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没有什么人能想的到吧,这区区一座边陲之地的六扇门衙门的地下,竟埋藏有如此庞大的地下建筑。

昏暗的地道四通八达,唯一的光源就只有手中的小小烛台。

提着一盏烛台,刘心默就这么沉默的走在昏暗的地窖走廊里,地窖的巷道狭窄的只容许两人并肩而行,行走在这里,就如同行走在四通八达的蚁穴巷道之中。

据说六扇门中无人能得知这座庞大的,足以称之为地宫的地下建筑的全貌。就算是常年出入这座地宫的稽查司捕快,在这座地宫中也维持不了方向感,并时常会在这片令人不安的粘稠黑暗中迷路。

烛火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摇曳,在灰色砖石砌成的墙壁上映出变幻着的光影。无边的黑暗仿佛吞噬了包括光明在内的一切,寂静的,连自己的心跳声都显得无比清晰。

在这片粘稠的黑暗中,这豆昏黄的灯火实在是太微不足道,甚至给人一种随时会熄灭的感觉。

如果是孤身一人来这,恐怕不论是什么人都会感到背后发凉吧。

他略有些事不关己的想到。

“刘先生……”

冷不丁的,走在前面的白尘突然开口,他的声音很轻,但在这片寂静之中却还是显得突兀,莫名的让人感到悚然。

“什么事?”

刘心默的声音很轻,平淡像是一池无波的古井,带着无机质的冰冷质感,莫名的让人战栗。

“您说您全身经脉寸断这件事……真不是在开玩笑吗?“

就连白尘自己都意识的到,他的声音在微微颤抖着。他知道这是不该问出的问题,但最终却还是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对刘心默问了出来。

毕竟那个跟在他身后,让人有些看不出真实年龄的青年,实在是太多才多艺,也太惊才艳艳了些。

单就白尘自己所见,刘心默就已精通医术、阵法、堪舆以及符箓这颇需要天赋和努力的四道。而除此之外,在查案之余和李铁牛的交谈中,白尘还得知,刘心默似乎在炼器这一道上也有着自己的造诣。

而在等待顾无忧分析之余,他和九月曾调查了刘心默的资料,这才发现这些都不是刘心默的本职。就像刘心默自己说的那样,他其实是一个读书人,并且在琴棋书画和金石文章上有着不俗的造诣。

白尘怎么都没办法让自己相信,这样的一个惊才艳艳的人,竟全身经脉寸断,一生无法踏足修行之道。

“不是开玩笑啊。”刘心默轻声笑了笑,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淡然,“虽然特殊体质的天骄很多,但像我这样,完全没救的修行废物也还是独一份的吧。”

“嘛,别担心,这样也不全是坏处就是了。”

白尘久久没有言语,一时间,两人的耳边只剩下各自的脚步声。

“刘先生,实乃大才……白某,佩服不已。”

这恐怕就是天妒英才吧。

白尘默默的想到。

就算不谈他如今在诸多行当上的造诣,单就他这份即使知道自己没有才能,但却依旧默默的努力前行,并最终在不止一条道路上修成正果的心性。

恐怕这普天之下能与他相比的,也只有那些寒窗苦读数十载,最终修成圣贤道的大儒了吧。

他真的……一点也不感到可惜吗?

几乎是不由自主的,这个问题在白尘的脑海中冒出,但这一次,他也没有冒失到直接把这个问题问出口。

也不知是不是猜到了白尘心中所想,刘心默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淡淡的轻笑了起来。

而那抹无比自然的流露出的淡然笑意,恐怕就是刘心默的答案吧。

在寂静中,两人又向前走了一小段时间,最后终于停在了一扇略有些腐朽的木门之前。

“刘先生,我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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