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奴家是该开心,还是该生气呢?”温柔带着欣喜的声音传来。

易二三闻声,连忙转头看向床头的方向。

但见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优雅端坐于黑檀木长案旁边,纤纤素手执水墨画笔,望着自己眉目含情。

她身着轻纱罗裳,曼妙婉约……如同饱读诗书的少女一般,与平常时的英武着装和气质截然不同。

不过,她特有的黄金竖瞳、龙角和龙尾,以及无形的威势……无一不在表明,妖族女皇——龙姬,这一名震天下的威名。

前后的反差,使得易二三不由得为之愣神,情不自禁地感叹:“上得了厅堂,画得了水墨,斗得过情敌,打得了流氓……真乃奇女子也。”

落入这样的龙姬手里,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庆幸,还是该悲伤,心情非常的复杂。

龙姬闻言,却是素手抚胸,嫣然一笑:“郎君这是在夸赞奴家吗?奴家这心里可是欢喜得紧呢。”

“怎……怎么可能。”易二三面颊微热,连忙撇过头去看窗外:“我只是……就是……没想到,妖怪也会有这种闲情逸致。”

“郎君对于妖族的看法,似乎有所偏颇呢。”龙姬有些幽怨:“妖之所有是妖,就因为有了灵智……这如同人与走兽之间的区别,郎君还是能懂的吧?”

“……”易二三看了一眼满书架的书籍,虚心受教,愈发尴尬:“妖域能够和圣皇朝、西域、北蛮荒等雄踞天下的大势力分庭抗礼……确实是我有所偏见了。”

龙姬得理不饶人,以帝君威能将周遭的景色,强行汇聚到易二三的面前:“奴家这‘龙潭虎穴’,在郎君眼里又是如何呀?”

易二三被强制了解了龙姬闺房的分毫,一时间有些眼晕,又不由得有些无奈:“病娇龙,你就这么想让我知道你房间的一切吗?”

“郎君称呼奴家龙姬便可。”龙姬嗔怒一眼:“奴家才不是病娇……龙倒是没错。”

“行行行……你开心就好。”易二三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一件事物:“那幅水墨……你画的是小鸡吃米图?”

“小鸡吃米图?”龙姬呆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画作,腮边浮现一抹绯红:“郎君,奴家这绘……绘的是【凤翔九天】才是。”

易二三将这个雅致的“凤翔九天”,和刚才看到的画面做一下对比,当即差点没笑岔气:“看来,堂堂的妖皇……龙姬也是有非常……可爱的地方呢(指的笨拙)。”

“郎君……夸奴家可爱……”龙姬欣喜之下,选择性无视了嘲笑,素手一招将画作收起:“这副令郎君夸赞的水墨,奴家一定会百倍珍惜。”

不等哭笑不得的易二三说话,龙姬想到了什么,脸上的欢笑骤然降为深寒:“郎君是不是也如此夸赞那位……‘孤望月’?她是郎君的什么人?奴家要去将她碎尸万段!”

易二三再次深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翻脸比翻书还快”。

被捉奸在床一般的惶恐之下,他连忙解释:“我和孤望月之间不是你想象的……”

随之,他又意识到不对:“我和孤望月之间的关系,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奴家的事!”龙姬一步跨到易二三面前,如同抓到丈夫又出轨(为什么是又)……理直气壮又咬牙切齿:“在真武女帝、月族圣女之外,郎君竟然还勾搭了别的女人!”

“勾搭你个大头鬼!”易二三尤其无法忍受,和孤望月之间的误会,怒目而视:“我怎么可能会喜欢那种女人?我躲她比躲你还要积极得多得多得多……”

一连串的“多得多”表明了易二三,对于孤望月的层层恐惧……在龙姬眼里,却如同丈夫“对天发誓自己和孤望月绝对是清白”祈求原谅,因此转怒为喜不自胜。

“郎君坏死了,竟然戏弄奴家。”她满面羞红,温婉地坐在床沿,如同贤惠的妻子一般服侍着易二三靠坐起来。

“郎君安睡了两日,觉得身体好些了吗?”

“郎君腹中想必饥饿难捱吧?”

”奴家早准备好了汤粥,即刻命人为郎君端来可好?”

她这嘘寒问暖三连之下,易二三恍惚之间,有种举案齐眉的幸福温馨……不由得感到身心愉悦,食指大动。

无奈,龙姬现在的贤良淑德画风,和一直以来的病娇、英武差距实在是太大。这使得易二三留恋之下,很快就感到深深的违和……还有差点忘却的、曾经被其支配的惶恐。

这幅温馨体贴的画面,勾起了他的悲惨回忆:当年,冰山美人师父易岚,每次给他做了一大桌好吃的之后,就会带来苦不堪言的试炼。

诸如:在被封锁了灵力之后,被易岚丢进千里冰封的连绵雪山,,进行为期一周的跋涉和求生。

那种孤独无助、草木皆兵和饥寒交迫的痛苦,他依旧历历在目。

那时候的他,才十岁。

易岚却美其名为:锻炼意志要从娃娃抓起。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激发求生欲,才能最佳地锻炼你薄弱的意志力。

这种“先给颗糖吃,再来一棒子”的做法,易二三是在领教过太多次。

他直到现在都在怀疑,自己是怎么被易岚养到这么大的?

因此,龙姬越是体贴,越是让他觉得龙姬是别有所图。

不过,她不说,易二三也不敢问,只能静观其变……她的龙尾巴,很快就会露出来。

哦,不好意思。

她的龙尾巴一直是露着的……现在正直直地翘起,尖端飞速地摆动着,表达着内心无法压抑的兴奋和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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