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

放学后我和胖子出校门准备去找个地方吃饭，平时他都是和我并排走，可今天他却慢悠悠地跟在我后面，看得出他还是有些尴尬。

“所以你原谅我了？”

“说句实话。”我停下来，转头对他说，“你应该找个女朋友了。”

他苦笑道：“我也想找个女朋友，但你看我这么胖了，怎么会有女生喜欢我。”

“减肥啊。”

胖子叹了一口气：“减肥要是又那么容易就好了。”

他说着打量着我的身体，因为我变成女孩子后体型缩小的原因，我身上的校服显得松松垮垮，正当我想问他看我干什么时，他喃喃道：“阿九你身材不错，但却没有男朋友，难道死宅就注定单身吗？”

“我又没有男朋友关你什么事。”

“确实不关我的事，但是你想想，我们认识多久了？”

“从小学到高中？”

胖子点头道：“没错，我们从小到大一起长大，按理说你作为我的幼染驯应该和我关系很好才对，但是我们却成了兄弟而非情侣。我身边明明有个美少女我却毫无感觉，这似乎有点奇怪。”

废话，我以前可是男的，虽然你的记忆被修正了，但你的性取向并不会修正。如果你现在真把我当女孩子喜欢，我才会感到毛骨悚然好吗？

胖子一本正经道：“阿九，你没有没有一种感觉，这个世界被修改了。不，准确来说我们所看到的世界并非真实的世界，在这个表面上平静的世界之下隐藏着什么颠覆一切的东西。”

以前我一定会吐槽胖子严肃时摆出的那张司马脸，但现在我完全吐槽不出来。

胖子居然从记忆的违和之处发现了里世界的蛛丝马迹，难道他意外敏锐？

“你是动漫看多了吧？还这么中二？”

“不，不是中二，听我说，我真的怀疑这个世界有超自然的存在。阿九，其实我根本没拿你做过施法材料。”

“你这是在闹哪一出？”

胖子沉默了一会，缓缓道：“我知道很笨，但我绝对不可能弄错我的记忆。我知道真正的阿九是什么样的人，我和他可是穿一条裤子的交情，我知道他是个喜欢黑丝御姐的变态，我也知道他喜欢着一个女生，我更知道他曾经和我一起策划过去偷学校女生寝室的胖次。”

“蛤？你是想死吧？一定要抖出我们的黑历史才行？”

“可是问题来了，我和你做过的很多事情如今从逻辑上根本说不通。我本来没有拿你作为施法材料的记忆，可当你问起这个问题时我居然莫名其妙地回忆起了我拿你冲的场景。”

胖子看我的眼神变得凌厉而坚决，这个儒雅随和的胖子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充满威严的气场。

“如果你是美少女，你不可能和我去做那些只有变态才干得出的龌龊的事。就算你说美少女可能是变态我也不会相信。为什么？因为我记得阿九是个宅男。”

他拍了拍自己长满横肉的脸，强调道：“宅男啊。”

这一瞬间，空气都仿佛凝固。

没想到胖子是除了爸妈之外唯一一个记得我以前是男人的家伙，喵的，怎么回事，我居然有些感动。

基友的记忆被修正了，忘记了很多事，但他还是记得我是个扭曲的宅男……

“……”

我觉得他还不如接受现状，忘了那些东西。

不过有些事还是不要告诉他比较好。胖子只是个普通人，我不希望他被拉下水，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好基友，我不希望他暴露在危险之中。

如果他知晓这个世界的真相，他就不能再回头。

凌辰说过，如果一个普通人知晓了里世界的存在，他的SAN值会掉光，要么疯掉，被关进疯人院，要么则是被理智所保护，忘记这一切。

当然，偶尔也会有例外。一些卷入里世界的人一直如果意志足够坚韧，始终保持理智，那么他就拥有了成为守密人的资质。

可惜守密人是个高危的活，像胖子这样的死宅估计活不过三集。

如果他和我绝交，我会默默接受，绝不会解释。

大概这是我作为他的好基友最后为他做的一件事吧。

我平静地看着他：“你什么时候怀疑的？”

“从你没来上课的那天开始。”

街上不断有人走过，但我和胖子僵持在原地，一些路人见到我俩在公共场合相互“深情”凝望，还以为我们是神经病，赶紧加快步伐离开这里。

“哦，说说是你是怎么想的吧。”

“怎么想的……”胖子皱了皱眉头，不自信道，“总之就是怀疑。”

“你那是什么理由，事实证据呢？”

“事实证据就是你他丫的就是男的，为什么，因为我就是记得！”

胖子气急败坏道：“你没来学校那天我就觉得很奇怪，你从小到大似乎就没有请过假，虽然我们不爱学习，但你一直坚守着莫名其妙的规矩，那就是你绝不会请假。”

“但这能说明什么？”

“所以我就想啊，我说阿九这个笨蛋怎么会生病呢？我就一直想一直想，越想越不对劲，怎么我记忆里你变成了女孩子。这根本不对，我对自己毫无异性缘的事实可是非常清楚的，这一点我和你一样。我就感觉奇怪，难道我因为压抑不住青春期的欲望，把自己的好基友想象成了美少女？”

“然后你回学校了，吓死我了，你居然真的变成了女孩子。虽然你的性格还和以前一样，但是我知道你不是真正的阿九。”

“我这种人不可能是小说主角，所以我很清楚青梅竹马的好基友不可能是美少女。”

我都忍不住为胖子点了个赞：“太真实了。”

“我们相处了这么多年，一些东西早就刻入了DNA，只要想想，自己的记忆四处都是不合逻辑的漏洞。比如我们愉快地迎风撒尿，比谁撒得远，这个记忆怎么修改？你可是女孩子啊，我为什么会隐隐微微记得有这些事？”

“别什么东西都往DNA里刻啊！”

“问题就来了，你到底是谁？”

看样子我这下没法敷衍了，我自嘲地笑了笑，看着胖子的眼睛说道：

“你喜欢的女优是○○○，你是个NTR爱好者，你以前还偷看过对面邻居洗澡，你最喜欢的Galgame是Eu○○○ria。顺提一下，你还是个大友，你最喜欢看光○美少女和彩○小马……”

我细数着胖子的爱好，他疑惑道：

“你想说什么？”

“很简单，我就是凌久本人，你所熟悉的那个死宅。你的怀疑是合理的，现在我告诉你真相吧。”

“你其实已经死了。”

胖子表情僵住了：“蛤？”

我点点头：“没错，你现在算看到了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妄想。你因为过于饥渴以至于性骚扰同班同学，结果被学校开除。绝望之下，你自杀了。”

“我自杀了？”

“是的，现在的你正处于濒临死亡的状态，而那个男性的我正在你身边叫你醒来。在你的妄想中，我变成女孩子，只是因为你的潜意识产生的恶趣味罢了。”

“我要死了……”

胖子绝望地看着自己的手，然后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结果被疼得不轻。

“我觉得你是在忽悠我。”

“切，被你发现了吗？”

我继续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算了，不开玩笑了。其实你穿越了。”

“穿越了？”

“是的，我是另一个世界线的凌玖，这条世界线上我是美少女。”

“可我怎么穿越了？”

“因为你想要拯救世界。”

“怎么就和世界扯上关系了？”

“你原先所在的世界线上，出现了外星文明，他们要灭绝人类占领地球，除非地球上最不可能谈上恋爱的人类个体能成功谈上恋爱。”

“一开始我们本来不在乎这件事，直到审判即将来临之时，我们才知道原来那个不可能谈上恋爱的人类个体是你。”

“然而那个世界线上根本没有人会喜欢你，你依然不能谈上真正的恋爱。就在人类即将毁灭之时，我们想到了一个好方法。这个世界上不会讨厌你的只有我，因此他们把你送到这条我是女孩子的世界线来攻略我拯救世界。”

胖子彻底懵逼：“那你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我被提前告知了这件事。”

“额……那我现在能那啥你拯救世界吗？”

“给爷死！”

胖子抓狂道：“你还是在忽悠我！”

我摊手道：“开玩笑开玩笑，难道你忘了吗？我们是一个秘密结社的成员，是并肩作战的好基友。”

“这提莫又是什么设定。”

“我们被称作守密人，肩负着拯救世界的重任。然而在一次战斗中，你我深受重伤。你因为深受打击记忆混乱，而我……”

我一脸沧桑道：“为了活命，身体被改造成了美少女。”

“我以前的确是男性，但现在就像你看到那样，我现在变成了这副模样。可笑吧。”

“我居然感觉你没有骗我。”

我一脸认真：“这是真的。”

胖子已经彻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被我忽悠得摸不清头脑，揉着太阳穴痛苦地说道：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我到底是怎么了？”

“呵呵呵呵，我懂了，我是在做梦。”

胖子的眼睛充满了血丝，他冷笑着接近我。

我警惕道：“你想要干什么？”

“干什么？桀桀桀……”

胖子化作野兽般突然淫笑着向我扑来。

“反正是梦，先让兄弟我爽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