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手在自己嘴前扇风,但明眼人则看得出他实质在同刘傅宇摇手,不过此刻店里的客人大都热火朝天的喝着、吃着,到没什么人注意到刘傅宇这个年轻人和一个小二身上,当然如果带上琉璃则完全又是另一种状态。

“那如此说,还真是恐怖!”刘傅宇从包里摸出几个秦半两来,“不过还是谢谢你了,此事我之后一定要说服她不能再去。”他表现的很坚定,小二连忙摸走几个钱后左顾右盼笑嘻嘻的离开,他离开后刘傅宇才重新又饮上一杯浊酒。

难道此阵真的如此难破解?连个去通报的守卫都没有!刘傅宇心想继续痛饮,不过今日客栈里倒是没听到什么消息,大都是城内的八卦事件,还有一些零碎的家事。他回房,房间还是空荡荡的只剩下那些个纸团与笔墨,他不知为何感觉有些冷清。

“明天再去看看吧!”刘傅宇自言自语的躺在床上准备好好的睡上一次觉,这种感觉他真是很久都没有过了。

沾了枕头便进入梦乡,这一次他回到了那片自己念念不忘的地方。周围一个个蓝色漩涡犹如黑洞不停旋转,看的刘傅宇一下子头昏眼花的。他伸手遮蔽刺眼的蓝光,并不断寻找那个他希望见到的身影。

过了半响他的确找到了。此刻的咒烈鸟平躺在整个大空间的地面上,可正当刘傅宇走过去时,头便撞在一面看不见的墙上,那墙将他装的头痛无比,“这里为何会有一面空气墙?”他手扶着那面看不见的墙壁,指尖处还被荡漾出如水似的蓝色波澜。

咚——

“阿烈!”他拍打眼前的透明玻璃墙,一圈圈的波澜随之荡漾,但整面墙却没有任何其他反应,他很想用力在敲打敲打,可是却又怕将这面墙打碎后发生其他的意外。

看着她躺在眼前,刘傅宇的心一下子跌入谷底,他还想看些什么,却只见被拉回了现实。睁眼,房间内已经被竹篾纸照的通亮,他揉脑袋眯眼起床,“原来都这么晚了。”刘傅宇整理好易容向小二讨了碗酒便离开客栈。

他走在路上则一直在思考,咒烈鸟发生了什么,他是不愿意相信阿烈就这样离他而去,不仅仅只是她的强大力量,更多的还是在一起的“战友”情。他在想,如果咒烈鸟真的就这样离去,他怎么样也要想办法将她复活,毕竟那是因为保护了自己而去的。

不一会儿刘傅宇又来到栅栏门口,这里还是同之前一样狭窄。他走进竹林,面对一片未知的迷雾开始向前行走,走到最后又回到原点。这是他完全能够了解的,但这一次的他在测量整个阵法的大小——自己一共走了九百一十四步。

也就是说,在四百五十七步左右便是整个阵法的最中心,他拿出自己昨日画的四象图与八卦图,又继续向里面走。可这次他才走了几步,便停下脚步。

因为一人已站在了他的最前方,挡住了去路。

此人一件青衫大袍,衣边被压上雪白色的线条,看材质倒是柔软无比,他的内衬则是纯白色的,只是铃口被盖上了一个极小的有着倒三角的记号。他手提杆与竹林相同颜色的竹笛,腰间则佩这个象牙白色的圆形玉佩,长长的吊线与他乌黑的发一样细密,刘傅宇仔细观察此人,心里感到了一丝不安。

若不是见他的喉结,刘傅宇甚至都认为此人是女性。因为他的五官实在太过于精致,若是穿上了女装,再稍加装饰,恐怕都可以同琉璃、黄雯等媲美了。不过刘傅宇在意的并不是他的容颜,而是他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他一点气息都并未感受到。

双目相对,那人先开口。

“此乃苍隐重地,公子接连三天闯入此阵,所为何事?”他的长袍如风,飘在整个竹林里。

刘傅宇一惊,心想着怎么看到这男子衣领上的标志如此熟悉,他似乎也在黄雯的身上见过,这人肯定是苍隐山的人了。

他回应,“在下并未刻意冒犯苍隐山,只是在寻找上山之路。”他停顿下,“在下刘傅宇,有要事需同苍隐山掌门商议,麻烦您通报一下。”

此人不知为何气息浓郁了起来,他甩手将长袖飘荡,“黄掌门岂是你说见就能见的?掌门已闭关五年有余,别说是你,四大长老都不一定能见到,你还是请回吧!”

见那人要走,刘傅宇一下就急了,他必须要上山,这是刘傅雅交给他的任务!

“那请您能否帮忙通报一下黄雯仙子?我曾与她有过一面之缘。”他说着,周围的气息越来越浓。

“哼,一面之缘?你尽然还敢提黄雯仙子,我今天就要替仙子报仇!”

横剑飞来,刘傅宇眸子放大,光剑在迷雾中形成一个S型轨迹向他飞来,这剑来的又快又猛,说不清从何而来,但速度绝对超乎他的想象。

干将出,与飞剑碰撞——

“兄台何意?我无意与苍隐山为敌,传闻皆为虚!”他咬牙喊,两剑摩擦出的火花把迷雾打的更散。脚下已被飞剑深入泥土,这剑在他眼前只剩下一道光。

那人一挥臂,神色更是狰狞,“传闻皆蜚语,但仙子的确因你而盲!”他话语刚落,又是两道光剑在他的身旁出现,刘傅宇咬牙,“得罪了!”

他开始运转全身所有能够运转的气,一个上挑将眼前的光剑打的失去方向,紧接着面朝两杆光剑直上,最终的目标则是伸出法阵中的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眸子一缩,立刻右掌显出那轮透明圆形,且具有四个神兽图像的四象图,一时间成为了迷雾里最浓郁的焦点。刘傅宇神色一变,本能的放慢了脚下的速度,在百灵宴上他曾就吃过四象的亏,如今这男子若是再来,他可不一定有把握能够击败他。

但事实往往不是他想的那样——男子紧握四象图后向后退了两步,消失在了弄弄迷雾之中,刘傅宇提剑怒砍,却铺的一个空。

“晚了!”他后悔刚才为何停下脚步,黄雯所继承的乃是苍隐山秘法,显然不是这男子能够想比的,他思考过这一点后才观察起周围,依旧是那片浓雾。

“战斗中只有零点几秒的思考时间。”他这么安慰自己,干将的橙光开始逐渐蔓延整片竹林,刘傅宇将感知放到最大,这片竹林空空荡荡的连只鸟儿、虫子都没有,“这一定是法阵的效果。”他暗自揣测,这么大一个空间,不可能没有任何的生命气息!

嗖——嗖——嗖——

刘傅宇左右看,他只听见了风的声音。这风速又急又细小,连续不断的在耳边飘荡了好多次,他听着声音有些熟悉……像是自己御剑时,脚底剑划破风的声音!

他想着,身侧一道透明光剑直出,刘傅宇一个侧身躲过光剑,他低头看看自己胸前的衣裳被光剑划出一道裂口,他皱眉间下一柄光剑再次来到!“好强!”他暗自感叹,这男子现在一定就隐藏在法阵的某一个地方,但他并不能找出。

“这么打下去太吃亏了。”他估量,在这法阵中他只能被动的进行防御,如若无法找到那个御剑之人,自己迟早都要受伤。在这里耗着绝对是一个下下策,他几个后空翻躲过光剑,回到小木栅栏旁,一个侧身出了栅栏。

在这里这家伙是绝对不敢出来的。他心想,果然光剑并未到此,人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哼,滚出我们苍隐山,不然下此让你有来无回!”他的声音逐渐消失在竹林中,刘傅宇并不敢再次进去,他破不了阵。

买了两套新衣裳,换上一套,还有一套给姑娘。回到客栈的他早已没心思再去大听各种消息,今日的战斗来的太突然,令他在脑海里过目不忘。

“这人是怎么出现……又怎么消失的呢?”他拿着那张四象图,始终都摸不出个答案。

傍晚,刘傅宇想去外面走走看看能否碰上琉璃,但很遗憾,这街上药店、客栈、糖葫芦、泥人、风车、灯笼等等应有尽有,甚至还有几位乞丐向他讨要秦半两,可以说热闹程度不亚于他走过的任何一座城市,但他的心底总是感觉空荡荡的,他想见到的那个人,还是捕捉不到她的背影。

在路边要了个小风车便回到了客栈,这风车是用叶子和树枝做的,刘傅宇观察了半天也观察不到它是一种什么构造,不过每当他鼓起嘴给风车吹风时,它总能发出哒哒哒的声音,还有转起来的螺旋美。

他泡在澡盆里,像个孩子一样玩起了小风车,呼啦呼啦的转,“大风车吱呀吱哟哟地转,这里的风景真好看……”一边吹他还一边唱着耳熟能详的歌曲,外面滴滴答答的脚步一下令他的耳朵竖了起来,不过他继续在玩着风车,但脸上的笑容则一点点的消失。

吱嘎——

门被推开,刘傅宇站起身来准备从旁边的桌上持剑,可谁料进来的确实位水灵灵的姑娘。她带着一身疲惫与满身急尘的进了门口,刚想开口则发现了在房中刘傅宇,眼睛一下子被张得很大,还不等刘傅宇想起用手去遮住,姑娘便砰的一声摔倒在地。

“阿璃!”刘傅宇急忙冲过去,当他来到这里时,才嗅到姑娘身上的血腥味,他再仔细的从微光下观察,此时姑娘的全身都被沾满血液,那些红的发黑的血液把整件衣裳都打透了。刘傅宇连忙将她的外衣脱下,里面的衣裳也被浸透的发黑——他能感觉出来这些血是从里面渗出、而并非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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