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过目。”这话倒像是成功人士背后的小跟班说出来的话。按说听到的人应该抱有一脸的羡慕嫉妒恨。可在远山舞并不像成功人士,推送文件的那个男孩看起来也不像是跟班。

一脸的自然平静,淡淡的语气,自然的动作,就好像做着什么熟悉顺手的事情,没人注意到他怎么忽然进来了,一点动静也没有。他一身简单的白色素T,配黑色休闲裤,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

除了长得帅点,这种穿着的货色在大街上到处都是,似乎没有什么值得别人注意的地方。但高峰茉莉突然站了起来,直勾勾的盯着这个男生,神情紧张。

远山舞猛地站直,头也不低了,神情紧张。但她的紧张和高峰茉莉的紧张完全不同,按理说这家伙不应该好好呆在教室里乖乖守着东西等自己回去吗?怎么突然跑过来找自己了?还做出这种出风头的事情?不会是脑子坏了吧?

“你东西忘带了,我给你拿过来。”男生跟远山舞说“没迟到吧,姐?”

“姐?”男生的称呼让远山舞陷入石化,这家伙什么时候老老实实称呼自己叫姐了?在他眼里自己一直就是那种英气到男性化的假小子形象,怎么又会突然转变?惊愕之间倒忘了接话。

男生好像早就猜到她会是这个反应,没有在意,转过身来,面向众人点了点头,笑道:

“苏澈,心理系,大家都是活动的参加人员,幸会。”

会议上众人的表情精彩纷呈。

有的代表与心理系走得近,听说过这个人,冲着苏澈点了点头。有的代表面露不满,似乎是嫌弃有人莫名闯入打扰了会议,这种人一看就是学生会的狗腿子,把学生会的荣誉看的比天还重,苏澈懒得在意,他现在只是想看看那个眼中带着欣喜多过埋怨,鹤立鸡群似地站着的女孩是否如他期望一般成长。

当然,说她鹤立鸡群并不是指坐着的人全都是鸡,亦如明明会议室上有个他更加在意的女孩,他却要说只想看看这个女孩。都是为了突出某一特定形象而不得不用的比喻,当不得真。

毕竟某个混在鸡群的鹤正在用自己冷仿佛要冻死人的寒冷射线看着他,要是再让她知道自己将她比作是鸡,那自己还不得立马玩完?虽然明白只不过是心理活动,她绝对不会知道,但自己怎么就那么发怵呢?

其实苏澈也知道原因,不过是性格使然,吐个槽罢了。

谁叫自己实在心虚的不行,一开始一狠心一咬牙,想着见就见了,大不了装怂完事了,可谁曾想,见是真见了,怂却没半点装成的影子,反倒把b装了个彻底。

生活真他妈戏剧化,老天爷你玩人可玩的真够彻底的啊。

大大咧咧的闯入正在开会的会议室,削江川乐面子,别说现在了,就是当初两个人住在一起的时候自己也不敢啊。

更别提江川同学现在打在自己身上目光,可没有半点欣喜怀念的影子,要是有,还能鼓弄鼓弄一下重逢杀,把这波给糊弄过去,可这寒气四溢的样子,让人着实胆颤心惊,一时倒也分不清是恨自己躲着她多些还是恨此时削她面子多些。

但不管怎么样,苏澈很清楚一点。

江川同学很生气。

这开局就死局,还玩个锤子?

这下倒好,还什么相忘于江湖,屁,相恨于江湖还差不多。

想到自己还要在这个家伙手上走完一整个活动,就不免有些泪流满面,只想向天呐喊

导师,你害我啊!

一旁惊愕的舞哥经过一段时间的迷糊倒也回过神来,紧张兮兮的把头凑到苏澈耳边,像是要说什么。

苏澈小心翼翼的保持着距离,希望江川同学不要以为自己又在沾花惹草。

还来不及庆幸刺人的射线没有加强,舞哥的问话倒让苏澈险些绝倒

“小澈澈你是不是脑子烧坏了啊?”

我,脑子烧坏了?苏澈一脸不明所以,先前看舞哥紧张兮兮的还以为她是要说什么关于这场会议的绝密情报,好让自己知道如何应对。

毕竟自己一听到江川乐批判舞哥就赶忙到隔壁借一个文件夹,装个样子,就跑进来解围来了,除了开会的氛围很熟悉以外,其它的完全就是两眼一抹黑。

本来看舞哥紧张兮兮的以为她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哪知她是觉得自己脑子烧坏了?

苏澈嘴角一歪,有些艰难地小声答道:“没有啊,你怎么会觉得我脑子烧坏了?”

“脑子没坏你怎么这么高调?完全不像你平时的行事风格啊?你知不知道要不是会议室的气氛摆在这,我差点都伸手摸你额头看你发没发烧了。”

听着远山舞一本正经的悄悄说着毫不涉及问题核心的话题。

苏澈觉得自己简直要疯。

我是不是还要感谢舞哥你没有伸手来摸我的额头?本来两个人靠的近近的悄悄说话就亲密的过分,要是舞哥再伸手来摸自己额头?那简直就是公然地打情骂俏了。虽然自己知道两个人之间就是普通的朋友关系,但外人可不知道啊。

以江川乐高中那种看到自己和女孩子说话就觉得自己是在图谋不轨的性子,看到这种亲密的表现,还不得认为自己是要把舞哥调 教 滴 蜡s m,各种变态措施上一遍啊?

会议室的氛围...江川乐主持的会议,氛围必定是这样严肃压迫的,自己都习惯了。

不过,一想到在舞哥眼里可没有自己现在所想的弯弯绕绕,心里倒有些好受。

在舞哥眼里,现在的局势很简单,不就是自己突然闯进来帮她解围嘛,而且闯进会议室这种事情在她眼里根本不叫事的好吗?

自己又不是没去过她那个运动社团看过,开会的时候就是围在操场上,一群人嘻嘻哈哈畅所欲言,压根就没有会议室,哪还有什么闯进会议室这种可能?

所以她根本就没想过半点江川乐会因此生气的可能。

想着想着,远山舞紧张兮兮的话语再次小声闯入苏澈的耳朵。

“而且,你刚刚递过去的文件夹里面真的有意见?你之前可是连二次元是什么都不懂的?

好吧,苏澈承认,即便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远山舞舞哥,还是考虑到江川乐会生气的可能的。

“没有,白纸一张。”苏澈悄声回道

“真的?”

远山舞怀疑的语气让苏澈有些心虚。

“好吧,实际上是写了点什么。”

本以为这样足以打消远山舞的怀疑,没想到这家伙顿了一下,似乎偏头看了什么东西一眼,然后转回来。仍用一种极度不相信的语气问道:

“真的只是写了点什么?江川乐可是看的津津有味。”

难怪那寒冷的视线没有加强,自己沾沾自喜以为是距离保持的好,没成想是江川同学的压根没将注意力放在自己。

“就随便瞎扯了几句,你还不知道我吗?歪理一套一套的,实战不行,唬人还是可以的。”

胡扯的瞎话险之又险的骗过舞哥。

乘着舞哥在纳闷什么样的瞎话能让学生会长江川乐看的津津有味的时候。

苏澈亦在纳闷,不过是一句简单的抱歉,至于看这么久吗?

难不成是自己写了别的东西。

没有啊...

不就是:

对不起,我错了。

然后画一个滑稽的笑脸吗?

以江川同学的性子不至于啊?莫非,她脑子烧坏了?

... ...

好吧,苏澈想抽自己两巴掌,真就犯了跟舞哥一样的错误呗。到底都是学心理学的,一见别人做出与平常不同的行为动作就怀疑别人是不是脑子烧坏了。这毛病真该改改。

现在的情况很严峻,自己下不下的来台,是不是救爷爷的来送的葫芦娃,全看江川乐的表态。

要是江川乐点头说可,事情自然迎刃而解,自己转身就能出去,要是江川乐说不行,自己就得跟舞哥僵在这里一起难堪。

好吧,其实也没说的那么严峻。

苏澈承认自己写那些东西有故意的成分。他无比相信江川乐绝对不会违反当初的约定。

所以那些话除了真心道歉外,还想给江川乐的回答下一个套。

其实套很简单。

就是故意让江川乐无法当众说出自己的意见不合理三个字。

江川乐要是指出了,意见书的内容肯定要公开,或者至少也要在数落自己的时候将内容告知代表,但实际上,那些内容,代表们知道了会不会感到奇怪呢?

且不说,你为什么要跟江川乐道歉,但就说那个乐字,似乎就是过于亲密了吧?

由此下去,代表们很难不去想两人是否有什么亲密关系

而不透露以往的关系,就是苏澈和江川乐当初的约定,也是两个人接触的底线。

苏澈心里或许有几分慌张,但更多还是将局势掌握在手的从容。

即便远山舞在他耳边偷偷嘀咕,用担忧的语气说江川乐看完意见书后,用玩味地眼神看着他

苏澈也没有心慌多少。

我胜券在握,怎么输?

这波我卡死你江川乐的发言空间,你能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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