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刚刚到达哨站,便有一名身穿军服的男人领着一队士兵走了出来。

“我是舒撒库,所属黎约城市卫队,尖崖哨站的负责人。”这名军官向众人自我介绍。

“我是鲜血军团第九决死队的领队,弥可雅。”少女站在他的面前,微微仰头望着这高大的男人。

“哦!”舒撒库笑逐颜开,“麦芽糖的领队,弥可雅小姐!您的名字对我们来说真是如雷贯耳了,它就如您的美貌一般闪耀!”

说着,舒撒库便伸出手来,不过很快又感到不妥,收了回去,然后迅速摘下了手套。

“幸会。”他笑着,再次伸手。

“嗯,幸会,舒撒库军士。”弥可雅显得很大方,与他握了握手。

该伊特盯着两人相握的手,浑身散发出柠檬的气息。

“我们进去说吧。”舒撒库做了个请的手势。

“时间紧迫。”弥可雅摇了摇头,委婉谢绝了,“傍晚之前,我们需要通过尖崖进入城内。”

舒撒库思索片刻,道:“昨晚我已收到传令。现在出发时间应当差不多,我这便派我的人前往索桥,确保周围的安全。”

“有劳了。”

舒撒库转过身去下达了指令,不一会儿便见两队身着城市卫队制服的士兵整齐地排列成队,向着前方林中进发了。

沃夜西望着他们在泥地上留下的脚印,依旧一言不发。

“夜西老弟,总感觉你很忧郁啊。”孔凡帕一把搂住沃夜西,道:“难不成现在流行这种类型的美男子?”

“……”面对这位老大哥,沃夜西无话可说,只得翻了个白眼。

“怪不得,康菲雅大小姐对你与众不同。”孔凡帕摸了摸下巴,“不过你得跟我说说,你俩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沃夜西沉默片刻,道:“我会在这里,全拜她所赐。”

孔凡帕皱起了眉头,似乎在思考这句话的意思。而此时,沃夜西却迈开步子,走到了正与弥可雅谈话的舒撒库的身边。

“嗯?这位是?”舒撒库有些疑惑。

“我家萌新。”弥可雅在沃夜西开口前便替他做了介绍。

话说这是哪门子介绍!沃夜西心想。

“嗯……您的这位队员,给人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呢。”舒撒库的眼神与沃夜西交汇,停留片刻便移开了。

“您的气质也很特别。”沃夜西说了一句。

舒撒库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一句话,笑道:“哦呵呵,那可真是过奖了。”

“长官,这附近是否有飞行种出没?”沃夜西道,“我认为需要确认这件事情以避免我们的行动会遭到监视。”

“这倒没有,这尖崖是一处偏哨,敌人很久都没有在这里活动了。”舒撒库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当然,正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才会把我的人派出去。”

“这样。”沃夜西微微点了点头,便退开了。

弥可雅一直望着他,忽然笑道:“虽说是萌新,但也不愧是来自赎罪营的行家,很懂嘛。”

沃夜西与她对视一眼。

“谢谢夸奖。”说完他便离去了。

……

队伍很快再次出发,不消片刻便来到了尖崖。

这里是黎约城外西北侧的一处地貌。说成是“悬崖”或是“裂谷”并不贴切,相比之下它更像是一道“沟”。

嶙峋的岩石排列在崖壁之上,大都呈尖状,而这也是“尖崖”这处地名的由来。

从上空看,尖崖就像是野兽在猎物身上留下的咬痕。

曾有学者提出过假设,那就是这个世界上的确存在过一种巨型生物。姑且不论那是邪种还是其他异兽,总之那都是超越人类想象的存在。

这尖崖也正是那种生物留下的杰作。因为,它实在太像猎物身上被利牙撕开的伤口了。

“然而这个假设很快被当做是谬论,没人相信有生物能够改变地貌。除非是那古老的神话里所描述的祖神,那倒是可以接受。”

舒撒库对尖崖颇为熟识,便向众人介绍了一番。

“哦!确实啊,很像啃咬之后的痕迹。”孔凡帕和该伊特两人站在崖边,都有同样的感叹。

“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呢。”弥可雅说道。

沃夜西在心里对优尼薇尔说道:“喂,是不是你干的?”

「咱才没那么无聊,啃一块地皮做什么?」少女那懒散的声音传来。

“嗯?”沃夜西感到优尼薇尔的声音不似平常,于是问道:“你怎么回事?”

「好困……」她说着便打了个呵欠,「都怪你啦小家伙,前两天吃了那么多药。药效现在还没退,咱就一直犯困。」

沃夜西无言。确实如此,之前在仓库与渴血一战,自己过度使用了优尼薇尔的力量。为了抑制住反噬作用,便连吞了三片净灵片。

净灵片可抑制甚至是消除人体内的坏灵,同时也有增强人的纯净之魂的效果。那么对优尼薇尔来说,她的存在便会受到药力的压制,自然是不会好受。

“这没办法,忍着。”沃夜西毫无愧疚之意,他甚至巴不得药片能把优尼薇尔也一起净化掉。

不过优尼薇尔再没有说话,可能是睡着了。

要通过尖崖,这悬空的木板桥是必经之路。为了确保安全,小队众人决定分两次通过。

该伊特牵着马匹,拖着车走上了索桥,孔凡帕紧随其后。

“啧啧,从上往下看还挺吓人的啊。”孔凡帕站在铁索边,望着那黑漆漆的崖底。

见马车即将到达对岸,沃夜西便准备通过索桥。

就在这时,林中突然蹿出一道黑影。

那黑影的速度极快,直扑沃夜西。他眼神一凛,侧身让步进行躲避。

“噗!”泛着寒光的刀刃斩在泥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沃夜西盯着这不速之客,冷然道:“怎么,少了一条手臂还不够吗?”

“不够。”袭击者提起刀,指着沃夜西,“不杀了你,怎么会觉得够呢?沃夜西!”

一想到即将要亲手斩杀给予他耻辱的人,他的声音便因激动而颤抖。

“渴血。”沃夜西低低地念出这个名字。

渴血愣了一下,继而大笑:“你倒是记住我的名字了啊!很好,至少这样你的脑袋在落地的时候会知道是谁杀了你!”

沃夜西淡然道:“大言不惭。你独自前来,我看你不是来杀我,而是来自杀吧?”

“独自?”渴血忽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你真的这样认为?”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

该伊特惊讶地望着眼前的城市卫队队员——此刻他们无一例外地拔出佩剑,指向了他和孔凡帕。

“事情变得复杂起来了。”孔凡帕只是说了这样一句话。他立刻拦在马车前,然后飞速地瞟了一眼对岸。

里三圈又外三圈。作为领队的弥可雅,此时也被城市卫队给包围了。

“这是什么意思?”弥可雅环视四周,望着舒撒库问道。

“你不应该向我发问。”舒撒库像是换了一个人,和蔼的表情消失无踪,他此时的脸冷若冰霜。

“竟然会有邪种通过哨站来到尖崖,我有理由怀疑你等私通敌人!”舒撒库将双手负于身后,朗声说道,“希望你们不要抵抗,让这份怀疑变成确信!”

“哈?”弥可雅歪着脑袋,露出一个有些讶异的神情,“说得头头是道啊,你是背过台词了嘛?”

“什么台词?”舒撒库皱起了眉头。

弥可雅微微一笑:“我是说,为了今天的这场演出,你下了不少功夫呀。”她一边扶正军帽,一边又抬手捋了捋额前的刘海,似乎毫不紧张。

“一派胡言。”舒撒库冷冷地说道。

包围弥可雅的众卫队队员举着剑,又前进了一步。

少女看了一眼不远处正与沃夜西对峙的渴血。

“别装啦,那边的邪种……不正是你的同伙嘛,舒撒库军士。”

这样说着,她竟是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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