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拍电影的时候,南条、北野、以及他大野都在场。

然后因为替身演员不在,所以南条提议不用替身演员了,直接让北野本人上场。

而大野导演当时是拒绝的,毕竟一般的演员可没有那么强的身体素质和反应能力,而且也未特意的排练过,任何一个意外可都是要命的,耽误了拍摄到是不要紧,但是万一演员伤着了,那么整部电影也就废了。

不过就在南条问北野这个要不了多久就会成为正式演员的人能够上场的时候,北野被激将,于是同意了。

因为演员本人的同意,身为导演的他也就没有什么理由拒绝了,毕竟电影也很重要。

而随后,虽然是硬着头皮拍下去了,但是拍摄一开始还是比较顺利的,可是后来拍摄用的越野车却突然爆炸起火了,北野也就一去不回了。

“是这样的吗?里美?”南条夫人颤声问道。

吉野作为南条隼人的经济人,和她的关系可谓是非常不错了,但是现在的情形,仿若是遭遇了背叛一般,这要她如何去接受?

“我和北野确实是男女朋友,当时我和北野其实隶属于同一家事务所,但是那的确是一个不幸的意外,我绝对没有因为那个意外就去怀恨南条先生。”吉野小姐缓缓的解释道,仿佛是信心在握,坚称自己不是犯人。

但是……这难道不是说着与心声完全不符的压抑么?恨到了极致,现在却说什么完全不恨,这份心伤叫人叹息。

“吉野小姐,”毛利兰回到了办公室,她看着对方,完全可以那份失去心爱之人的伤痛。

“如果不怨恨的话,为何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呢?”

“我……”

“吉野小姐,现在自首还来得及。”兰再次紧逼道。

“……”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看到了?

吉野里美心中惴惴不安的想着,确实,在确认兰进入卫生间之后她就放心的去回收磁带了,但是那假如是对方在迷惑她,毕竟毛利兰可是一位名声鹊起的高中生侦探啊,并不是什么普通的小鬼。

但是以为她这就会屈服了?一旦承认了,那岂不就是杀人的罪名,岂不就意味着她与那个南条隼人一样了!这怎么可以接受!

“证据呢,你有什么证据吗!”吉野依旧是在故作镇定,曾经当过演员的她在此时此刻展现出了非比寻常的演技,将一切的紧张都尽数掩盖。

可是,这样真的好吗?若是隐瞒下去,即便是能够隐瞒到最后,她与南条隼人又有什么区别呢?在这么一瞬间,她的心中产生了那么一丝悔意。

“无论南条隼人是什么样的人,他都是南条夫人的丈夫,是她所爱之人。”兰说道,“这份失去爱人的心情,想必你也明白的吧?”

明白的吧?当然,当然是明白的,吉野里美看了一眼南条夫人,她的悲伤、她的泪水都被她尽数收于眼底。

工藤新一见状已然是知道了兰想要做什么,但是比起劝诱,他反倒是觉得兰一定是掌握了什么关键性的证据。

而其余众人也都在此刻产生了类似的想法,毕竟你毛利兰的话说的也太绝对了,明明再次的还有另一个重大的嫌疑人,明明警察都还没挨个审讯完,明明不该这么早的确定犯人是谁……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在这安静与沉闷之下,吉野里美小姐沉声的说道:“我自首。”

然后她说起了那一场事件。

并非是意外,在事件之后的某一天,整理男友遗物是看到了他的日记,日记写了在事件发生的一周前的某件事——制片人和他提起过,希望他能够代替南条出演死神阵内的角色。

之后,她便开始怀疑北野的死的真相了,为了查清这一切,她忍辱负重的当起了南条的经纪人。

然后就在一个月前,南条无意间喝的大醉的时候,得意洋洋的告知了她关于那个事件的真相:

南条因为嫉妒北野要抢走他的角色,于是当天支开了替身演员,拿走了固定越野车前轮最重要的固定螺栓,并且故意激将北野,让他上车继续拍戏。

而在那之后,那根固定螺栓甚至被南条当做了护身符,时刻戴在身上。

“那不就是谋杀了吗?”目暮十三惊诧的喊道。

“如果不是谋杀,我想吉野小姐也不至于沦为杀人犯吧?”

……

案件之后,对于本打算报道死神阵内恐吓信事件的记者来说,无疑是有了更好的题材——名侦探又出高徒!

而对于毛利兰一行人来说,却实在是无关痛痒。

因为他们已经经历了太多这种事情,也见证了太多,一开始还能因为死人在在意数日,茶饭不思,但是在经历了十次百次之后,又岂会任旧没有长进!

可是……这是不应该的,对死者没有怜悯,对死亡习以为常,对生命漠不关心,长此以往,又何以称己为人?是故,毛利兰格外的向往和平安宁的日常。

案件的第二天,在去警视厅补完笔录的时候,兰拉着七海去探视了收监中的吉野里美。

“有些事情或许从一开始就永远的被埋藏在尘埃之中会比较好。”

工藤新一闻言微微有些诧异,兰说着要去探视吉野里美,不知为何此时又说出这种话,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北野被南条这位前辈背叛,而同样的,吉野也背叛了南条夫人,而这一切的起因不过是小小的嫉心。”

这一切实在是太过悲哀,让人同情之余又难免觉得惆怅难安、难以释怀。

“不只是嫉妒这么简单。”工藤新一说道,“假如三年前警方能够调查出越野车的爆炸并非是意外而是被人动了手脚,那么必然就不会有今日之事了。”

“嫉妒是人类的根性,但是刑侦的能力却可以后天的培养。”

如果认为根性才是矛盾的起因,那未免有些太过于针对人类这一整体,是以比起兰的论断,工藤新一的见解才会放在能力这一方面。

“有才能者寡,更何况每天、每年每月发生的案子都数不胜数,真正能够理清断明的案子又有多少?”

“兰将来想考警校吗?”七海忽的问道,因为她知道兰是有这份才能的,而且现在所说的这些,似乎也表明了她的志向。

“……”毛利兰沉默着,她在仔细的思考着这个提案的可行性。

而后不久,她将这个念头抛之脑后道:“不,一点都不想!”

而带着她们去关押吉野里美所在地的警员听着她们的对话,内心不知泛起了多少波澜,但是最终少女的一句不想,却令他内心最终陷入了极致的平静。

——啊,果然他们警察和侦探不是一路人!

毛利兰她们并未察觉前方警员的异样,毕竟人家也只是心里想想罢了。

所以,她们继续闲聊着。

“七海呢,还是和现在一样?”

所谓的和现在一样,自然是兰在暗指继续当侦探,而并非是表面上目前正在从事的行业。

“这个嘛,看我以后的丈夫的意思吧。”七海回答着。

言下之意,便是会选择与兰的期待相符的未来。

兰希望什么样的未来呢?这一点他至今任旧是捉摸不透,毕竟他和兰的立场不同,所属不同,乃至于所背负的也不同!

基于这样的情况,他觉得兰大抵也是想要听他的表态,毕竟虽然有的时候兰也会是小女儿姿态满满,只会腻在他的身边撒娇。

……

不多时,兰在一间单独的审讯室里看到了吉野里美。

“没想到你们还回来看望我。”吉野里美笑道,神态宁静。

因为主动认罪,再加上获得了被害者家属的谅解的缘故,所以量刑上不会太重,而且对于她来说,手刃了仇人可谓是从心灵深处得到了大解脱。

是以即便是将要下狱,她也不觉得有什么难以接受的。

“因为昨天的推理还没有结束。”毛利兰回答道。

“推理?还有那个必要么?”

“当然有了,毕竟我可不是警察。”兰回答道,“我的职责仅仅是找出真相。”

所以,劝你自首仅仅是我的恻隐之心,而且即便是你不自首,我也有着证明你犯罪的证据。

兰这样暗示着,她不知道对方能不能听出来,不过她其实也不在意。

因为,推理已经开始了——

“其实,在昨晚十点左右的时候,我和七海看到你出入那栋大楼了。”

“!”吉野震惊了,“那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揭发我?”

“呐,杀人这种事,总会是有原因的,不闻不问的就将之宣判的,不是侦探该做的事情。”

这样说着,似乎是带有着那么一丝悲天悯人的语气,兰继续说道:“不过或许是我们之间有那么一丝相似的地方吧。”

“兰。”七海叫住了兰,“不过当时看你气势那么足,应该是有切实的证据的吧?”

“证据有的哦~”兰理所当然的说道,“凶器——”

案发现场并未发现凶器,但是死者是由枪杀的,(嘛,如果不是枪杀,那么即便是没有侦探,任何人都能推理出那枪声是录音的了)所以:

“硝烟反应。”兰的嘴里吐出了这样的一个词汇。

“当然,并非是你的身上,而是你穿着的那一身死神阵内的服装上,必然有着尚未清洗干净的硝烟反应。”

证据什么的,从一开始就在她的身上了!只可惜世人不懂,而警方也没有真正的适应时代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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