面。
他唯一给自己的东西就是那个六品的聚灵符,最后榨干丢掉了。
上次两人只是做了口头约定,并没有给个凭证什么的。
真是的,还不如炼药师工会会长郭旭东,人家还知道给自己一个令牌。
想到这里,云溟鬼使神差地掏出了郭旭东给她的玉牌。
“我有他朋友,炼药师工会郭旭东会长给的令牌。”
守卫拿过玉牌,仔细地端详了五秒。
“……”
“你是来砸场子的?”
制符师工会向来和炼药师工会不和,两位会长私下里是朋友,但明面上却是对手。
守卫扭过头,打算呼唤其他守卫来赶人。
“不不不,我不是来砸场子的,我是真有事找徐骁会长。”
云溟有点慌,她抓紧从储物袋中掏出一枚六品的符箓,这是她亲手做的,应该能证明自己制符师的身份。
守卫接过六品符箓,又是端详了三秒。
“……”
“快点过来啊,抓小偷啦!”
云溟闻言,赶忙抢过来那只令牌和六品符箓,准备开溜。
守卫也不含糊,直接就向云溟抓了过去。
可惜云溟太矮,守卫一伸手,只是取下了云溟身上的斗笠。
斗笠下竟是一副可爱的面庞,看的守卫也有些不忍继续抓她。
“发生什么事了?”
守卫见到来人,立刻行了一礼。
“吴小姐,这小姑娘说要见会长大人,但她掏了个炼药师工会的令牌。”
云溟转身,看向来人。
这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黑色的长发柔顺自然,身披一件制符师长袍,左胸别着二品制符师的徽章。
云溟感觉在哪里见过这个少女,正当她还在回忆的时候,少女先认出了她。
“是你!菲儿的那个骗子师傅!”
云溟一怔,随即也是认出了这名少女。
“你是那个吴玲?”
上次见到这个少女是在梓菲儿的城东铺子里,那时的吴玲衣服破旧,面容也没有现在这般整洁,怪不得她没第一时间将其认出来。
听到“骗子”这两个字,守卫的眼神又变得警惕起来。
云溟心里咯噔一声,若是再给这守卫留下坏印象,别说今天。估计以后都进不去了。
她决定赌一赌。
“呵呵,吴玲小姐,你我都是一丘之貉,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身份告诉菲儿?”
云溟装作一副识破吴玲身份的样子,神色淡然,一点也不慌张。
“你!”
吴玲面色阴晴不定,眼神中带着几分忌惮。
“吴小姐,只要你一声令下,我就将她抓起来。”
门口的守卫听不懂两人的对话,但他显然更偏向于吴玲。
这让云溟更加确定了心底的想法,倘若吴玲只是个普通的二品制符师,守卫不可能对她如此恭敬。
在这制符师工会中,二品制符师数量庞大,地位也不高。
若是一般的二品制符师,根本不可能让守卫注意到她,更别说让守卫记住姓名。
除非……她是家族子弟,或者是某个制符师长老的高徒。
而后者基本可以排除,吴玲十五、六岁才到二品制符师,她的天赋在制符师工会中也就是中游,不可能是“高徒”。
也就是说,吴玲应该是家族的子弟,而且应该还是嫡系。
这就和城东铺子的情况冲突了,梓菲儿说过,她那里大多是“家境不好的人”。那天的吴玲一身朴素麻衣,非常符合这个设定,但其今日的表现,却让她露出了马脚。
“不必了,这位是我的朋友,让他进去吧,我做担保。”
吴玲思索片刻,还是做出如此决定。
守卫闻言,没有继续阻拦,二人十分顺利地进入了制符师工会。
“呵呵,吴小姐地位不低啊,二品制符师就能有担保的资格。”
云溟轻笑道,没有什么背景的普通制符师,至少需要到四品才有资格带别人进入制符师工会。而吴玲区区二品就有这样的能力,她绝对不可能是普通人。
“哼,我这也是迫不得已,今日我若是不把你带进来,明天菲儿怕是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吴玲的语气带着几分愠怒,丝毫没有遮掩对云溟的敌意。
“不,我其实不知道你具体的身份是什么,但为了满足我的好奇心,私下还是调查了一些的。”
云溟进一步套吴玲的话,言语之中充斥着诱导。
她整天和那些大势力勾心斗角,如今对付一个小姑娘,简直是易如反掌。
“我可以告诉你,但作为交换,你不能告诉菲儿。”
上钩了,云溟心中暗自一笑。
“我只是要判断你有没有危险,我可不想让菲儿和来路不明的人混在一起。”
“哼,你还知道为菲儿着想。”
吴玲轻哼一声,表情舒缓了一些。
云溟见到这个表情,就能初步确定吴玲对梓菲儿没有恶意。
当然,表情也有可能是故意露出来的。
“我父亲是一位五品制符师,制符师工会的一名长老,虽然在长老中的地位不高,但五品的实力是货真价实的。”
虽然不是家族子弟,但和云溟想的差不多。
“所以说,是你父亲让你去接近菲儿的?”
“一开始的确是这样,我父亲知道了菲儿打算成为制符师,于是让我去接近她,以此作为接近梓家的手段。”
云溟点了点头,吴玲的父亲应该是那种只有实力,但没有靠山的制符师。这样的制符师在圣城之中,的确有些尴尬。
五品制符师在圣城之中不是顶尖,更何况圣城三大家族实力强横,能用六品制符师绝对不会去找五品。
再加上本身没有门路和他人引荐,吴玲父亲这种制符师在圣城委实有种鸡肋。
“也就是在这制符师公会中,会有人恭敬地喊我一声‘吴小姐’,若是出了这里,我什么也不是。
一开始接触菲儿,我的确是带着私人目的去接近她。但在深入了解这个坚强又可爱的女孩后,我便不再有利用她的想法,不然,我怎么会到现在一点收获都没有?
事已至此,我只希望能和菲儿做普通朋友,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奢望,请你不要告诉菲儿这件事,好吗?”
吴玲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哀求,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上去十分可怜。
“我本来就没打算告诉菲儿……”
云溟撇了撇嘴,看来吴玲也不容易。
“谢谢你。”
吴玲长舒一口气,随即又说到:“你来制符师工会干什么,我在这里有一些门路,没准能帮上你。”
云溟点了点头:“好啊,我希望你能帮我办一件事。”
“什么事?”
“我想见徐骁会长,还请你帮忙引荐一下。”
吴玲闻言,抬手扶额,满头黑线地看着云溟。
“就算是我父亲那样的长老,想见徐会长也要提前预约。
提醒你一下,你骗骗菲儿那种善良的小姑娘还行,但这里是制符师工会,要是在这里出了事,我不敢说一定能保住你。”
云溟嘴角一抽,这个吴玲怎么就把她当成骗子了,就不能相信她一下吗。
不过,这也怪当初非说自己是七品,若是说个四、五品,估计没这么多麻烦了。
“难道就没有办法能见到徐骁了吗……”
云溟摇了摇头,好不容易进入了制符师工会,却没法见到徐骁。
这徐骁好歹是制符师工会的会长,她也不好一路闯过去,太不给他面子了。
算了,要不还是先回去,然后找炼药师工会会长郭旭东,让他帮忙给徐骁转达一声。
正当云溟萌生退意时,一旁的吴玲眨了眨眼睛,像是想到了什么。
“对了,今日徐会长有公开讲课,在那里能见到他。”
云溟有些诧异地问道:“公开讲课,那是什么东西?”
“你出来骗人也不先了解一下工会的情况……”吴玲翻了个白眼,说道,“徐会长针对我们这些年轻、有上进心的制符师组织不定时考核,考核过了就能去听。”
“原来如此,这倒是个好方法。”
云溟满意地点了点头,只要能见到徐骁就行,而且这也是个正规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