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琴。”
“性别？嗯，女.....”
“......”
“住址？”
“.........”
“住址？”
警察放下笔，微微抬起头，看到了面前女人有些不耐烦的脸。
女人拥有一头墨色的长发，黑色的风衣，白色的衬衫，下身是黑色的短裙和红色的皮带，紧致而修长的大腿收束在黑色的棉丝袜里。女人的脸颊可以称的上是惊艳，但遮住左眼的黑色眼罩却给女人精致的脸颊平添了一分狠厉和颓废，她此时正用手夹着老式的生烟，一边不耐的瞥了瞥嘴，一边在空气中吐出一道烟圈。
警察微微咳嗽了两声，皱起眉头看着女人。很少有人能够在警察厅中吞云吐雾，或许连警察厅的厅长都不行。但眼前的这个人确实有这个资格。
“叶琴探员。虽然您是我们警察厅的资深雇佣探员，但在警察厅里还请您遵守相关的秩序。”警察捏着鼻子说。
女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狭长的美眸扫过警察的身体，锐利的眼神让警察不由得哆嗦了一下，但尽管如此，警察还是挺直腰板，毫不示弱地女人对视。
“你的名字叫什么？”半晌之后，女人微微张开嘴，对警员说。
“麦克。”
“麦克，还是麦基？”
“麦克，麦克·罗斯。”
“很好，麦克。”女人又吐出一口烟雾，在警察的对面拉开一把椅子坐了下来，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
“你是一个富有正义感的警员，麦克。”
“额.....谢谢。”似乎没想到女人会突然称赞自己的缘故，警员微微愣了愣，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
但女人的下一句话让他的动作又一次僵住了。
“但是正义感在你所在的职位上发挥不了作用。”女人弹了弹烟灰，用讽刺一般的语气对面前警察说道。
看着女人的模样，麦克忍不住咬住了牙齿，他几乎下意识的张口反驳：
“警员的工作就是维护社会的秩序与正义.......”
“纵容犯罪也是维护秩序和正义？”
女人打断了麦克的话，用手指了指麦克面前的桌子。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此时你桌子的抽屉里还有堆积如山的案件等待我们这些雇佣探员去处理，这座城市的犯罪率居高不下，说白了还是你们警察的办事不利。你们警察无法处理的犯罪事件，才会需要我们这些‘赏金猎人’的存在。”
“这......”对于女人的话，麦克竟然一时无法反驳。
“但.....但这也不是你破坏社会秩序的理由。”
在支吾了半天之后，麦克实在没有找到女人话语中可以攻击的点，只好将话题又拉回了原点。
“案件的调查结果应该显示我是正当防卫。”
“案件的结果表示对方只是口头的挑衅。”麦克翻了翻手中的档案，语气显得有些无奈。“你不能因为对方调戏了你两句就用啤酒瓶砸爆对方的脑袋。”
“不，你错了，麦克。”女人摇了摇头。
“我并不在意他们到底有没有调戏我，但他们似乎后来对我的家人有些意见，这才是我出手的原因。”
“......但这也构不成你出手伤人的理由。如果不是因为对方有**女性的前科存在，你的行为就将被定性为故意伤害。”
“是吗。”女人依旧是不以为然的样子。麦克微微叹了一口气，然后将档案合上，塞进了抽屉里。
“你可以走了。下次如果再出现类似的情况，你就将被吊销探员执照。”
“这话留给你们厅长给我说吧。”
无视了身后警员的提醒，女人扣上了自己的外套，伸手推开了警局的大门。
迎面而来的飞雪让女人微微皱了皱眉头，女人将燃尽的烟头随意的丢在雪地里。
周围到处都是霓虹灯与红色的装饰，商店的门口，带着白色的假胡子，穿着红色棉袄，相貌有些滑稽的推销员正在街头上派发着传单，在经历了一年的轮回，这座城市也终于迎来了圣诞节。
女人随意的走在接头，由于圣诞节的缘故，接头的流民与混混也少了许多，但还是有不少轻佻的男子在路过时向女人吹起了口哨，女人无视了这些声音，径直穿过马路，进入了一条小巷，七拐八拐后，女人来到了一间蛋糕店的门前。
蛋糕店的门面采用欧式建筑的风格，尖尖的的屋顶以及足有一人高的落地窗。透过落地窗，隐约可以看到蛋糕店富丽堂皇的大厅，即使在圣诞节，也有不少顾客穿梭在其中，挑选着自己心仪的蛋糕。热闹的气氛在略显冷清的小巷中显得格格不入。
女人推开蛋糕店的大门，带进了一些风雪。穿过蛋糕店里的货架和人群，女人来到了蛋糕店里最内侧，属于店长的房间。
“是谁在那？”在女人用手叩响了装饰华丽的木门后，里面传来了清亮的女声。
“叶琴。”虽然只有两个字，但是依旧能听出深深的疲态与颓废。
门里面传来了一丝骚动，又过了一会儿，木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米色长裙，条纹女士衬衫的身影出现在了大门口。
来者的年纪看起来和叶琴相近，但气质却与叶琴截然不同。干净的衬衫，整洁而带着微卷的橡木色长发，没有经过特别的打扮，却显得无比精致的容颜，以及耳边垂下的，形状瑰丽的珍珠吊坠，给人以一种温润而又高贵的感觉。
“海伦。”简单的和对方打了个招呼，叶琴穿过女人，走进了房间。
房间的摆设与主人一样，整洁而又高贵，透过房间的摆设可以看出，这毫无疑问是一间卧室。卧室中物件的摆放整洁有序，但唯独在角落里，一张简易的单人木床显得与整个卧室高贵的气氛有些格格不入，似乎是在布置好整个房间之后特意插入进去的一样。
“圣诞节不和你的家人在一起，却来找我？”身后的女人也跟着走了进来，语气中带着一丝调笑的意味，而调笑之中，似乎又带着一丝惊喜。
“好久不见，你的废话功底也渐涨了。”叶琴瞥了身后的女人一眼，径直走到角落的木床前坐了下来。
“收拾的还不错。”看着床头柜上书架上整齐的书本和资料夹，叶琴满意地点了点头。
“只是还没想好要什么时候扔掉而已。”女人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走到叶琴的身旁坐了下来。
“不过说真的，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要找我？”
“心血来潮而已。”叶琴点起一根香烟。
“最近怎么样？”
“圣诞节连窃贼和抢劫犯都回家休息了，最近一段时间太平得很，也没有什么案子可做。”叶琴的语气中透着一丝不满，如同抱怨一般的说道。听到叶琴的话后，女人也微微笑了笑。
“你就是个工作狂。”
“随你怎么说。”叶琴耸了耸肩膀。
“呵，算了，你要喝点什么？”
一边说着，女人站起身，走到了房间另一侧，好像吧台一样的长条桌前。
“威士忌吧。”叶琴想了一下，回答道。
“威士忌，你还是老样子。”嘴上这么说着，女人却还是熟练从冰柜中拿出了酒瓶和杯子，用娴熟的手法斟上了两杯，然后端着杯子回到了叶琴的面前。
“你的威士忌，客人。”女人将酒杯摆到了叶琴的身前，叶琴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味道真不错。”叶琴感叹道。
女人笑了笑，脸上并没有露出自满的情绪，她在叶琴的身边坐下，微微犹豫了一下后，她歪了歪脖子，将脑袋靠到了叶琴的肩膀上。
感受到肩膀上的重量，叶琴的身子轻微的颤抖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没有做出什么反应，任由女人将重量托付在自己的身上。
“咱们有多久没见啦，叶。”女人的声音近在咫尺，气息吹吐在叶琴的脸颊上，叶琴沉默地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最终还是张开了嘴。
“两年吧。咱们上一次见面还是在前年的感恩节聚餐上。”
“是吗，已经两年了吗........”女人用手抚摸着叶琴的眼罩，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但是咱们上一次像现在这样，已经有.....六年了吧。”
“......”叶琴并没有回应女人的话，灯光之下，额前的碎发在她的脸上投下阴影，让女人看不清叶琴此时的表情。
“人是回不到过去的，海伦。”半晌之后，叶琴微微张开嘴，说。
叶琴的话让女人的心脏不由得颤抖了一下，她微微抿住嘴唇，缓缓地放下了自己手。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叮铃铃铃铃！”
如同救世神音一般的电话铃声拯救了处在尴尬中的两人，女人微微抹了抹自己的眼睛，从木床上站了起来。
“我去接个电话。”这么说着，女人走到了房间的另一侧，看着终于背对了自己的女人，叶琴微微的呼出一口气，有些疲惫的靠在床沿上。
“我想你要的案子来了。”半晌之后，女人回到了叶琴的身边，用与先前截然不同，有些轻快的语气说道。
仿佛是在电话中听到了什么改变心情的话语之中，可疑的味道让叶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我不接命案，这一点我应该早就说过了。”叶琴皱着眉头说。
“当然，这不是命案。”女人脸上带着微笑，“只是件小到不能再小的案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