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6：差别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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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啊，真相……这还真是个令人在意的词，虽然不太明白怎么回事……
冥界学园进入非常时期模式，学生们一上午战战兢兢的课程结束，到了午饭时间。
此时，莉可抱着逞强模式时限耗尽、又开始犯懒犯困犯迷糊、软趴趴地赖在自己怀中的小希儿，跟随下课的克蕾雅与梅菲，一同来到学校食堂门外。
莉可思绪纷繁地回想着之前被狄安娜老师找去墓地的事情，仰头发呆地望着依然灰蒙蒙的正午天空，在心中发出类似“大海啊，大海”一般的感叹句式，照常抱着怀中如小懒猫一样乖乖呆着的小希儿，完全地处在心不在焉的状态。
而一旁已经有点饿了的克蕾雅与梅菲，还有其他很多聚集到食堂外，却因为某种原因无法进去吃饭的同学们，就没有这么悠闲了。
“这是干什么？！今天食堂怎么还不让进了？！有没有搞错？！”
在这一上午监狱学园生活馆刚过的中午时分，心灵严重疲劳的上午上课学生们，还有身体严重疲劳、上午劳动的学生们，都身心俱疲、直犯饿地照常来到学校食堂门前，却被拦在那里的几名后勤员工打扮的校方人员拦住了。
今天，食堂门口已经提前竖起了大字展示牌，按照学生品德境界修为等级划分了用餐时间段，品德境界六级的特优等生先进去用餐，半小时之后是品德境界五级的优等学生进去吃饭，再过半小时才轮到四级中等学生，再再半小时后才轮到三级差生，然后过半小时才轮到莉可这样只有二级的新入生。
品德境界正是学生们功德技能法术修为的级别，由冥界审判系统统计确定，积累功能点数越多，品德境界就越高，能使用的功德技能就越多、越强大。
而这品德境界也是在冥界学园修业以达到毕业升天堂目的的等级数值，只要修为达到品德境界十，就可以即刻立地成圣，离开冥界升上天堂，获得永恒的幸福。
总之，品德境界等级就相当于这冥界学园培育学生的成绩级别，平时会以相应的小小数字“一到九”，显现在学生校服胸前的名字小牌一角，自动而直观地将学生们划分为三六九等。
在这所谓冥界学园的非常时期管理体系之下，学生们更是被按照其划分出了差别阶级，连吃饭都没有公平可言了。
“喂！喂！这规定算是几个意思啊？！大中午的，同学们上完课、又劳动，到了饭点都饿了，却只让成绩最好的先吃，让我们广大普通学生在这等着？！又不是学生多坐不开，还让我们等一俩小时？！”
“品德境界决定学生们的法力强弱，还有人品好坏，品德境界越高的学生，越是能对抗恶魔邪物且有更大机会毕业上天堂的好学生，升学率高、对学园更有价值，所以，在这准备应对灾祸的非常时期，这样的规定安排很合理。”
“什么歪理？！品德境界高，不就是多混到了些功德点吗？！跟学生真正的品德人品没关系吧？！对学园有价值什么的，说的就像把学生当做物品一样？凭什么你们……”
“克蕾雅同学，别说了！顺从校方的规定，才能获得纪律点数！你没看姐姐大人这么沉着冷静、都没多说什么吗？还是耐心等等吧？”
此时，莉可抱着小希儿，照常跟克蕾雅与梅菲一同前来食堂准备吃午饭，却碰上校方人员在展示牌下、分等级拦路的这一出。
克蕾雅跟旁边同来的其他很多普通学生一起，愤愤不平地抗议，跟那边看守的后勤人员争吵。
旁边梅菲则是比较理智地劝克蕾雅别胡闹，似乎还知道些学园校方的危险隐情，目光中带着些许忌惮。
莉可横抱着小希儿在这边走神想事，倒也不是不饿，或者对校方食堂那边的不讲理纪律规定没意见，而是更在意上午跟希儿一同，被狄安娜老师找去学校后方林间天使墓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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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掉进地狱？会死吗？！所以这里才有这么大一片天使的墓地？！”
莉可之前和小希儿一同跟随狄安娜老师走到学校后方，那密密麻麻、遍布成千上万水晶十字架的诡异天使墓园空地，听了狄安娜老师那别有深意的提问，没来由地感觉有点慌，同时握紧了希儿温软、稚嫩而又显得虚幻脆弱的小手。
“当然不是，在这冥界基本就不存在死亡与消逝之类的概念，天使跟学生一样可以坠入地狱，但是并不会死……”
那边，狄安娜老师一手拿着禁忌的苹果，另一手随着漫步轻抚过那边一个个代替墓碑的水晶十字架，神情语气中不再显出多少暴躁的怒气，而是带着深深的忧伤，仿佛在悼念一般。
“天使跟学生一样，坠入地狱也会不得解脱地永远受苦、被黑暗与污秽浸染，化为永劫不复的怪物……”
当时，莉可就感觉狄安娜老师所说的内容跟其他老师说的有些蹊跷的出入，按照其他老师的说法，恶魔好像都是地狱中凭空变出的怪物一般，而按照狄安娜老师的说法，简直就像是……
“新人学生莉可！你根本就还什么都不知道吧？地狱永劫真正的可怕，吃了禁|果所要背负的一切，还有冥界的真相，你都还不知道吧？！只是你的守护天使怂恿你吃……”
然而，在莉可理清线索之前，轻抚墓碑漫步过来的狄安娜老师就突然凑近过来，一把揪住莉可的衣领，凑近脸来，几乎到了鼻尖碰鼻尖的近距离，似乎是想明白了来龙去脉，感觉恶狠狠地近距离逼视着莉可，颇有几分不良暴躁女流氓做派，自然惊得莉可回想不下去了。
“虽然不是因为这样黑雨灾变，我的朋友，还有身为天使的同伴们，现在都已经沉入地狱，永远回不来了！这里也是她们的墓地……就如我上次跟你说的，没有足够的觉悟，什么都保护不了！”
莉可有点被狄安娜老师所说的这些震慑住了，虽然其实并没有听懂多少，也隐约知道，她可能是在立场上实在不便讲明实情，但是，她话语中那份深沉的沉重，很清楚地传达了过来，让莉可没来由地心中动摇。
确实，自己来到冥界知道的内情实在太少了，只是逃避现实地习惯于这里的日常，无意中盲信着自己的超常天赋，也许实际并没有做好任何面对这个世界的准备，何止如此，自己连面对生前过往的准备都没做好，甚至可能是有些害怕那些灰暗的记忆复苏的。
“咪……不许吓唬莉可，离远点。”
然而，就在莉可有点因为狄安娜老师的质问而动摇的时候，突然发现希儿小小的身影挤到了自己与狄安娜老师之间，伸出一双小手奋力推开狄安娜老师。
虽然希儿此时还是没有力量的幼小姿态模式，小小的身影高度不到莉可肩膀，却还是像只炸毛的小猫一般，挺身护在莉可面前。
“烦死了，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你？又不是伊甸园里引人吃禁|果的羽蛇神，你身为守护天使，感情用事可怎么行？！不怕连你都被校方回收成制作圣银之枪的材料……”
那边，狄安娜老师臭着一张俏脸地蹲下来，也不知是耐心、还是欺负孩地斥责着，伸手轻戳希儿白嫩的小脸，引得有点炸毛的小希儿就快挥爪挠她了。
“不要欺负我家的小希儿，要攻就冲我来吧！”
这次换成莉可如刚刚希儿那样，又挺身拦在了希儿与狄安娜老师之间。
“烦死了，烦死了！你们两个真是烦！本来是担心才来忠告你们的，既然你们那么相亲相爱的话，就自己选择前行的道路好了！走正道、邪道随你们！”
结果，到头来，狄安娜老师像是看不惯莉可与小希儿无意间秀亲昵的互动，愤愤然地将手中的禁|果丢到地上，还是转身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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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咪……莉可，还不能吃吗？午饭……”
“诶、诶？！啊，这个……再等一会儿应该就可以了，希儿先吃点糖？”
莉可颇为在意地回想上午狄安娜老师的奇怪说辞的时候，突然听懒懒地依偎在自己怀中打瞌睡的小希儿好像是饿醒了，连忙原地蹲下，让小希儿侧坐在自己膝盖上，手忙脚乱地空出手来，从口袋里摸出几颗糖球，拿来给小希儿暂且喂食。
当然，懒懒不愿活动的小希儿还是懒得连包装纸都懒得撕，要由莉可一颗颗糖撕开包装纸，以手指捏着糖球，喂进希儿唇瓣娇嫩的小嘴里。
这些糖还是狄安娜老师之前给莉可的那些，莉可当然相信希儿拿禁|果给自己别有原因，绝对不是要害自己，而狄安娜老师其实也是蛮温柔的，惊怒交加地阻止自己吃禁|果，应该也不是出于恶意，而是另有隐情的。
虽然很在意，现在姑且还是想办法解决自家软萌有爱的小希儿吃饭的问题为重，旁边很多气不平的成绩普通被暂时拒之食堂门外饿肚子的同学都跑去旁边的学校小卖店买吃的去了，却都在门窗紧锁的小卖店门口进不去，发出阵阵更恼怒的吵嚷。
好像是学校小卖店那边临时停业了，门口贴着为了应对灾害而需要节约食物的通知单，就像是故意关门配合学园所谓的什么纪律体制刁难学生们一样。
这一切都是为了应对灾难，为了遵循非常时期必要的集权集体制度，为了获得试用圣银枪械自保的纪律点数，更是为了在这号称公平公道、实际上处处无道无理的冥界生存下去，无可奈何的……
“啾噜啾噜……啾噜啾噜……莉可……”
而这时候，坐在莉可膝上，啾噜啾噜吃着糖球的小希儿呆呆地望着那边焦虑不安、无奈混乱的学生们，樱红色眼瞳的大眼睛中又露出讳莫如深的神色，伸出白嫩的小手，莫名认真地抓紧了莉可的衣角。
“啾噜啾噜……就算黑雨来临了，也千万不要用那种枪……啾噜啾噜……我会保护你的，所以别用……”
“……”
莉可之前没有向希儿追问什么，关于那禁|果的事情也是，关于修女老师那圣枪的事情也是，还有狄安娜老师告诫的事情也是。
虽然身为天使的希儿好像对于这一类冥界的内情多少了解一些，但是莉可不想给希儿的小心灵添负担，所以也不会急着追问什么，而是等她想说的时候，再告诉自己。
而且，希儿这“千万别使用”的说法也有点令人在意，就好像那种所谓产自天堂的圣银枪械有着什么问题，实际上是不可以随便使用的问题装备？甚至可能根本就不是什么神圣的好东西？还有狄安娜老师之前好像提到什么，回收天使当做原材料还是什么的？
虽说这说法也挺令莉可疑惑好奇的，但是此时小希儿啾噜啾噜地舔着糖球，还一本正经地说要来保护自己的小样，更是让莉可觉得很萌又莫名感动，不禁伸手搂住希儿娇小的躯体，低头将额头轻轻靠在她毛绒绒的小脑袋上，轻声回应。
“好的，我家的小希儿，我相信你。不管发生什么，我也会好好保护你的……”
让冥界天翻地覆、地狱大开、恶魔泛滥的黑雨灾变即将来临，能击碎恶魔灵魂却不可轻易使用的圣银之枪，不知为何被禁忌的果子，冥界所谓的真相，天使坠入地狱也会万劫不复的事实，随着灾变临近而在脑海中复苏浮现的记忆碎片……各种若隐若现的蹊跷线索混杂在一起，让莉可更是不知何去何从。
也许，莉可真的是没有做好面对这个世界的觉悟，但那也是过去时。
此刻，莉可搂抱着不管有没有说清原委，只是一心想着守护自己的小希儿，就算不明白什么所谓真相，也是打算做好觉悟，不管在这天堂与地狱之间的冥界，今后要面对多少可怕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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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莉可这边先不说在今后不知何时会突然来临的黑雨大灾害之中，能否与希儿相依为命地共渡难关，今天中午吃饭的问题就很难办，至少还要等一小时，才被允许进食堂。
莉可自己倒是可以忍耐，但是怕饿着小希儿，眼下解决吃饭问题就是个难关。
对了，我们班有一个著名吃货，好像是叫，阿、阿什么的那个！她应该平时就私藏了不少零食！
莉可这时候，突然想起了班上那边竖着团子头发型的吃货少女阿贝拉，猜测她应该有足以拿来给希儿喂食的零食，连忙在人群中东张西望地寻找吃货的身影，打算这顿先去吃那个吃货再说。
然而，在莉可抱着小希儿站起身，张望找到不知在不在食堂现场的阿贝拉同学之前，看到旁边有人递过来一个装在包装袋里的面包。
“嗨，这位同学，你和你家的小守护天使都饿了吧？要不要警察叔叔来请你喝茶？不对，我是说，要不我请你吃饭？”
正当莉可与希儿没处吃饭，有点一筹莫展的时候，旁边突然有一位好心的女同学雪中送炭一般，递来了一个袋装面包，拿来给希儿喂食也比没有强。
“谢谢……你……”
莉可这边道谢之词还没说完，一抬头，居然又看到了那张只见过两三面，却已经分外熟悉了的少女面庞，金色长发在侧面扎起，白色校服衣裙外披着黑色西服……
从旁拿着面包递过来邀请莉可的，居然是昨天来501班恶意找事虐班长的学生会刑罚委员约瑟芬，雪中送炭也是非奸即盗的无事献殷勤赶脚。
“501班的特殊新秀，莉可同学，品德境界只有二级的你，暂时没地方吃饭吧？午饭我请你，来操场上共进午餐如何？正好我们学生会有点事想找你商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