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圣剑刺入了心脏,被那些狂暴的能量扰乱了脏腑,体内的血液也到处都是那些该死的能量,对于这样的伤势,我一筹莫展。
别说是我了,世上大概没人能够救得了她了,我知道这样的事实,但我还是不停在大陆奔走,为的只是延缓她的伤势继续加重,为的只是哪怕一丝能够治愈她的可能。
只是,没有,没有,没有那种可能,我走遍了大陆,找了不计其数的药草,找到了传说中的万载寒冰,做成了冰棺把她放了进去,甚至是远赴夏暮岛猎杀龙族,然后被追杀差点死亡,只为了获取龙血来维持维纳的生命。
只是,直到最后一刻,希望的曙光也没有对我绽放,我奔走了那么多年,但维纳的伤势只有恶化,从来没有好转过。
最后,维纳在昏迷了多年后,在我的怀中死去了。
这件事情对于我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我甚至产生了轻生的想法,甚至想着只要把那把圣剑刺入自己的胸膛,然后一死了之。
只是,我不能那么做,我不能接受那样的结局,我什么都没能挽回,但至少,我要为维纳复仇。
......
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当我踏入夜晚的大教堂的时候,我没有遭受到任何的阻拦,我的身份认证甚至还是有效的,我穿过了一道又一道的门,走过了一条又一条长长的甬道,最终在通道的末尾,我找到了我想要找的人。
“你来了。”他缓缓地转过了头,脸上的神情无喜无悲。
在看到他那张脸之后,我有些惊讶地发现,眼前的那个男人已经苍老到了我都要认不出来的地步了,但化成灰我都认识他,他就是我的父亲,教皇,也是杀死我挚爱之人的罪魁祸首。
“如你所见,所有人都逃不过岁月的侵蚀,就算是我也不过如此。”他竟然笑了,对着我笑了。
“人老的时候,就会想起年轻的时候做的一些事情,就会思考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有些自己一直坚信正确的东西,就连自己都会开始怀疑了。”他有些唏嘘地说道。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我今天是来杀你的,你应该清楚吧?”我冷笑着说道。
他点了点头,说道,“我清楚,我清楚得很,我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了。”
他抬起了头,仿佛是要透过教堂,看到外面的夜空,“在漫长的时光里,我一直都在做一件事情,为教会服务,为光明之神服务,为教会的壮大而做努力。”
“我做的很好,我几乎做到了我所有能做到的事情,我做过一些抉择,但我坚信我一直都是正确的。”
我讽刺道,“是啊,你永远都是正确的。”
他看着我的眼睛,摇了摇头,“但我做错了一件事情,维纳..”
“住口,你没资格提起那个名字!”我有些愤怒地开口了。
这是什么意思?让维纳与我自相残杀,最后维纳不愿意执行他的意志,然后自尽而亡,这种事情是我刻骨铭心的痛,难道他想要以一句,这是我的错,然后就一笔带过,祈求我的原谅?
我拔出了圣剑,指着他的咽喉,轻蔑地说道,“你承认自己的错误,想要向我求饶吗?你以为你做出来的无法挽回的错误,是这样就能了结的吗?痴心妄想。”
他看了我一眼,露出了一些复杂的神情,缓缓说道,“不,我的生命已经快要到尽头了,我没有必要做这种事情。”
“我只是想说,我到现在才发现,为了追随神明的脚步,为了宣扬教义,我放弃了太多太多的东西,到如今的迟暮之年,竟然连一个能陪在我身边的人都没有,以前,我以为我不需要那些多余额外的情感,到现在才发现,我的一生中,能够值得回忆的事情泛善可陈,而值得感伤的事情却是数都数不清。”
“你想说什么,你到底想说什么,祈求我的怜悯吗?”我愤怒地大叫,这个老东西,现在才明白了这些事情吗,太迟了,太迟了!他原本可以拥有许多的,但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他舍弃了一切,现在一无所有。
“我只不过是想要忏悔而已,普通人可以找神父忏悔,但我却连一个可以向他忏悔的人都找不到,所以只能对你忏悔了。”
“结束吧,结束我这穷极无聊的一生,结束我们之间的恩怨吧。”
我毫不犹豫地把圣剑插入了他的心脏,有些癫狂地说道。
“好,好,不过,你别以为你能获得安宁,我会亲手毁掉你的教会,亵渎你崇敬的所谓神明,我要把你一生的心血全部毁掉!”
临死前,他竟然笑了,笑的有些悲凉,“如果那样能减轻你的痛苦的话,那你就这样做吧。”
我以为他死了我会很开心,但我只感觉现在的我好像是变成了一只悲伤的野兽一样,除了哀嚎什么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