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听到西奚说要给我一个惊喜?

说实话,我不敢苟同。

以西奚的标准来看,他准备出来的惊喜,估计百分之九十以上是惊吓型的。

不过话虽如此,我还是乖乖地跟着西奚走了,反正没什么事情可以做,我对新奇事物的好奇心已经被无限制地放大了。

眼前漆黑一片,耳边只剩下呼呼的风声,西奚什么话也不说,我只能扯着他的衣角小心地走着。

我忽然回想起在小木屋中生活的那三个月,虽然没有什么波澜,但那却是我生活的最快活的三个月。

在那之后的两个月,我一直是和西奚在生活的,不愁吃也不愁穿,西奚也经常帮我指导法术练习,但我总是觉得心里空空的,似乎缺了什么东西似的。

这感觉真奇怪…形容不出来…

似乎也不好受…

……

西奚现在有些迷茫了。

他与小家伙的思维桥接一直是畅通着的,尽管小家伙一直没有向他传递信息,但思维波动却是无法完全封闭的。

这种精神波动,西奚再熟悉不过了。

小家伙应该是想家了吧。

但是…他该不该告诉她真相?

毕竟那件事情将在今天发生,他为了帮古拉圆谎,已经准备了两个月了。

只是这个谎言可以维持多久,就不得而知了…希望谎言被戳穿的那一天,小家伙已经足够坚强了。

西奚已经走到冰面的边缘了,前方便是陡峭的石壁。

……

“我们到了。”

当我还在为自己的命运而踌躇不已的时候,西奚忽然说话了。

我迫不及待把那只影响信息获取的眼罩摘了下来,话说这两个月来我一直戴着它睡觉,平时随身带着,可西奚是怎么把眼罩偷回去的?

不过现在没时间纠结这个了,因为我在自己面前的崖壁上发现了阶梯。

一道贯穿了崖壁的陡峭阶梯,因为坡度限制,阶梯从山体中穿过,修的极为笔直,我可以从谷底一直将视线延伸至山体深处的一个小蓝点——那是阶梯的出口,也是的现在唯一可以出去的路。

【西奚,你什么时候修的路啊?】我下意识呢喃道,连我自己都没有注意。

“就在你掉下来的这两个月里。”

【你一直在修这条路?那为什么我一直没发现呢?】

“让你知道了,还算得上惊喜吗?”

我忽然感觉自己的内心被敲击了一下,发出渺远悠长的嗡鸣声,小脸一下子红了。

我不知道该如何感谢西奚,但小小的身体率先做出了反应,我忽然后退了几步,进行了一段小小的助跑,然后直接扑进了西奚的怀里。

西奚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撞的有些脚步不稳,他连着后退了几步才完全稳住。

小家伙用四肢合抱在西奚的腰上,西奚连忙托住小家伙的双腿,以免她摔下来。

得到了安全保证的小家伙更加肆无忌惮起来,光滑的小脸不断摩擦西奚的胸口。这个冷静的少年有史以来第一次明白了“毛发皆竖”的含义。

“你…你这是做什么?”西奚的已经无法保持冷静了。

怀里的小家伙又不自觉地蹭了蹭,然后慢慢扬起小脑袋,用她那双充满灵性的眸子注视着西奚。

【西奚,谢谢你!】

西奚愣了一下,随后也释然了,他犹豫了一瞬间,用手臂轻轻地托起小家伙纤细的腰肢,让她不用再费力地抓着了。

“不用,毕竟我也要走这条路上去,带着你只是顺道罢了。”

欸…没想到西奚也会傲娇?我记得西奚曾经说过在我掉下来之前他已经被困在这里三个月了,所以才一直没有冬装穿的。

三个月时间都不修这条阶梯,我掉下来之后竟然连夜修了一条,打死我都不相信这里面没有我的原因。

【嘴硬!明明就是为我修的!】

“本来怕你过意不去,没想到你的脸皮竟然这么厚,看来是我多虑了。”

当我听到“脸皮厚”三个字的时候,脸上那抹红润又变得更加通透了,就像个熟透的苹果一样,烫的似乎要冒出蒸汽来。

我竟然为了这种事和西奚争辩!

这也太…羞耻了吧…

把脑袋埋的深深的,决不能让西奚看到我脸红的样子!

“上去的路有几百级阶梯,你确定要我抱抱着你上去吗?”

【你随便嘛…别管我…】

“好。”

周围的光线逐渐暗下来了,我在西奚怀里慢慢睁开了眼睛,四面漆黑一片,只有前方的那个小光点能让我明白,其实周围都是坚硬的石壁,我们正在以不算慢的速度离开这片冰湖。

前方的光点正在一点一点放大,但我的心情却异常的平静,明明经过两个月的等待,现在终于可以回家了…回到大叔的身边,可我为什么会有一种这一切有些不真实的感觉呢?

莫不是因为西奚的缘故?

我偷偷地瞄了一眼西奚,他的五官在黑暗中显得有些模糊。

我是什么时候开始习惯被他抱着的?

脑子里忽然冒出这样一个问题。

这个变化竟然连我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西奚明明是个如同木头一样的人,一开始我可是很讨厌他的!讨厌他身上的那种血腥味,还有冰冷到极致的语气。

可现在…我不仅不讨厌他,甚至还产生了一丝丝的依赖心理?

呕吼,完蛋…

也许我应该跟西奚保持一点距离?

【西奚…】

“怎么了?”

虽然阶梯间的光线很暗,但我能感受到西奚的目光正落在我身上。

【我想自己走一会儿…不用抱着了…】

“嗯,多活动活动也好。”

得到西奚的肯定后,我轻巧地踩在石阶上,在这个季节,天气还未回暖,阶梯顶端吹下来的微风还是带着些许寒冷的。

但我并不在意这些,踏在坚固的石板上,无疑要比随时可能断裂的冰层要踏实地多,我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心情渐渐变得明朗起来,脚下的步伐也轻快了不少,而西奚的速度一直不急不缓,很快我便甩开了他,到达了山体外部。

这个位置,我真的无比的熟悉,当初被群狼逼入绝路时,我就是从这里一跃而下的。而现在,我又回到了这里。

山顶的风儿有些喧嚣,没有西奚在身边站着,周围忽然变得无比的寂静,连风声似乎都消失了,一群形态各异的鸟儿从森林中同时飞了起来,但它们没有叽叽喳喳地叫唤,天地间只剩下拍打翅膀的声音还在不断回响着。

在视野的最远处,也只是看到几朵白色的云彩在自由地飘动,太阳高高地挂起,把整片天空映照成深蓝色的模样。

这景象再正常不过了,但我总觉得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发生了…

我呆呆地望着家的方向…

破败的小木屋,完美地隐藏在树林之中,连一点痕迹都看不见。

大叔!一定要等着我啊!

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制下自己激动的心情,准备继续走下去。

脚下的岩石似乎在颤抖…是错觉嘛?

飞翔的鸟群忽然调转了方向,有些鸟儿避让不及,相撞之后纷纷从空中坠落下来。

怎么回事?

“快趴下!"

我忽然听到西奚特有的清冷嗓音从阶梯下方传来,我记得他说过自己不擅高声说话,但这一声明显喊的极为用力。

趴下?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环顾四周,但周围空无一物,不可能出现可以瞬间威胁到我的危险。

正当我疑惑的时候,脑海中忽然闪现出前世训练时老队长经常使用的一个指令——卧倒!

难道说……

“轰隆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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