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你说的对。”

刘傅宇长长一段时间不敢呼吸,他摇摇晃晃的坐在这张柔软舒适的白色大床上,两眼空洞涣散,“她算解脱了。”咒烈鸟第一次在他面前闭眼,叹口气。她全身的彩色羽毛为之颤抖,“她经历了太多磨难,不敢相信她是如何坚持到现在的。”她喃喃,头上的火焰烧的更旺。

“或许是希望。”刘傅宇无神盯着女子,说话有气无力的。“但我能明白她的绝望更多。”咒烈鸟将女子的双眼闭上,才提醒他,“你不是救世主,你救不了所有人。”她的眼眸里亮的发光,“恕我直言,今后你若再犹豫不决,或许谁都救不了。”

他知道咒烈鸟指的是什么意思,可他现在真的做不到。“《孙子兵法》中曾有记载,为将者需有智、信、仁、勇、严五德,我曾以为这很简单,无非就是言出必行、仁义友善,亦或者是勇敢。”他低头叹息,“可当事情真正发生时,这五个字看上去就如天边一样遥远。”他挠头把自己的长发搅乱,才听到耳旁的声音,“说时容易做时难,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其实你已经进步的很快,只是……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她轻拍刘傅宇的肩,“抱歉,刚才说的有些过头,是我太激进了。”

“没事,你说的对。”刘傅宇苦笑下摇头,“事实的确如此。看来我还是脱不开依赖老姐的坏习惯。”他感叹,“从前老姐说什么就是什么,从来都轮不到我做主。”

咒烈鸟倒是一笑,“关系真好。”

“是啊,我至今想不通老姐为何带我来到这个世界,她又是谁?这凭空出来的武功、魔法,甚至是你,我都无从了解。”他深吸一口气,又是叹息。“算了算了,不聊这些,现在还是想办法去山上吧。”刘傅宇将女子抱起放在床上,她的嘴角还挂着笑。

直至他转身看向咒烈鸟,她迟迟没有发话,“难。”过了半响他才挤出这么一个字。

“为什么?”

“初到这里,你有没有发现上面那座山有什么不同之处?”咒烈鸟问他,然后一挥手眼前的黑暗立刻被外面的风景取代,那座山又重新出现在了自己眼前,而小木屋与消失了无异。

他眯眼看了半天,“我曾探查过上面,强大的能量犹如星空,而且我隐隐还觉得山上有什么强大的法阵。”刘傅宇看了半天才张口,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如果是平常他绝不敢上山去。“所以你知道为什么暗影之殿的士兵在此驻扎了吧?”咒烈鸟一笑,“在许多年前我曾见过,这阵乃仙灵山秘法,能够隔绝一切攻击,并且增强自身实力,以此欺骗对手。‘黄昏之战’我方便吃了大亏,没想到如今能再次见到。”

“‘黄昏之战’?距离有多少年了?”他又听到一个新的名词。

咒烈鸟一撇嘴,“问时间可不是一个好习惯。不过看此阵虽不及当年,却还有一定的威慑力,只是我怕他们会找到破阵方法。”

“如果他们找到了……”

呜——呜——呜——

号角长鸣,传进被魔法包括的小木屋,眼前恢复正常,刘傅宇与咒烈鸟相互对望,在一道火光之后他便冲出了小木屋,两个守卫见刘傅宇出来,“快回去你的队伍!”刘傅宇点头离开,号角声把整个大营震得匆忙无比,他身旁跑过许多带着武器的黑色重甲士兵,“发生了什么?”刘傅宇心里打鼓,立刻追寻记忆来到他之前路过的道路。

“大壮,这里!”一位士兵拍拍刘傅宇的肩立刻朝着左方跑去,刘傅宇不认识那人,但他依旧跟着他跑,大营里叮叮咚咚的声音犹如乐器奏响,他边跑边看四周,这些士兵们的虽然都在急着跑路,可秩序却莫名的有规律,他擦擦眼睛来到了自己的队伍,之前那名队长四处招揽着士兵,正准备点名。

刘傅宇抬头看远处山头,已有小黑点在此行走,他将气息放大整个大营里所有的士兵都被聚集起来,部分士兵已开始向着山头前行,五星型的一角赫然开始瓦解。山上如繁星般的力量在这一次感知消失的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有那轮明月与几颗闪烁的繁星。

大营里五股强大的力量也随之消失,刘傅宇心道不妙却听见脑海的另一个声音:“果不其然,他们找到了阵眼。”

“阵眼?”刘傅宇哽咽,这一切都来的太快,他没想到山上的法阵破的如此之快。

“对,虽然我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方法找到阵眼,到现在法阵破了,想必情况不妙。”咒烈鸟解释,队长就带着自己这一队开始前行,他跟着前面走,才偷偷的问旁边的士兵,“兄弟,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看了他一眼,“大壮你不知道吗?现在几位大人已经解开了山上的法阵,现在正是我们大举进攻的时候!”那人嘿嘿一笑,“对哦我忘了你还在快活,可真惨啊。”

看着他的笑容,刘傅宇心里又是一沉,“是啊,真惨。”他卷出一口气,感受到脸部的一些湿润,他抬头望望天空尽然开始有些落雨。雨滴连成一条线滴在不远处的黑色金属上,脚下的泥土柔软的留下一串又一串脚印,他偷偷用气支撑着脚才不易摔倒。

其他士兵们则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在山下他再次抬头看山,那条只能容得下一个人的小道被火光连成黑色长龙,其中在黑暗里有二三不慎脚滑堕入山下,他们下落时的悲嚎在山脚飘荡。

刘傅宇不敢去看这些人,他只是跟着队伍走,“只要能上山,趁乱便可以脱离这个队伍。”他心里想,不一会儿轮到他们上山,这条小路比在山下看的还要狭窄,整条路只有自己的肩这么宽,好在右边靠着山有些依靠。

他扶着墙壁慢悠悠的走,细雨将石壁与石阶打的湿润无比,每隔几分钟便有一串悲嚎堕落,喊得所有人手心、背后出满大汗,“大壮你没事吧?”见刘傅宇停下,他身后的士兵问,刘傅宇摇摇头,他只是看到了前方发生的事。

一位士兵即将从石阶滑下,却被另一位士兵抓住了手臂,那人旋在空中被雨打的睁不开眼,“放手啊,你也会死的!”那人虽睁不开眼却大喊,在石阶上那人咬着牙另一只手抓住石壁上的裂缝,“坚持住,我们拉你上来!”他的身躯越来越倾向阶梯外,好在他前方的士兵反应迅速拉住那人的手,才缓缓将他拉上。

“没事了!”要甩落的士兵躺在地上大喘气,脸上满是雨水,其他几位士兵拍拍他的背,“小心些,我们还需要继续前行。”身后的一众士兵排着队不敢出声,死忘近在眼前他们却无能为力。

“也不知何时是个头!”刘傅宇心里喃喃,他虽然不害怕掉落,但队伍始终是要前行,要损失多少人也不是他可以估量的。

那人爬起向前行,上山的部队也继续前进,好在此景不长,大约一炷香之后这条路开始像两旁扩大,这里好若是一处山谷,两侧石壁高的见不到边,人们手持火把才稍稍将这里照亮。

可刘傅宇才到这,鼻子却一阵触动,“这是什么味道,这么熟悉?”他眯眼看看周围,的确什么都没有,周围的士兵们则都是皱眉,他们继续前行在山谷里,直到见到了山谷里的台阶,他们才明白那是什么味道。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死……”刘傅宇身旁的人颤抖的,那黑衣盔甲的身份一目了然,地上反射火光的血潭将所有人的鞋都染红,阶梯上两侧堆满了士兵,刘傅宇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候。

此刻的他终于明白那是什么味道了——血腥。

“我尽然对这个味道有些免疫了。”刘傅宇不敢相信自己的鼻子,他来到这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惊讶、厌恶,现在的他反倒更多的是无奈。周围许多斥候开始呕吐,刘傅宇则是继续前行,这条阶梯高的直也见不到顶,前方的小火把细小的如同天上的星,可身旁的尸体却只多不少,这让他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走了不知多久,这条冲天的阶梯终于被刘傅宇走完,身旁的士兵们累的都直喘气,可他却毫无感觉。“大壮你今天怎么体里这么好?”几人大喘气抱怨。

“你们说呢?”他瞟了几人,其实他也不知道如何作答,所以将这个答案交给他们自己完成,几人笑嘻嘻的也没说话,其中一人笑骂,“要是老子在作乐时被这么打断,早就火冒三丈了!大壮你还能心平气和的到这里,我是真服你小子!”

刘傅宇最撇撇没答话,他继续前行脸色变得额外阴沉,雪儿的尸体还在小木屋里未寒,想到这他便握紧了拳。

“报——前方部队已开始交战!”火把带着战况声前来,刘傅宇心头一紧来得这么快?前方队长手握火把朝身后大喊,“准备警戒,小子们准备按照原计划行动,秦大壮来我这里一下!速散!”其他人听大到队长的话接连抱怨,但还是飞快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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