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上,可曾高挂着星辰?

暗色的世界里,有过那一点光明。

在本应该静谧的夜里,喧嚣的嘈杂,已经席卷了整个帝都。

在平民们或惊恐得躲藏在家中时,那一个个他们平日里所依靠着的执法员们,正一一倒在刀剑之下。

而她们一个个驻地所发出的求援,所收获的,只有冰凉的沉默和敷衍至极的推脱。

本应该最先站出来,维护帝都安全的禁卫军,今夜,全部驻守在了北区,面对如此喧嚣的夜,她们在一道皇帝陛下到来的命令下,沉默不言,连营地的一步都未有跨出。

恪守皇帝陛下的意志。

这是禁卫军唯一的信条,也是存在的理由。

即使无数的禁卫军人已经感觉到了,那弥漫在空气之中的肃杀和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她们还是平静着脸,待在营帐之中,等待着。

皇帝的意志。

禁卫军的头领,也是这个夜中,唯几个知道皇帝陛下目的的人。

所以,她闭上了眼睛。

同时,也让所有禁卫军人,闭上了眼睛。

她们仿佛没有看见那设立在营帐之中,来自于一个个执法员驻地的求援,没有看见那一个个不断闪动着的光芒,直到....

那变成漆黑一片,再也闪烁不了。

安静而死寂的禁卫军营帐中心,一位女子,用着她禁卫军头领的身份,在正在努力说服着自己。

为了让帝国的光照耀帝都的黑暗,这些都是必要的...妳自己作为禁卫军,在皇帝陛下的命令下,不应该管这种事情。

这都是必要的..

连心里的眼睛,都被自己欺骗着关闭了的禁卫军头领,在安慰着自己的时候,自然不会看见,有一位少女,已经悄无声息走进了她的营帐之中。

在营帐微微打开一点,还照在少女身上的月光中,依稀能看见的,是一顶绒帽。

就像是在大陆西部,那片大草原上的居民所带的绒帽一样。

而在那月光中,更加显得**的皮肤,在那慢慢抬起,最后被月光所照耀出来的手上,正握着一个牌子。

少女拿着牌子,走进了营帐中的黑暗,但是这一次走进黑暗,她并没有像是进来时的那般悄无声息,而是走出了细微的脚步声。

就如同是故意耍闹一般,少女轻盈而优雅得,迈着一种奇怪而左右晃着的步伐,走进了禁卫军头领。

而这种毫无掩饰的脚步,自然是让那位禁卫军的统领猛得一惊。

那名年岁已经步入中年的女子,几乎是立刻睁开了眼睛,同时用手抽出了腰间的长剑。

在那一瞬间之中,她拔出腰间长剑的手部,隐隐约约之中,浮现出了一个奇异的花纹在闪动着。

作为拱卫皇室的禁卫军统领,女子自然有着足以担任这个位置的本事。

帝国最为忠诚皇室家族,灵家的家主,这是她的身份,同时,她也是一名四阶命运使徒。

帝国之中,不到单手掌之数的四阶命运使徒,其中一位便是她。

可这位统领禁卫军已经近乎二十年有余的女子,在此刻睁开眼睛时,心中已经多了几分不安。

她居然在无意识之中,被一个人接近到了如此的地步....

就算她再怎么样沉寂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可她的戒备从未有一点减少,甚至于她在之前,还有在营帐的四周,利用自己的命运能力,设立了自己的警备,但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人甚至连她警备都未触发,就这般接近了自己。

如果不是那细微的脚步声,即使是她,也未必能察觉到对方已经到达到了如此接近她的地方。

这如果对方是要杀了自己...

曾杀死了一名四阶命运使徒还有六名四阶命运力量刺客而被周围国家所畏惧的女子,她在从脑海中的思考中警觉起来的时候,让她极快得就做出了她的反应。

但是很快,在看清这道了自己营帐中的少女后,她的警惕,看上去稍微放松了一些。

她认得对方。

不过,也仅仅是认得。

对于这位少女的感官,她不仅仅不能算得上好,而且还能说是极差。

因为今夜,甚至于之后几夜,对于执法员的杀戮,就是对方向着皇帝陛下建议的。

虽然作为臣子她不会反对自己效忠之人的决定,但是对于提出这个建议的人她明显不可能会有什么好感。

而且,对方这种半夜的偷偷潜入,让她感觉到了奇怪的同时,有些不妙的心思从她心中蔓延。

所以,在表面上看上去认出了对方,放松了警惕一些的同时,她搭在腰间禁卫军长剑剑鞘上的手,已经抚摸上了剑鞘上一颗看上去不怎么起眼,和周围宝石没什么大区别的宝石装饰。

她在呼唤着周围的卫兵。

对方半夜潜入,自然不可能是为了带皇帝陛下命令什么事情,真有哪种命令,那也是皇帝陛下亲自指派她过去命令。

而除了这个事情外。

不管对方半夜潜入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她都必须要在这个时候呼唤卫兵...

哪怕对方是来刺杀自己的,也是如此。

虽然她并不认为自己会输给别人,但是之前被对方悄悄潜入的警惕感,还是让她这么做了。

这么做了,最起码在她不是对方对手时,还可以拼生命拖住对方,让她看到这场面的部下们去告诉皇帝陛下,这个人的危险性。

中年女子和少女在黑夜之中对视着,一方神情带着警惕,另外一方表情平静而淡然,在这两个人因为命运能力加持,都能看得无比清晰的黑暗中,中年女子打破了平静。

“仙组织的人,为何在此时潜入我的营帐,陛下和你们的合作,应该在之前就商量好了才对。”

她抽出了剑,命运能力开始一点也不掩饰得闪耀着。

她已经通知了她的部下,之后,便是要探查对方的目的了。

...

拔出的剑,在闪耀的光芒中,明亮的剑身隐隐约约得倒映出了中年女子的身影。

而被她用剑指着的少女,依旧没有说话。

...

中年女子,忽然有些意识到了不对。

在她擦动宝石到她说完话。已经过去了一些时间,而按照自己部下的反应速度,应该早早得就已经赶过来了才对,就算有什么事情被耽搁了,那最起码也应该有什么声音传出来啊,这种莫名其妙和之前毫无区别的死寂感是怎么回事?

从军二十多年从未体会过的荒唐感,让中年女子越发得握紧了手中的剑,同时她的命运能力,闪耀的光芒越发得亮,几乎照耀了整个营帐,驱散了所有的黑暗。

而在这种光亮中,身形越发得明亮,面容也越发清晰的绒帽少女,在这个时候,却是笑了。

很好看的笑容,露出牙齿,很灿烂的张口笑着,如果忽视了她那格外不像的皮肤,现在笑着的少女,简直就是和她的衣装一般,就是个大陆西方草原随处可见上的普通女孩。

这般具有活力,又这般让人亲切。

但是,之后,那张灿烂的笑脸所说出的话,却是一点都不那么让人亲切。

“如果妳是在等着妳的部下的话,那妳可以不用再等待下去了,她们都在等妳呢。”

话音未落,已经有些猜到发生了什么的中年女子,几乎是毫不犹豫得把剑对着少女挥砍了过去,本来就感觉有些不妙而把自己命运能力动用起来中年女子,这一剑相当快。

可剑再快,又如何能快过死亡呢。

闪耀的光,在挥剑之时,已经熄灭了,那本来耀眼照亮整个营帐的光,忽得消失不见了。

不知道怎么的,这个营帐之中唯一能照亮的光,又变成了那透过缝隙努力照进来的月光。

好像在短短的时间里,这个营帐就变得普普通通起来,变得安静了起来,就像是这个禁卫军驻扎处的其他营帐一样,变得漆黑一片,再也闪烁不了。

闪烁中,于黑暗消失的,也许并不仅仅是那一闪一闪着的求救信号。

“嘶...”

细微的营帐布片和毛皮的摩擦声,在营帐的缝隙被稍微拉大一点后,这个已经熄灭了光明的营帐之中,走出了一个人。

那是少女。

和之前走进营帐时,并无什么区别的少女。

还是那样子带着绒帽,还是那样子的平淡。

走出营帐,她回头撇了一眼,营帐被自己拉大的缝隙月光照耀的末尾,那倒在地上,一具黑乎乎还在不断流淌出液体的事物,就在那。

“现在全齐了。”

再看了一眼那蜿蜒扭曲流淌到了月光下的液体,在那红色之上看了许久,少女终是收回了目光。

她放下了营帐,好像要离开一样,走出了几步。

但是在几步过后,她似乎又是想起来什么,对着营帐中说着。

“对了,妳所谓的陛下与你们的合作,说得有点错,这个范围太大了,都让其他人不知道是和谁了,要准确得来说,应该是陛下和妳的合作才对...“

话语说完,少女点了点头,就像是在说,嗯,就是这样一般。

之后。

她就像是提醒完了别人注意点后安心的人一般,轻盈得,晃悠着脚步和身体,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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