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苇航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他换了个坐姿，说：「没有。他就像一个传说一样，在人间广为流传，其真面目却无人知晓。」
「你们不晓得他是怎么进来的，也不知道他后来又去了哪里？」
「不知道。」叶苇航摇头。「这些我都不知道。但是至少现在回想起那时，我倒是有一个猜想。」
「什么猜想？」
「我想，他可能在军方炸毁隧道前已经进入了欢乐谷市。」叶苇航说。「而在那之后他进行了广播，他鼓励人们不要放弃，他同时也和人们一样在为生存奋斗。」
「只是，也许在他没有广播的那一天，他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他说过，如果某一天人们听不到他们在那个频道发声了，那有可能是他们离开了这座城市，或是离开了这个世界。」
「他们死了？」我有些难以置信。
「学长，『离开这个世界』不一定是死了啊。」学弟露出心酸的笑。「经历过那些的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啊……你是说，这个大卫肯尼迪，也可能和我们一样——」
「他是谁已经不重要了。但是就如他所说，我们只要记得，我们不是孤身一人就好。」
「如今的我们不是孤身一人，他也不会是孤身一人。我们每个人都可以是DoubleD，每个人都可以给予他人希望。这项由一个24岁的年轻人所发起的行动，将由幸存者们来传承。」
「没错，学长，这就是我最想拜托你记录下来的，关于我的故事。」叶苇航站了起来，走到窗前，轻轻掀开窗帘。窗外的街道上，秋风送走了夏日的最后一丝暑气，满地的落叶在人行道上铺出了一条红毯。
「我会把你的这个故事，作为我的系列的一部外传。」我说着把这份文档拖进了我的作品的文件夹。「趁着我那波热度还没过去，说不定还可以蹭蹭。」
「学长，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叶苇航把窗帘拉长，看着我说。
「尽管问吧。」
「你后来，有寻找过你的那一位，是来自哪个游戏的哪个人物吗？」
我明白他想了解什么了。「找过。而且我找到了。」
「真的吗？那她到底是谁？」
「……叶，我想告诉你的是，这个其实并不重要，而且没有意义。作为虚拟人物的她们不会记得我们。除非，你能找到当时我们的游戏存档。」
显然那是不可能的，当时的那些设备全部被警方销毁了，连同我们的游戏存档。
「那，后来你还跟她……」
「有过。但是，一切从零开始。」我合上电脑的盖子。「就像你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一样，那个一眼万年的场景重播了一次而已。」
记忆无法在远方被复制。只有在这里，我们还是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