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也就这样了。”被称为老洛的老者摇摇手里的扇子,然后再大家都没有注意的时候悄悄皱了一下眉头;说不出是因为是喝惯了信阳的毛尖西湖的龙井,乍然饮着这粗茶确实有些不习惯;还是糟心自己家的白菜给莫名其妙的不认识的野猪偷偷给拱了。不过茶水不是重点,能够悄悄走出烦闷的洛府出来和几许老友喝喝茶唠唠家常才是重要的。

这几人有的是权倾朝野的刑部尚书,有的是躬耕垄亩的京郊农夫,有的是含饴弄孙的富家员外郎,几人身份各异却相当能聊到一起;从家国大事聊到张家长李家短,自京城米价聊到侠客韵事,从秦汉三国说到当今大势,很能算得上是侃大山了。

这边的情况虽然有老一辈微微耸动的眉头,还有洛筱筱骤然的小性子,但是终究其乐融融,老人不愿意坏了自己的好心情,反正回家以后有的是时间问询孙女儿是怎么回事;另一边的秦月那边可就没有这么温馨的气氛了,所谓波谲云诡无非如此。

酒过三巡,场上几人颇有些醉态,杨益出手帮秦月挡掉几许应酬,便有人开始起哄二人天造地设。再之后不知是趁着醉意朦胧亦或是早有预谋,身为主人的吏部尚书陈瑜也倒揶揄起二人。吏部尚书说起来也算是老丞相的学生,一直被归为丞相一系,在年龄上更是秦月的长辈,秦月只好苦笑托辞,杨益也是佯装推辞,但若是盯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去看,自然是能看到其眼睛里的一抹狡黠。

筵席上有人谈论起今年江南地区丰收之事,但是席上众人看似并不真的为了这罕有的丰收而真心开心,反倒是小半都颇有些愁眉不展。户部侍郎更是借酒浇愁大醉怒骂,埋怨这该死的丰年,而他身旁的陈府仆人赶紧扶他去房里休息。秦月心道,平日里户部侍郎甄右前也是个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怎么今天几杯迷魂汤下肚便兜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之后转念一想甄家是整个开封府数一数二的大粮商,丰年对于粮商自然不是好事,家中的千万石粮食怕是要霉烂了。

一想到这里秦月便心理有几分快乐,便举起杯子喝了少许酒,桂花酒很甜,但毕竟有少许酒气,她还不习惯。不过这份看到不喜欢的人吃瘪的少女情致现在也只有自己可以明白,等回去把这件事情分享给那家伙吧。诶嘿嘿,这分少女心也算是终于找到了倾诉的良人。

想到这里,秦月心里颇生出来些想要先行告退的想法,但此时正是宾主尽欢的时刻,端的不能败人兴致,于是只好半醉半醒脑袋昏昏沉沉的在这应酬。一时间推杯换盏竟然也有些喜欢上了这种微醺的感觉。

不多时,待到月亮到了中天,秦月知道再待下去非得出丑不可,便托辞身体不适打道回府,杨益起身想要跟出去却被陈瑜所拦。陈尚书抬了抬下巴,似乎是意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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