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开始还没觉察出这话里的东西,还在傻乎乎地仔细思考地点。

“这里到处都是灌木,如果去那些地方过夜,虽然马车比较高,但夜里也难保没有蚊虫钻进来。”

我想着一路上的光景,说:“适合居住的平原倒是也有,只不过都有豺狼人居住。虽然它们态度很好,但我们也只有两个人,晚上防人之心不可无。”

虽说概率很低,而且萨菲丝就算睡着了也很警觉,但只要一想着周围全是那些家伙,总感觉心里毛毛的,睡不着。

我在这儿冥思苦想,焦头烂额,萨菲丝则只是轻轻丢出一句话:“有个地方,既是平原,又没有豺狼人居住,而且别的豺狼人也不敢过来。”

我茫然地望着她。

死灵马重新启程,朝我们来的地方走去。看到这情况,我终于明白她说的是哪里。

“斯瓦泽卡原来的领地么,的确是个好主意。”

平原地形,而且本来就是豺狼人居住的地方。但是现在今非昔比,那里已经没有活着的豺狼人,整一个乱葬岗。

这种情况下,另外的豺狼人当然不敢过来,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是个好地方!

但是很快,我就发现有一个小小的问题。面对一片又一片的森森白骨,我歪了歪头,问萨菲丝:“咱们在哪里睡?”

死灵马没收到停下来的指示,继续往里面走。白骨森林可拦不住马儿的脚步,一会儿就到了正中心。

萨菲丝弄出来的那块白骨地,并没有消失……

“很简单。”

萨菲丝拉开车帘,第一次下了车。只见她抓住那些巨大又锋利的白骨,咔嗒一声给掰扯断。

一手一个,一秒一根。咔嗒咔嗒的声音不绝于耳,不一会儿,白骨林中间就弄出一小块空地来。

刚好够我们这个马车的位置。

“好了,就在这里过夜,”萨菲丝轻描淡写地把手里几吨重的白骨扔掉,“刚刚好。”

我看了眼四周的环境,她只收拾了这一点点地方,周围还是三米多长的森森白骨。马车如众星拱月般放在其中,又如同荆棘矗立的囚笼。

“那个,我有个问题,”我下意识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就是,我们要是想要出来的话,该怎么办呢?”

萨菲丝挑眉:“你怎么进来的?”

“死灵马的相位移动……”

“怎么进来就怎么出去,担心这个干嘛。”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人出来,”我指了指车厢,“而不是整个儿一起出去。”

萨菲丝的眼神变得更加疑惑:“大半夜的,你出去做什么。”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了想,红着脸说:“那什么,万一……万一起夜呢。”

夜不是一定会起,但这种可能发生的事,总得先准备准备吧。

萨菲丝沉默半晌,没回话。我借机说道:“所以吧,我觉得这个地方,作为过夜的选择,也不是那么好……”

萨菲丝刷的一下从包裹里拿出一个东西,递到我跟前。

“这是啥?”

眼前的东西,好像一个水壶。

“水壶。”萨菲丝说。

还真是水壶!

“你给我这个干嘛。”

“水壶,本来以为用得上,结果并没有用武之地,”萨菲丝把它放在我跟前,“所以你拿去用吧,让它物尽其用。”

我花了半分钟的时间才明白她让我用这个做什么,然后瞬间小脸通红。

“等下,你让我用这个……?”

“没用过吗,我听说你们人类经常这样,又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萨菲丝打了个哈欠,催促我,“把干粮拿出来吃了睡觉,不要婆婆妈妈。”

你是婆娘,不是婆妈,一个字的差别还是很大的——萨菲丝用眼神这样说。

我无可奈何,只好收下水壶,但心里打定注意不会使用。

大不了憋着,也不要用这么屈辱的东西。

只是我心里一直有点怪怪的感觉,可就是想不太明白。

到底是什么呢。

我把小布口袋拿出来,里边馍还挺多,满满的都是小姨子的心意。

“你要吃多少?”我询问萨菲丝。

她嫌弃地瞅了瞅,一撇嘴:“随便吃几个,填填肚子就行了,又不是野炊。”

你也知道不是野炊,那你眼神那么嫌弃干什么嘛。

我和萨菲丝瓜分了小姨子的心意,虽然量很多,但我们最多吃一小半,其他都得扔掉。小麦炕的馍,在这季节里放一晚上,第二天就成花岗岩了。

比我大理石还要硬很多很多。

“今天很顺利吧,”萨菲丝问我,“是不是因为我的缘故,你的计划顺利了很多。”

我有点小惊讶,没想到萨菲丝心里跟明镜似的。

还以为她只是想起什么做什么,随性而为呢。

“嗯,”我嚼着馍,含糊不清地说,“是顺利了些。”

“我听不清楚,”萨菲丝伸出手捏我下巴,“好好说话。”

“疼疼疼,是的是的,”我连声说,“你说得很对,因为你而变得很顺利。”

萨菲丝轻笑一声:“既然如此,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

“是的,我谢谢你,”我拿着面馍指天发誓,“由衷的那种。”

我说得很煞有其事,萨菲丝可不满意:“就这样?”

不然呢?

萨菲丝本来想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算了,就这样吧,睡觉。”

晚餐不知不觉就结束了,我都没反应过来。但我也不是很饿,累倒是挺累的。比起吃饭,更想睡觉一些。

“睡吧睡吧,”我整理着包裹里的被单,一边盘算,“明天一早醒来,去见见剩下两个候选人。也不强求,反正费格斯已经同意了,剩下俩同意也罢,不同意也罢,都一样。”

萨菲丝懒得听我念叨,直接熄灭了烛灯。

车厢完全黑了下来,我也完全躺了下来。豪华马车里的垫子还算柔软,睡觉也不觉难受。

只是睡着睡着,还没有完全睡过去,半梦半醒的时候,感觉胖次的勾带似乎被人扯动几下,有点痒。

一个激灵,我睡意全无。

“你你你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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