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兄，我......”
刘洋风风仆仆的走来，一拱手，就要说话。
但是路长安眼疾手快，抬手就是把刘洋后边的话给堵了回去。
“你是不是也要说一声，江湖再见，然后跑路？”
刘洋一脸尴尬，他后退一步，躲开路长安抬起的手，道：“这里的事暂时已经结束了，我当然不会在这边久留。不过，路兄为什么要说也？”
瞅了刘洋一眼路长安露出了冷笑：“和赵庄主交接王夫人之前，我可不会放你离开。”
刘洋一时无语，忍不住道：“这样有什么意义吗？”
“有。”
路长安意味深长的看了刘洋一眼：“要是赵庄主真的不满意王夫人的状态，那也有别的补偿方法嘛......”
刘洋：“？？？”
“咳咳，开玩笑的，我们是兄弟嘛，我怎么会这么做呢？”
路长安轻咳一声，拍了拍刘洋的肩膀说道：“其实我是为了赵庄主发怒的时候有人垫底挨打。”
刘洋被气乐了：“我比你跑的快多了。”
路长安不屑的一笑，不经意间流露出来了自己的气息。
刘洋身子一震，咂舌不已：“你......突破了？什么时候的事？”
“刚刚心有所得，一不小心就突破了。”
已经到了先天混元境的路长安谦虚的笑着，表示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刘洋有些郁闷了，因为路长安严格来说其实也是速度型的，先前因为没有刘洋那样高超的轻功，所以速度比不上刘洋。
可是现在路长安突破了，刘洋还真不一定能够跑得过路长安。
“行了行了，我会留到赵庄主领走人之后的。”
刘洋无奈的摆了摆手，终究是没有立刻道别。
路长安嘴角挂上了轻笑，返身进了酒楼的后厨。
赵然估计还要处理一下混乱的连天山庄那边的事情，估摸着可能要明天才能来。
“先备好一些茶好了，赵庄主的性子，就算真的有些怪罪，用茶赔罪，应该也没问题吧？”
摸了摸下巴，路长安不太确定这一点，但是本着万一的念头，还是去准备了茶。
这不像是上次给纤儿备茶，用不着备太多，所以路长安也没有吃力的感觉。
第二天一大早，路长安就在酒楼的门口看到了赵然，他来的很早，并且早早的就等在酒楼之外了。
“赵庄主。”
路长安微微诧异，扭头对刘洋说道：“你去把人带过来吧。”
刘洋点头，往酒楼的后院去了。
“路少侠，我夫人的情况......”
赵然站在酒楼外，神色犹豫。
“你应该也能猜得到，王夫人心中暗中倾慕封不易，她对山庄里的事情尽管知道的不多，但还是守口如瓶。”
昨日分别前，陆月笙告诉了路长安，王夫人其实还是少女之时就倾慕封不易，嫁入连天山庄，嫁给赵然其实也是为了能够接近封不易。
赵然神色黯淡，他拱了拱手，道：“还请路少侠明说。”
“内人用了搜魂，虽然身体无碍，但是王夫人本人已经和白痴无异。”
路长安表面淡然，但是浑身肌肉紧绷，防备着有可能发生的赵然暴走的情况。
然而赵然没有任何异动，甚至神色都没有多少变化，其实他早就猜到了。
“多谢。”
赵然口中吐出来的二字让路长安愣了一下，路长安有想过赵然的反应，可是唯独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两个字。
“路少侠不要这样看我，其实我很清楚，按照江湖规矩，我夫人做的这些事情，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赵然一脸苦笑，坦然接受了这个事实。
“夫人变成这幅模样，也是咎由自取，接下来我会好好照顾夫人，带着她游走四方，为她身上背负的罪孽还债。”
赵然很快就离开了，他走的时候牵着双眼无神，口中只会咿咿呀呀的王夫人，眼中带着深深的柔情。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刘洋望着这一幕，忍不住感慨。
路长安心底有些触动，可是并不大。
“说的确实不错，可是......”
路长安本想说些什么，但是又感觉不太合适，最终也只能是摇了摇头。
赵然这样的痴情是对是错，他也说不清楚。
“路兄，既然赵庄主走了，那我也要离开了。”
刘洋冲着路长安拱了下手，在路长安还礼之后，便是用轻功离开了。
目送刘洋离开，路长安轻轻叹了口气。
虽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可是如今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去，心中终究还是有些惆怅。
“路公子，我家小姐的吩咐，你要是想回去了，可以从这里乘船从水路离开。”
身后，酒楼的老板笑呵呵的，对路长安施了一礼。
“那便去准备吧。”
从水路去凌水镇，似乎会快一些，路长安也没理由拒绝陆月笙离开后留下来的这点体贴。
船很快备好了，那并不是一艘大船，只是一帆小船。
似乎是知道路长安喜欢喝茶煮茶，船上还备着火炉和水壶。
带上了足够的干粮和自己心血凝聚的茶，路长安独自踏上了木船。
往水壶里丢了几片茶叶，路长安打算煮点茶水喝一喝。
人站在船上，真气从脚上传入船身，再没入水中，推动着木船离开了岸边。
直到是走到了河流中央，路长安才忽然发现，岸上不知道何时已经站了一个人。
白衣飘飘，仿佛不是人间人。
“温仙子，没想到你还会来送一送我。”
路长安有些惊讶，他与温仙子的交集并不多，看到温仙子来送他，确实是有些吃惊的。
“只是来送行而已，江湖很大，每一个萍水相逢的人，都值得去送别纪念。”
温清影温和的笑着，她站在河水边上，平静的目送路长安离开。
路长安挑了下眉头，温清影的这话不知为何让路长安感觉有些不舒服。
比起现在这个温清影，其实路长安更喜欢那天会给刘洋留下两个熊猫眼的温仙子。
“温仙子觉得我们以后不会再见了吗？”
“也许吧。”
温清影只是轻轻笑着，神情从始至终没有变化。
路长安挑了下眉头，忽然拿起茶壶，倒了一杯香气四溢的茶。
“这杯茶就当我送给温仙子的礼物了，接好！”
路长安一掷，茶杯稳稳飞过了河面，朝着温清影飞了过去。
温清影下意识的接住了茶杯，扑面而来的沁人心脾的香气让她的面色有了些许变化。
略微沉吟，温清影抿了一口茶水，随后双目流露出来异色，赞叹出声：“好茶！”
河面上，路长安轻轻一笑，拱手朗声道：“温仙子，我们山水有相逢，江湖再见！”
言罢，路长安一声长笑，声音在滚滚江面之上不断回响。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