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后悔吗？”苏楠轻轻靠在叶歌身上，头枕在他肩膀上。
“后悔什么？”叶歌身体微微一僵，却没有推开苏楠。他感觉到，少女几乎把自己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了自己身上。钟塔边缘是没有围栏的，自己动作大一些，可能两个人都得掉下去了。他不在意这种事情，但身边的人肯定在意的。
“第三次了啊。”苏楠带着些许笑容，让人难以察觉她是怎么样的心情，“你第三次拒绝我了。明明我都说过，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那你后悔吗？”叶歌看着烟花，莫名觉得有些没趣。哪怕烟花再怎么绚丽，可能也比不过身边这个女孩在舞台上的一个笑容吧。他很难对自己说谎，即便再怎么掩饰，叶歌也无法否认自己对苏楠的感情。
大家一起面对过绝望，一起面对过死亡，如果说一点感情都没有那也太虚伪了。
“我吗？”苏楠抿了抿嘴，“我其实超后悔的啊……初吻给了你，面子里子也抛下了，最后还是一无所有。搞的我好像真的没人要了一样。跟傻子一样。”
“那大家扯平了。”叶歌抬起头，“我记得没错的话，我应该也是第一次吧。”
“扯不平的。你真以为白娅没有对你偷偷下手吗。”苏楠叹了口气，“她可能了。你别看她那样，真要做什么谁都拦不住她的。”
“……”叶歌微微沉默，稍微想了想，发现自己居然真的反驳不了这种可能性。因为他昏迷过去的时候真的不少，白娅要下手早就有机会下手了。
而且真要细想的话，白娅对他的态度发生变化其实是在他杀死加尔西斯之后的事了。而那段时间里他昏迷了好久。
“你看，扯不平吧？”苏楠不由得笑起来，“所以，你是不是要补偿我？”
“你想要什么？”叶歌问道。
“其实你不用这样的。我不希望我的喜欢会变成你的负担，那样对你对我都不是什么好事。”苏楠坐起来，很平静地看着远处的烟花，微微伸出手去，“我也不是那么不识趣的人。你只要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就可以了。我所做的一切，对你而言到底有没有意义？”
“有。”叶歌没有迟疑，唯独这一点，他不想否认。在他最为绝望的时候，并不是白娅来到他身边，让他走出那个梦境。哪怕他内心做好了面对这种绝望的准备，可他依旧无法忘记，这个少女跨越所有绝望，照亮了自己整个世界的那一刻。
她骄傲，却不傲慢。她拥有着一切向好的品质，心中亦拥有着最为耀眼的希望。
他给不了这个人任何东西，但唯独这种希望，是他无法否认的。如果否认了这种希望，那就相当于否认了他整个人生。若是这样，他的存在便没有任何意义，而他不过是一个毫无感情，不值一提的人渣罢了。
“对我而言，其实最好的结果并不是你和我说一句，我爱你。”苏楠轻声道，“叶歌，记住了。请永远都不要对我说，我爱你这句话。我再怎么想听到这句话，也一定不是从你口中说出来的。我很爱你，但你绝对不能说。”
“……为什么？”叶歌不理解。如果不是这样，那苏楠到底想要什么？
“我也好，白娅也好，我们所需要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山盟海誓，也不是那种如无根浮萍的情感。不要觉得，自己爱着一个人就足够沾沾自喜了。”苏楠看着自己的手，轻轻握紧，最后又松开，“我想要的是，我触手可及时，能触碰到属于你的真实。你只要看着我就可以了，其余的我一概不需要。我会得寸进尺，我会对你要求更多，因为我会比现在更爱你。但你不需要做什么，即便你最后一定会回到白娅身边，我也不在意。”
“我不懂。”叶歌摇了摇头。他依旧无法理解苏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如果只是简简单单地看着她的话，那他现在也能做到。可这绝不是苏楠真正想要的。
“你真的是，无可救药的笨蛋啊。”苏楠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却没有继续说下去，仅仅是把手按在膝盖上，问：“我说如果啊，如果有一天，我陷入了和你相似的绝望的境地中，你会怎么办？”
“我会去救你。”这次叶歌倒是没有多想，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我想要的，就是这么简单的东西。”苏楠继续道，“你不需要做什么，也不用什么山盟海誓。其实甚至，我都不需要你特意去做什么。我想做什么，只是想让自己内心得到些许实感，能感觉到这份心情就足够了。这样，我就能比现在更加爱你。我可以一直等下去，等到你愿意为我改变的时候。就算你一直是这样，我也能接受。”
“这样……就足够了吗？”叶歌有些疑惑地看着苏楠。如果真的就这么简单，那为什么要说那么多呢？
“不够啊……可是，你又不爱我，我又能怎么办。如果你说一句，其实我很喜欢你，我就算在这里献身给你我也不在意。可你就是这样的人。”苏楠淡淡地道，“要试试看吗？我是不是在说谎。”
叶歌不敢接话。他是真的相信苏楠敢做出这种事情来的。
“所以……这样就好了。只要能像这样，陪着我到处走走，又或者和我聊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我也可以接受。我一直都很忙，也很难和白娅聚到一起，没有太多时间来烦你的。”苏楠重新靠在叶歌身上，“记住，这不叫出轨，因为你爱的是白娅，不是我。就跟以前男人有了老婆还会上青楼一个道理，没有人会觉得男人上青楼是出轨，最多只是觉得他下贱而已。”
强词夺理也好，偷换概念也好，她也会这么做。如果不让这个人明白的话，那她所作的一切就没有意义了。
其实无论是叶歌也好，她也好，都只是在找一个能让双方接受的理由而已。这个人如此顽固，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总有一天，叶歌是会改变的。他至今也还没有彻底明白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而当他真正明白的时候，一定是他真正帮到白娅，从白娅那里得到了自己的一切的时候。在此之前，苏楠会一直等下去。
未来到底会是什么样的，谁也不知道，可她愿意去赌。哪怕，她压上的赌注是她所仅剩的余生。正因为她见证过这个人的所有绝望，她才会如此相信这个人。
他现在绝对给不了自己任何自己想要的答案。而她要做的，只是把这个答案一直往后延，让自己心中留下一份希望，足够撑到那个时候而已。
PS：不知道是不是审核的放假了……昨天加了个PS现在都没审核过去。趁着还没上架换了个封面，你们觉得以前的和现在的哪个比较好看？不好看我就换回去了……
PS2：感谢平A很厉害的萌萌兔的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