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阜城外的最后一座山就是天陵。”她淡淡地道。

九鹭点了点头，嘴角扬起笑道，“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

“什么？”风里希放慢了脚步。

九鹭转身站在风里希面前，干脆停了下来，“没什么，夸你聪明~前面就出城了，快些走吧。”

九鹭微微一笑，风里希美目流转，也明白他的意思。要想找那乌楚国太师，一时没有头绪，便去最危险的地方即可。

……

乌楚国崇尚祭祀，更是在祝由巫神尚存时尤为鼎盛。

国内百姓虽是生活堪忧，但在祭拜仪式上却从不吝惜。

无论君王还是臣民，都期盼神明指引庇佑，渴望年年风调雨顺，至少能够果腹生存。

九鹭与风里希出城后走了些时间，但到天陵时日光依旧充足。

此地灵气充沛，似受天地独宠，连阳光都多给予了一些。

站在山顶远眺脚下城池，九鹭若入恍惚之间，仿佛想起了自己昨日坐拥山川江河的模样。

风里希稍稍挪步，与九鹭靠近了些。

“在想什么？”

九鹭回过神来，明明有些惊讶，却故作镇定打趣微笑道：“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我看山下美女呢，怎么？不行？”

风里希捋了捋肩头青丝，美眸微转，再望着九鹭的眼睛道：“在水一方就是求而不得。若当真喜爱，怎会甘愿相隔山川河流？定是穷极一生也要追逐厮守，哪怕站在他身旁也是好的。”

九鹭眉头微皱，坏笑道：“看来你很懂嘛。”

风里希平淡如初，她摇了摇头，宁静地道：“书上看来的罢了。”

九鹭一脸不信，双手抱胸侧目怀疑，“别不是切身体会？”

风里希稍稍抬起头来望着九鹭的眼睛，“若我真是切身体会你便得生气了。”

九鹭顿时脸红，连忙佯怒解释道：“我……我生什么气？！那是你的事……”

风里希没有再说什么，她侧过身去美目眺望着这天陵里的雄伟建筑。

四处是巍峨耸立直入云霄的高山，高山之上又是庄严肃穆深邃古朴的祭祀祠堂。

九鹭瞟了周遭建筑一眼，“有这些钱倒不如购置些粮食兽皮，修善房屋住处。都饿死冻死了，拜神求仙的有什么用？”

风里希回过头来，“你不信这些？”

九鹭轻哼了声，“古时轩辕黄帝敲响闻天鼓，不也没个神仙愿意搭理他么？”

风里希微微点头，“确实如此……那依你所见？”

九鹭随意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人活着不就得靠自己？难道羸弱便不求强大，微小便永坠沉泥？你也说过，堂堂正正的人凭什么苟且于世？人族虽弱，但神仙就了不得了？”

风里希有些惊讶。

九鹭双眼微眯，望着远方雾凇，“古人言再有万年我人族苍天可踏。但若当真万年世代传承……想必是苍天已破，我人族且游星海之中。”

话音已落，九鹭忽然觉得身旁有些奇怪。他下意识地偏头看了眼……

风里希瞳孔收缩俏脸震惊，向来波澜不惊的她第一次出现这样的神情，九鹭也是第一次看见。

“你……”

九鹭稍稍探出手去，可才要与风里希接近，远处两个声音一齐响了起来。

“二位何方来客？我等怠慢，还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