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老头子我可是要收费的,不过今天嘛……”他至始至终眼神都盯着酒坛,刘傅宇拿着它往左晃晃他就往左看。刘傅宇轻笑,“好啊,那我倒要问问你了,‘暗流’是什么?它的范围有多大。”
老头子也没抬头,同样放低了声音,“只要有阴影的地方就有‘暗流’,他存在于各个城市。”刘傅宇眉头一皱,对这个答案他只能给五十分。
“那……”
“酒!”老头子立刻打断刘傅宇,他无奈只能给他倒杯酒,他飞快喝下,期待着下一杯。刘傅宇继续问,“那为什么守卫们找不到‘暗流’?”
老头子不屑一笑,“在‘暗流’的传说里,黑夜与白天则是不同的世界线,只有当世界线交叉会合时白天才能进入黑夜,黑夜才可变成白天。”刘傅宇又给疯子倒上一杯酒,这条信息倒是有几分有用,至少他能知道‘暗流’的情况。
“白天与黑夜?有意思。”刘傅宇撇嘴继续问,“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你知道的话,我就把这坛子酒全给你。”刘傅宇这次盯着老头子看,但老头子则是继续盯着酒,他听到刘傅宇的话眼神立刻放光,他已经迫不及待的准备大喝一场了。
“你是否知道刘傅雅这个人在哪。”刘傅宇问他,声音一下就变了。老头子听到刘傅雅三个字,立刻浑身一颤与他对视,黑色的判官面具下刘傅宇的目光把他吓得更加颤抖。
他眼睛瞪大很大,过了两秒才飞速摇头甩起他的白胡子,“不知道,我不知道这个人。”说着他立刻起身匆匆忙忙的准备离开客栈,却被刘傅宇叫住,“你的酒不要了么?”
老头子没回头,想继续往前走,可一把赤橙色的干将横在他身前,老头子一哆嗦直接坐在地上。“‘疯子’我只给你一次机会,我的耐心很有限。”刘傅宇持剑冷声,他已经忍受不住这些人的隐藏了。
“大,大侠我是真的,真的不知道……”
砰——
干将直入老头两腿内侧的黄色土地,吓得他又向后蹬几步,“我说了我的耐心有限,你不知道跑什么?”他冷笑,右手渐渐将干将拔出,周围的气息更浓了。
“客官,咱们有话好说……”小二见状连忙上前,他肥嘟嘟的身躯被刘傅宇一个眼神给吓得停止跑动。
“这……”疯子见到那柄锋利的剑,原本黝黑的脸也变得更白,“大侠不是我骗你,而是我真不知道女王的去处。”他继续往后爬,一下就靠在了小二的腿上。
“女王?”刘傅宇皱眉立刻收了剑,让他重新坐到凳子上,“你的意思是她是暗影之殿的女王?”他卷出一口气,见疯子直直点头,刘傅宇才给他酒坛子。“这……原来您不知道女王啊……暗影之殿向来做事隐蔽,绝不允许透露消息。所以我,我是真不知道。”老头抱着酒坛小声解释。
刘傅宇呼吸越来越急促,他将干将重新收回剑鞘,才让老头没那么颤抖。“不可能,绝不可能。”
“倘若刘傅雅是女王,她为何会同意发动战争……”刘傅宇喃喃,老头则在一旁回应她,“我也只是听说,是真是假还请大侠自行去判断。”他说完抱着酒坛小心翼翼的从夹缝中溜走,留下刘傅宇一人在客栈独自呢喃。
他付了酒钱,准备回到之前的客栈。他瞳孔放的很大,漫无目的像个游魂行走在街,绿色的光与迷雾把他的判官面具打的更加恐怖。这条贯穿了整个西城区的道路被人群拥挤的难以快速前行,可他眼前却什么都没有。
街道繁华依旧,只是大都见不得光。刘傅宇被胖子们肥大的肚皮挤来挤去,它们像是皮球柔软般的碰撞他,这些个胖子们刚才从路边的小摊贩那买来包子、玉米又或者是沙漠里的烤蝎子,日常的鸡腿、鸭翅等则是被他们丢弃一旁,所以西城区从来不喜卖这些。丰满的女人们把胭脂香味盖满了整条街,那些来自黑市小作坊里的胭脂不仅价格实惠还浓郁奇香,这成了她们的最爱。不过一人奇香还可接受,但百人奇香则又是另一种味道,好在西城区的人对此已无察觉。
路上的魔兽则是一只比一只身形巨大,起初还是只趴在主人肩上的碧眼白猫,没过一会儿便是在路上行走的灰色大狼,最后面则出现了犹如巨像般的红毛狮子,它们的出现在西城区实为正常,在这里的人都看的太习惯了,大都只是一眼扫过便视线移开。若这等场景放到了安郡大街,恐怕要引起许多人的关注,在那里可没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魔兽。
刘傅宇失魂落魄的被人流挤到西城区的中心地段,这里是一个比四个足球场还要大的广场,一个冲天的红木牌坊树立正中,大绿灯笼则被挂在牌坊下,它把整座广场都打的昏昏沉沉的。红木牌坊下还有一个高过人群的台子,上看去颇像一面城墙,只是台子上的位置远比城墙宽。
迷雾被驱散些许,可周围的人群却没有散去,不少胖子已满头大汗的坐在黄土地上,嘴里则是叫苦连天的讨厌着这该死的大广场,不一会儿这里的人越来越多,人们挤得没有任何位置还能站下其他人,刘傅宇逐渐从急促的呼吸里走出,但他观察周围的眼里依旧没有光。
所有人都停下动作了。他观察周围,那些个胖子手上虽拿着一串串黑色有一个手掌大的烤蝎子,可却没有任何一人在吃,所有人就像木头一样统一的望着眼前冲天的牌坊。在朦胧中刘傅宇见到了那位面目清秀的男子,他同样的则是看向了自己,并对自己轻轻摇头。
“什么意思?”刘傅宇稍稍皱眉然后学着所有人望牌坊,在朦胧与黑暗里牌坊变得更加神秘,但几个呼吸后他隐约见到牌坊上飘出一个黑影,那黑影逐渐缓慢的下落,直到他被绿光打亮时,所有人开始呼喊——
“暗流!暗流!暗流!”
黑影落地背对绿光,一席大袍把自己打的更黑了。“是他——”刘傅宇深吸一口气,虽然他的面部黑的什么都看不清,但刘傅宇却从他的气息感知到,此人便是那天斗兽场上的壮汉。
他站稳一挥手,周围立刻安静。“很高兴今日各位能够到此。”他双手撑开,大袍像蝙蝠般张开,“天道崩落,世态荒凉。福祸降至,暗流由生。”
“天道崩落,世态荒凉。福祸降至,暗流由生——”
周围跟着台上那人呐喊,声音犹如江海滔天连成一片,刘傅宇小声的跟着周围的人喊,并且不断用余光偷瞄其他人。
“我们曾经向善,可无奈天道却弃之我们于不顾,那些我们曾信仰的神将我们抛入罪恶深渊,我们憎恨世间的一切悲哀,也憎恨人间的冷暖温度,当信仰褪去后我们还剩下什么?‘痛苦’?‘灾难’?都不是。抛弃了信仰的我们只能存在于光芒之下,这天地间的黑暗便是我们的藏身之所,我们向往自由,向往永恒!”
“可神却将我们视作‘异端’,他们在害怕、恐惧!阳光下的他们在做着与我们同样的事,我们并不软弱,软弱的是悲愤的恐惧。如今,我们强大了,我们在黑暗中永存自由,信仰不过是束缚人类心灵的枷锁,它们会将你困死在心中的牢笼,到那时没人会为你悲哀、哭泣!”
“暗流!暗流!暗流——”
周围的声音更大了。刘傅宇吸着浑浊的气看台上的男子,“果然是邪教。”他心想,周围的人激动的红着眼,他们挥舞手中拳,“暗流”二字把西城区贯穿的从头至尾,那名面相精致男子在混乱中已跑到刘傅宇的身旁。
“你怎么来了?”他小声问四处观察,白色的服饰被胖子们挤得一块白一块黄的。
刘傅宇想起之前老头子的话,沉默会儿回答,“无意间来的,你呢?”
他们的声音缩的极小,这疯狂的呐喊似乎盖住了所有,绿光更加的暗淡了,但所有人的热情却更加的高。
男子扫了一圈所有人,“被迫的,仅此而已。”
“被迫?”刘傅宇观察他,此人眼神有光且思想明锐,从他的身上他能感觉到这与周围这些“木头”截然不同,“至少他没被邪教迷惑。”刘傅宇这么告诉自己。
男子点头,正准备说话台上的黑袍又是一挥手,全场再次安静下来。
“我能理解大家为何如此激动,我也曾受到抛弃,但我们需要保持冷静,我们隐匿与黑暗,却无法突破黑暗,因为我们还不够强大!阳光下的神在追寻我们的踪迹,他们不会得逞,不会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