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大概能感受到,有什么东西,似乎在他心底忽然就消失了,碎裂了,然后只剩下了空荡荡的一片,什么都没有了。

愤怒,悲伤,难过……忽然就只剩下了空荡荡的,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好了,现在我们因果已尽,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当年懒得和你再告别,这次……我可以和你告别一次。”

“从今往后,你我陌路,再无恩怨瓜葛。”沐栀站了起来,唇角勾着戏谑的笑容。

苏白就这么眼眸空洞的望着她。

沐栀看向四周,才发现空气中雨滴忽然变得杂乱无章了起来,一股她不知道该称之为什么的剑意,忽然在这方圆十里弥漫开来。

“你的兼爱平生呢?”沐栀忽然问。

苏白没有回答。

孤绝的剑意是由着他的情绪自然涌出来的,两人身边的雨滴都宛若飞剑般在飞舞着,苏白的眼眸依旧空洞。

沐栀能够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开来,这是孤绝剑意里,源自于主人的情绪。

“我在问你,你的兼爱平生呢?!”

沐栀在他的身上踢了一脚。

苏白没能控制,又是一口鲜血涌出来。

他看着她森冷的眼眸,惨笑。

“我不会悟了。”

“为何?”

苏白的脸颊一片苍白,嘴唇微动,“兼爱……什么……平生,连你……都不在了,沐栀……”

“你还在渴求着疼爱吗?”

“还是希望,我继续做你的师尊?嗯?你的皮相倒是一直都不错……若是你愿意,来我瑾婳城,我还没试过三个人一起双修的滋味呢,或许……”

沐栀看着他的眼眸再一次一片通红,血丝遍布,看着他的瞳孔由鲜红色变得更加浓郁,最终像是墨石般的黑。

最后满是刻骨铭心的恨意。

“为什么就是不能听话呢?”沐栀身边忽然有血色灵气翻涌,那些灵气在一瞬间朝着苏白涌去。

暴虐的灵气毁了他的窍穴,经脉,气海。

宛若灵魂撕裂般的疼痛在脑袋里涌起,苏白紧咬着牙,看着她的眼眸,看着她勾起的唇角,一字一字的念,“你不杀我……有朝一日……魔族必灭!”

“你的气海,窍穴已经毁了,现在是个废人,你拿什么来灭?”

沐栀微微歪了歪头。

苏白的眼眸就这么,带着刻骨铭心的恨意,凝视着她的脸。

“你现在恨我了吗?嗯?”

没有回应。

“为什么就是不能乖乖听话呢?”

沐栀又问了一遍,直到确认灵气已然将他的气海撕裂,再无法储存真气,以及他的窍穴一样有了缺口,现在的他,便是真真正正的废人了。

“那我等着这一天好了,我的乖徒弟呀。”

沐栀蹲下来,轻轻的捏着他肩膀,把他扶起来一点。

“你看,我不是还很爱你吗?没有杀掉你哦。”

“那么想要疼爱,师尊疼爱你一下也可以嘛。”

沐栀凑近,在他满是水迹的脸上,亲亲的亲吻了一下。

苏白的眼眸一片死寂灰白,没有了表情变化。

“你我的道不相同……既然五年前你重伤能恢复,那我期待着有天你站在我面前,杀了我。”

“这不也很有趣吗?师尊给了你希望。”

“好了好了,我该走了。”

沐栀又松手将他放开,站起身,漆黑的衣裙泛起阵阵涟漪,站在了雨幕里,回转过身,一步步的往前走。

身后传来一声嘶哑的,她说不清是怎样语气的呼喊。

“我会再来到你面前,你会后悔的……沐栀。”

“知道了知道了,我挺期待那一天的小白,毕竟你总是给我惊喜。”

沐栀的声音满是嘲弄,随即消失在了雨幕里。

…………………………

“系统提示:修复气海预计花费六时辰,消耗五十万积分。”

“系统提示:孤绝剑意再次晋阶,请为新剑意更名。”

“系统提示:支线任务解锁,杀死魔女沐栀:三千万积分。”

“系统提示:支线任务解锁:杀死魔帝瑾婳:七千万积分。”

“系统提示:非命剑已然吞噬天道雷劫之力,可使用雷劫剑光。”

“系统提示:沐栀已收回魔族源血,系统已再次补足,此为系统对宿主选择拒绝天道的特殊奖励。”

“系统提示:您已渡劫十重,下一次天劫将是灭世神罚,请宿主提前做好准备。”

“系统提示:因灭世神罚过于强大,合体期大礼包提前发送,请您注意查收。”

“系统提示:请您好好休息,晚安。”

……………………………………

北域,瑾婳城,皇宫。

沐栀踏进了大殿内,正望着千里镜的瑾婳,勾起唇角。

“我的好妹妹,你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那道神罚雷劫的滋味……不好受吧?还要再强撑着说那么多话,强撑着一副没事的样子。”

沐栀抬头看她,不言。

“快说说看嘛,不惜骗他你与别的男人双修了,都要让他死心……啧,我北域里,可还没有男人能够配上我妹妹。”

“你好烦。”沐栀就这么说着,直到瑾婳也不笑了,眼眸里有几分无奈的情绪。

“你的心该很痛吧?”瑾婳从椅子上走了下来,到了她身边,然后轻轻的搂住了她的肩膀,抱住她。

“我以为你换了身漂亮衣服,为他挡了天劫,是想让他来我北域的……结果你却毫不留情面的就把他推开了,能演的那么绝情,可你却该很难过吧?”

“想哭就哭吧。”瑾婳微微叹了口气。

有泪滴落在了她的肩膀,瑾婳轻轻的按着她后脑勺,把她搂的更紧了一些。

“让他做一个魔人不好吗?”

“他是……人族中真正万古难遇的天才,甚至可能是下一个天道继承者……他不该成为魔族的。”沐栀的眼眶已然红透,大颗大颗的泪滴从她的眼角滑落。

“所以你取回了你的魔族源血……毁了他气海,让他卸尽了魔气,成为一个普通的修仙者?”瑾婳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蠢呼呼的妹妹了。

“你是怎么知道你就算毁了他气海他也能修炼的?”

“他从前和我在一起的时候,逗我开心的时候说过……他从来都不会说假话的,所以他一定有办法。”

“……行吧,但你这么做,将来要是他真的杀上我北域魔族,要把你姐姐和我都杀了怎么办?”

“我会撇清一切……杀了我,他最大的心魔结束,天道很大可能会选他为继承者……”

“连让他杀了你证道都想出来了,沐栀啊沐栀……”

“其实你也该站在他的角度考虑考虑的,他究竟是更想和你在一起,还是去做那虚无缥缈的天道意志?”

沐栀就只是哭,大殿内只剩下了她嘶哑的哭泣声,像是失去了一切的孩子。

瑾婳只能拍拍她的后背,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一口鲜血从沐栀嘴角流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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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昨晚喝酒喝断片了,就晚了点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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