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请问这里是艾丽尔斯吗?”他问道。
“是的,不过我们今天要关店了,不接待客人了。”
“不不不,我不是来吃饭的,我是来应聘调酒师和酿酒师的。”
他推着小女孩走到了门口,借助酒馆里的灯光这才让我看清他们的样子。
男子暗红色的长发被梳理的井井有条,身上的衣服虽然是平民的布衣,但是也掩盖不了他骨子里的气质。身子单薄的他,却长着一张圆润的娃娃脸。一尘不染的白色布衣上面没有一个褶皱的地方,可以看得出他对自己的外表非常在意。
一般红色头发在国内比较少见,这归功于康斯坦纳帝国的皇族。康斯坦纳家族的人都是红发,当然也不排除国内其他人也拥有一头红色长发,只是如果被康斯坦纳家族发现了,便会赠与钱财要求他剪短自己的头发。
当然,半夜三更的也不会有皇族的人来这里应聘,虽是这么想,我还是开口询问他的来历,毕竟厄尔斯说过最好不要和皇族有过多的牵连。
“我的名字叫乔,是刚刚进城的。在马路上看到了有人拿着艾丽尔斯的招聘告示,就打算过来应聘,因为要把妹妹接出来一起住,所以耽误了些时间。”他说着自己的来历,还指了指自己坐在轮椅上的妹妹。
小女孩目测大概十五六岁左右,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连衣裙,银灰色的头发被扎成了两条长长的马尾辫垂在左右两边的肩膀上,她的怀里抱着一只毛茸茸的球状玩具。
我仔细地看着她,大概是被我看得有些害羞,她把脸埋进了毛绒玩具里,还时不时的探出头来看我几眼。
好可爱的小女孩!
“您……是老板吗?”乔看了看我的铭牌,问道。
“是的,外面有点凉,进来说吧。”我把刚准备关上的门再次打开,侧身让他们两人进到了酒馆里。
“啊,真是一个温馨的酒馆。”乔感慨的说。
“你,知道这里?”
“嗯,很久以前我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听说过艾丽尔斯,额……后来出去学习调酒技术和酿酒技术没有机会来这里。今天刚进城,没想到就能到这里来应聘,我很开心。”乔从口袋里摸索着什么,不一会儿翻出了一个和艾丽尔斯铭牌一模一样的牌子。
上面写着调酒师乔。
这字体我太熟悉不过了,除了塔洛林是我自己刻的字之外,其他人包括我自己,铭牌上的字都和乔的一模一样。
“这、这是厄尔斯给你的!”我太过震惊导致声音有些大,把还没回员工宿舍的瓦妮娜和基尔特都给吸引了过来。
“什么是厄尔斯先生给的?”
“老师给的?什么东西……”
两个人凑到了乔的身边,端详着乔手里的铭牌。
“真的是老师的字……”基尔特不知道是因为喝得太多还是太过激动,眼睛里充满了血丝。
“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我好像也被基尔特带动的情绪激动了起来,难以想像厄尔斯那个老家伙会给他这种东西。
乔笑了笑微微一鞠躬,刚想说话,小女孩的肚子突然抗议了起来。
“主人饿了!你们谁快去弄点饭来!”一声尖锐又不失可爱的声音从小女孩那里传过来,倒不是她自己开口说话,而是她手里被我认成毛绒玩具的球状物体翻了个身开口说话了。
两个大眼睛一眨一眨,还没小女孩手大脚掌一动一动,有些滑稽也有些萌。
“迪洛布兰德的幼崽?!”我和基尔特异口同声的叫出了这个萌物的名字,这倒是让这只萌物自豪了起来:“没错,本大爷就是天空霸主,迪洛布兰德!赶紧给我的主人弄点饭,她饿了!”
用过于可爱的外表说着“本大爷”,倒是让人有些想笑。
这么可爱的东西居然是那个被称为“天空主宰者”的魔物——迪洛布兰德的幼崽,看这样子应该是和这个小女孩签订了契约成为了她的专属魔物,否则按照迪洛布兰德的野性,早就在城里大开杀戒了。
我还记得当时厄尔斯和我说过,迪洛布兰德有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对安全区域发起进攻,当时死了很多冒险者,最后被冯李艾尔则帝国来的一位女性国家魔法师给赶跑了。这种魔物如果不会高阶魔法根本伤害不到他,也是前往更外围危险区域冒险者们的噩梦。
“那个,可否让先给她做一顿晚餐,然后我们坐下来细细聊关于铭牌的事情好吗?”乔倒是对自己的妹妹很上心,虽然我对厄尔斯给他铭牌的这个事情很好奇,但还是先给小女孩做点好吃的吧,省得这个自称“本大爷”的魔物一会儿变身把酒馆给撑烂了。
基尔特和瓦妮娜留在那里和他继续聊着天,我则是麻溜的重新点燃灶台里的火,做了份特色菜热了两份蔬菜汤,拿了几个面包和一杯啤酒,端到了他们兄妹二人的面前。
“你也饿了吧,和你妹妹一起吃点儿。”我把啤酒和面包还有其中一份蔬菜汤推到了他的面前,乔赶紧向我微微一施礼,细嚼慢咽的吃起了食物。
这人还真是懂礼节,像我这种成天在酒馆里见惯了冒险者们大大咧咧样子的人,反倒对这些礼节感觉有些别扭。于其扭扭捏捏、惺惺作态的感谢别人,不如拍拍对方肩膀和对方干一杯来的更实在些。
在吃着东西的时候,乔将厄尔斯给他铭牌的事情告诉了我们:在他小的时候,特别喜欢酿酒、调酒,但是家里人非常反对。直到有一天碰到了在外出游的厄尔斯,喝了一杯他的酒之后对他的调酒技术、酿酒技术赞不绝口,非常支持他完成自己的梦想。于是就给他了一个铭牌,欢迎他在摆脱家人束缚的时候随时来到艾丽尔斯继续自己的梦想。
我自然对这种厄尔斯钦定的人感到放心,直接录用了他,顺便也同意他把妹妹安置在酒馆内。
“她的生活费从我每个月的工钱里扣掉就好。”
“嗯。”
“对了……”他好像想起什么来一样,有些兴奋地问道:“厄尔斯老先生呢?是不是已经休息了,我想见见他。”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里突然难受了起来,瓦妮娜和基尔特的表情也沉了下来,本来大家都在有说有笑的聊天中,可是这句话却让气氛一下子沉默了。
厄尔斯是已经休息了,而且他永远也不会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