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嘴角轻轻抽搐:“你怎么来了。”
“你不是要去亲自谈么,我不来,谁保你安全,”萨菲丝反问我,“难道又让我跟上次一样,隔着大老远把山打穿把你救下来,然后让你寻访豺狼人部落这件事变得天下皆知?”
我不好意思地搓搓手:“那是个意外嘛,不一样的。”
事已至此,我也不能把萨菲丝从马车上赶下去。别说我,全魔族都没人有这个能力。好在马车内部很大,不用挤在一起。
萨菲丝见我老老实实坐下以后,跟我搭话道:“安娜跟我说,上次你看见马车冲过来,直接吓得原地一动不动。我以为那件事会让你留下心理阴影,不敢再坐马车。”
“不会不会,那个肯定不会,”我摇摇头道,“我怎么会那么脆弱。”
萨菲丝轻笑一声,也没继续跟我争执,只是这一声轻笑仿佛在说,没那么脆弱怎么会被吓得原地发抖。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索性保持沉默。不过话说回来,之所以有心理阴影,但是不怕坐马车,估计是因为当初我是走在路上被撞死的,而不是坐在车上被撞死。
“总之,”萨菲丝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皱,“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有事,否则这些事情谁来完成。”
我听到她这么功利的话,忍不住问:“之前那次呢,那时候我还没经手这些事情呢,为什么当时要付出那么大代价救我?”
萨菲丝想都没想:“因为你是我老婆。”
有点惊讶,不过惊讶的只是她回答的速度,对这个答案我有所预料。
于是我化身十万个为什么:“可既然如此,刚才你怎么换了种解释?”
“并没有换,只是说得更直接了而已,”萨菲丝淡然道,“让你安全地快点结束这些事,就能让你早点行使老婆应尽的职责。”
我眼皮跳了跳,不敢再问。
好嘛,依然还是个暖床工具,只不过是个能帮忙处理政事的暖床工具。
这么一想,我简直就是顶级暖床工具人啊。
沉默了一会儿,死灵马扬起马蹄,开始往前走。我不说话,萨菲丝可是有话问我:“这次过去我们是什么身份,他们说你会告诉我。”
“嗯,这个啊,”我缓缓讲述,“其实也没什么复杂,就是艾兰公国另一边,一个叫克洛索王国里的拥有私军的贵族。”
克罗索王国在艾兰公国另一边,跟我们所在的地方虽然距离不是特别远,但要过去的话,必须横穿整个艾兰公国,途中更是要经过两座艾兰公国的军事要塞。
所以一般情况而言,双方相对来说比较闭塞,难有交流。我们尚且如此,豺狼人部落就更不用说了,所以可以放心让克罗索王国背锅。
“然后呢?”
“然后一切就顺理成章,克罗索王国跟艾兰公国多少有点竞争关系,随便编造点理由,我们就有借口针对它。然后自然而然的,我就可以提出我们能给予的条件。”
我撩开车帘,往外看了眼:“不过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既然要伪装人类的实力,还要用死灵马而不是正常的马车。”
萨菲丝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你对人类所拥有的东西,不是很清楚呢。”
我歪了歪头,用眼神表达疑惑。
“人类驯养的魔法生物也很多,狮鹫,龙鹰,犀角马,等等等等。对于豺狼人来说,你觉得它们分得清死灵马,和人类驯养的其他魔法生物有什么区别么。”
“这倒也是……”
长见识了,原来异世界的人类还挺厉害的。不过也对,要是没两把刷子,怎么能在异世界的大陆上拥有那么庞大的势力。
七八个公国,以及好几个帝国呢。
死灵马的马车队迈开高大的脚蹄,从魔王城堡后方的小路上离去。宽大茂密的芭蕉叶掩盖下,没人能看到这一幕。
死灵马长得高大,脚程也比普通马更快一些。好在马车豪华又结实,跑得快也不觉颠簸。
我拿着鹦鹉人留给我的资料,小声念叨:
“昨天已经发出信件,豺狼人部落的那几个首领候选人会接待我们。但它们生性凶狠,不会因为打过招呼,就愿意好生招待。所以我们过去的时候,需要小心一点。”
本来安纳贝尔的打算是给我多带点人,通过数量提升气势,让对方不敢轻易动手。可是萨菲丝临时插(入,护卫队规模从几十减少为一。
“什么叫凶狠,”萨菲丝不屑,“只不过欺软怕硬罢了。”
她显然没有听出我的言下之意,我只能再给她一点提示:“可是它们如何知道我们是软是硬呢,你看,我们只有两个人过去。”
萨菲丝毫不在意:“要是有人不长眼,想要试一下,那它们就会知道了。”
我放下资料,小声对她说:“如果你能提前展示一下,我们就能免去很多麻烦。”
我知道萨菲丝的意思,她就是想该怎么样就这么样,不做多余的事情,等对方自己作死,就给它一个痛快。
就像最开始对待琳兹小姐那样。
可问题是今非昔比,咱们这趟是去找合作对象,拉人打代理人战争的呀。
严格来说咱们这叫作委托方,说得更硬核一点,这就叫甲方。
甲方见面二话不说让乙方人头落地,就算萨菲丝手下留情,多半也会是个大残。
“我为什么要提前展示,”萨菲丝翘起修长的大腿,搭在另一只腿上,“又没什么事发生,见面莫名其妙告诉对方我很厉害,不要惹我。这样好傻。”
“……”我一时无言以对。
有一说一,听她这么一描述,好像真挺傻的。
“行吧,”我往柔软的椅背上一靠,闭上了眼睛,“希望它们能自觉点。”
路程还长,干脆睡一会儿,昨晚我可没睡好呢。
萨菲丝还想找自己的老婆说说话,聊聊天,督促一下对方尽快完事儿的态度,转头一看老婆已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