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二位,这是来自东方的大吉岭茶。色如琥珀,味胜麝香,可谓是茶中珍品。”
罗塞塔和洛琳互相对视了一眼,坐在旗袍女性的对面。蒸腾着热气的暖茶被放到两人桌前,罗塞塔却在犹豫着要不要接过来喝。
“不用担心,这茶没有动手脚。”旗袍女性刻意交错着自己修长的双腿,从旗袍的开叉处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似乎故意诱惑罗塞塔一般。当然,罗塞塔知道如果现在直勾勾地盯着看的话,待会很可能会被洛琳捅死,字面意义上的。
“暗网的确有千种杀人奇术,但是既然要杀人,总要有杀人的心。即使是下毒,在看着对方的时候,也难免会产生杀意。”旗袍女性端起罗塞塔的茶,将自己的茶推给罗塞塔:“有了杀心,就会有杀气。既然阁下有‘野性爆发’这种强大如野兽的技能,那对于杀气的感知自然应该很敏锐。”
在她说到“暗网”这个词的时候,罗塞塔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没来错地方,这里的确是暗网的地方。并且,也的确跟杀他的人有关。
洛琳端起了她的那杯茶,小小地啜了一口:“杀人当然会产生杀意,但是如果不以杀死对方为目的,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旗袍女性眼中露出了笑意:“那为什么还要喝我的茶?”
“你是恶灵召唤师,用毒方面不是你的专长。沏茶过程中也没动什么手脚。最重要的是,你对我们没有敌意。虽然是暂时的。”洛琳有理有据地回答。
“真是观察仔细。”旗袍女性的笑意愈来愈浓:“这种气度,这种观察力,还有这种力量和身手,即使是亚尔兰特的名门之后都未必有。你的身份,远在这之上吧?”
“本来没有必要告诉你。”洛琳摇了摇头:“但既然你对我们没有敌意,这边还是表现出相应的诚意会比较好。我并非名门之后,也没有什么显赫的身份。你看到的力量和身手,基本是天生如此。”
“噢?看来你是被这个世界爱着的人呢。”旗袍女性若无其事地啜了口茶,眼睛里依旧是满满的笑意。
“不,正好相反。”洛琳有点受不了这种对话,于是赶快将话题移开,直奔主题:“我们就不兜圈子了,相信你也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吧。”洛琳瞄了瞄罗塞塔。
“那当然,我还不至于这么没有见识。”旗袍女性盯着罗塞塔,像是毒蛇盯住了青蛙:“罗塞塔·塔利亚,现塔利亚男爵,曾经的西塞罗公主的婚约者。”
“塔,塔利亚男爵??”罗塞塔顿时如遭雷击,连将话语藏在心中都难以做到。
——就小的而言的话,就是塔利亚男爵和西塞罗公主之间的婚约被解除了吧。自从那件事情以来,塔利亚家的势力就一直在衰落。
那幢气势恢宏的城堡,曾经的塔利亚宅,居然就是自己家?那现在的庄园呢?其他人呢?
各式各样的幻影像是被从潘多拉的盒子里解放出来了一样,在罗塞塔的脑海里盘旋。一度罗塞塔无论如何努力回忆的东西,如今全都看到了明晰的痕迹。像是潜藏在心底里最幽深处的鬼魅,你把它们关在最深邃最黑暗的地牢里,盖上精钢玄铁铸成盖子,掩埋上层层黄土,甚至搬来假山巨石压住出口,都无法让自己遗忘它的存在。只要一道往事的电光划过荒原,它们就会破土而出。你的大理石地牢,你的精钢玄铁,你的假山巨石,统统都不过是一堆纸老虎,不堪一击。
“罗塞塔?”
“罗塞塔?”
“罗塞塔?!”洛琳用力捏紧了他的右手,总算让他回过神来。
“你没事吧?”洛琳非常担心的样子。
“没、没事。”罗塞塔摆了摆手,努力装出镇静的表情。
洛琳看到罗塞塔的表情逐渐平静下来之后,才回到正题:“所以,你肯定知道罗塞塔昨天遇到袭击的事情,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