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帮九月掖好被子，刘心默这才起身走向白尘身边。

看到刘心默朝自己走来，白尘赶忙压低声音问道。

“刘先生，九月她……怎么样？”

“还好身体没有大碍，就是现在身体灵力缺乏，只要休息一下就会醒来。”

刘心默的声音有些如释重负，但他接着又叹了口气。

“不过她现在气血双虚，等她醒来再到完全恢复，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

“这样啊……没事，就好……”

两个男人都没有说话，但他们似乎都注意到再这么在一个姑娘的房间里呆着不好，随即两人便默契的从房间里走了出去，并随手带上了门。

“刘先生，那……我们之后该怎么办？是要等九月醒过来吗？”

“白捕快你们才是这方面的行家，又问我这个书生作甚？”

刘心默的声音很清淡，但那句从他口中吐出的，再平常不过的疑问却让白尘感到了一阵羞愧。

他说的没错，这是自己的任务，也是自己的本行，再怎么说都没有任何理由去依赖一个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又一次定了定心神，白尘这才注意到他攥紧的双拳一直没有松开。

活动了一下被握的太久而发麻的双手，白尘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看来自己还是在这安逸的塞北呆得太久了，只不过是几个同僚的伤亡就让自己心神大乱，甚至自我怀疑了起来。

这是在以往绝不可能发生的事。

而一旦想通，白尘的大脑一下子便冷静了下来，他理了理思路，随后对刘心默开口说道。

“那……先带刘先生你去验尸吧，说不定能找到些线索。”

白尘的语速不快，声音中终于不见了焦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自信和镇静。

“嗯。”

注意到白尘的变化，刘心默微不可闻的轻轻颔首。

对白尘注意到他的提醒，并在短时间内重新振作起来，刘心默还是满意的。但相对的，如果他做不到这一点，那刘心默便不会再觉得自己有帮他的必要了。

虽然这么说有些无情，但一个对自己丧失了信心的人对刘心默来说和累赘无异，那与其带着他和六扇门合作，还不如自己独自去查效率高。

事不宜迟，两人立刻动身赶回六扇门衙门。

但还没走出数十步，刘心默就感到心口一甜，一口血随即从喉中溢了出来。

他踉跄了一下，半跪于地。

虽然及时咬紧了牙关，但还是有一丝鲜血从唇边溢出。在白尘注意到他的异样时，他已从地上站起，轻轻用手拭去了唇边的血迹，缓缓的把那口血咽回了喉中。

“刘先生你……是暗疾又发了吗？”

白尘的脸色一变，虽然知道刘心默身有暗疾，但他却从未想过这暗疾竟如此严重。

看刘心默似乎随时都会支撑不住倒地的样子，白尘立刻调动全身灵力，并将其汇往双腿。不过是脚步几个轻点，他就冲到了刘心默身边，扶住了刘心默的肩膀。

“常有的事，不用担心。”刘心默脸色略有些苍白的笑了笑，“就是要稍微休息下，之前赶得太急了。”

说着，剧烈的虚脱感再度袭来，他支持不住，再一次半跪回地上。

不该在现在的身体情况下用符印的，刘心默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现在真是麻烦了啊。

“嗯，先生先不急，等一会就是了。”

虽然这么说，但白尘还是觉得事情不只是这样。

作为六扇门专门负责凶案的捕快，白尘对血腥味极为敏感，而此刻，他就能从面前的人身上嗅到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但……这并不是他该多管的事。

歇了约一刻钟的时间，力量稍稍恢复了一些的刘心默这才在白尘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这么短时间，先生你没问题吧？”

看刘心默依旧有些不稳的身形，白尘略有些担心的问道。

“没事，够撑一段时间了。”

刘心默的脸上已不见一开始的苍白神色，他对白尘轻轻笑了笑，随后率先迈开了脚步。

为了照顾刘心默那本就不快的脚程，两人可以放慢了脚步，等到抵达六扇门衙门，已过去了小半炷香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