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段间雪小天才,陈安宁接下来便着手准备此次秘境之行的其他事项。

首先是看门的人。

尽管陈安宁想让段间雪回来看门,但萧念情却拒绝了这一提议。

她表示夜悠然可以在休息日过来做客。

“夜小姐不是满月雅楼的头牌舞怜吗?”

“她近日休息。”萧念情喝下口茶水,微笑:“所以安宁你无须担心。”

实际上满月雅楼并无所谓休息一说。

不过就连满月雅楼之主都是萧念情的下属,那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莫说是放假休息了,当场搬迁都不成问题。

“夜小姐么……也行。”

虽然夜悠然修为境界似乎不高,但好歹也是个修士。

解决完了看门的人手后,陈安宁便准备外出一趟,去拿些中药的东西面见百花城城主。

虽说百花城城主与自己关系相当不错,但他此次若是要去寻那地牢内的顾隼,想要把人给放出来的话——总得带点礼物给那位城主,要不然这后门可未必走得通。

也就是在陈安宁踏出宅邸之后。

“汪!”

一声急躁的犬鸣在耳边响起。

陈安宁回过头,便见到“晚饭”摇着尾巴便跑了出来。

陈安宁愣了愣神,俯下身子去:“你要一起去?”

晚饭又“汪!”了一声,眼睛里头透着坚定。

虽然陈安宁听不懂外语,但大概也能明白“晚饭”的意思。

——这小狐狸再怎么说也是只灵宠,估摸着也会有点战斗力吧?

况且家中有夜悠然在,老婆也不至于寂寞。

念及此,陈安宁便朝“晚饭”点了点头:“行吧,你要跟过来就过来吧,不过先说好啊,遇到事我肯定会先跑的。”

“晚饭”甩给陈安宁一个白眼,意思很明确——遇到事儿了他也会先跑的。

于是乎一人一狐便就这么离了宅邸。

……

出了宅邸后。

“晚饭”长吁了口气,仿佛是从极为恐怖的地方脱身了般。

陈安宁见状,一边往目的地走,一边儿问道:“咋的,在家里头憋坏了想出来溜溜?”

“汪……”

“咱现在已经在外头了,不用再说狗语了。”

“哦,对哦。”

“晚饭”这才反应过来。

陈安宁扫了它一眼:“你在家里头的时候没开口说话,吓到我老婆吧?”

“吓到你老婆?”

晚饭差点一个白眼甩死陈安宁。

你老婆没把本狐狸吓死都算好的了!

“对了,说起来……”

想起当日萧念情所展现出的恐怖,晚饭用急躁无比的目光看向陈安宁:“那啥,我接下来要说的事,你千万别害怕。”

陈安宁眉头微挑:“什么事,你说说。”

“你……”

霎时间,无形杀意窜上脊背。

【你老婆】这三个字如鲠在喉,“晚饭”全身上下包括尾巴都颤抖两下,它惊慌失措地回头瞅了眼陈家宅邸所在的方向,便见到萧念情站在大门外,笑盈盈地目送着它和陈安宁。

那笑容当真是相当的“和善”。

“晚饭”陷入了沉默之中。

陈安宁则是有些奇怪地问道:“我怎么了?接着说啊。”

“你……”小狐狸幽幽地看了眼陈安宁:“你能模仿下狐狸叫吗?”

陈安宁:“为什么?”

小狐狸:“外语学得太多,把母语忘了。”

“……”

陈安宁短暂地沉默两秒:“你让我想起了某个在四川活了三十年,儿子英语却不及格的英国人。”

小狐狸歪了歪脑袋,表示自己压根没听懂。

陈安宁也不作解释——这事儿解释起来可麻烦了。

“所以狐狸咋叫来着?”

陈安宁瞅了他一眼:“大楚兴,陈胜王?”

晚饭:“?”

……

……

结果到了最后晚饭还是没想起来狐狸怎么叫。

至于陈安宁。

他也忘了狐狸的叫声是什么样的。

一旦试图想起狐狸的叫声,满脑子都是“what does the fox say”和“大楚兴,陈胜王”。

于是非常不幸的,在遇到其他狐狸之前,晚饭丧失了狐狸语言。

不过反正说和人说话也用不着狐狸语,所以晚饭也没多在意什么。

陈安宁很快便在城外自己承包的良田内收下不少的灵草——他所承包的这片灵田还是百花城城主赐给他的,为了嘉奖他为百花城做出的贡献。

毕竟自打陈安宁入驻百花城以来,百花城的伤病死亡率急速下跌,已经到了近几十年来的最低值,百花城神医的名号可不是浪得虚名。

收割完了应该配备的灵草,陈安宁便带着晚饭踏上了前往百花城城主府的道路。

说起这城主府。

陈安宁就不得不吐槽一句当今世界那夸张的阶级制度了。

那雄伟壮观如通天山岳般让人不得不抬头仰望的大殿便是这百花城的城主府。

非身份显赫、地位高贵之人,甚至连城主府方圆百米都进不去。

四周都有城主禁卫把守,一旦有歹人想要强闯城主府,便会被这些伪丹境起步的禁卫齐齐拿下。

而就算是身份显赫之人,也未必能够直通城主府内府,大多数人都只能在外府等候,如果有事要汇报城主大人,那也只能在外府多做停留,会有人赐给他纸笔,将他的情愿写在纸上,然后再由城主亲信将请愿纸交给身居内府的城主府。

尽管百花城城主是位体恤民情的好城主,但这说到底毕竟是大烈皇朝的规矩,百花城城主作为大烈皇朝的臣子,自然是得严守规矩。

偌大的百花城内,能够直接踏入城主内府的人,不会超过两位数。

陈安宁便是其中之一。

而且他甚至能带着一只狐狸一块儿进去。

“陈大夫,许久不见。”

此刻。

百花城内府。

八尺男人身披铠甲,屹立于陈安宁眼前,如同一座无法跨越的山峰。

他虽是面容肃杀,但语气却颇为和善,那张不怒自威的脸上也挤出几分温和的笑意。

陈安宁照规矩,抱拳作揖:“见过城主大人。”

“见外了,见外了。”

百花城主罗青峰上前拍了拍陈安宁的肩膀,转而又凑到陈安宁耳边,轻声问道:“陈大夫,可是来送那灵草的?”

陈安宁回道:“城主大人猜得不错,那灵草正巧到了收割的季节,虽然有些嫩,但效果应该也很不错。”

“那太好了。”罗青峰长吁了口气,转而有些无奈地看着陈安宁:“安宁老弟,你是不知道我们家那母老虎,一到晚上就跟个疯子似的,我最近又有些扛不住了。”

陈安宁也伸出手,拍了拍罗青峰的肩,满脸唏嘘感慨:“我理解的,真的,我能理解你。”

俩大男人相视一眼,同时露出无奈的苦笑。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俩的遭遇还挺像的。

陈安宁叹了口气:“可惜这灵草副作用太大,凡人吃不得,要不然我也想拿去试试。”

“贵夫人也是肉体凡胎,不至于那么凶狠吧?”

“咳,这事儿就不谈了。”

陈安宁咳嗽两声,意识到这个话题再这么持续下去可能会往不妙的地方发展。

他连忙挪移话锋,切入主题:“对了,今日来城主府,是有一事要求见城主大人。”

罗青峰接过陈安宁递的晋阳草:“什么事,安宁老弟你尽管说。”

“我要从地牢里带走一个人。”

“地牢?”

罗青峰面色微凝,沉吟几秒。

他看向陈安宁的眼神有些古怪:“地牢内皆是穷凶极恶之徒,安宁老弟,你要从地牢带走谁?”

“顾隼。”

“那个小偷?”罗青峰眉头微皱,倒抽了口冷气:“他倒也不算是犯了很大的罪,当初也只是顺手把他关进了地牢里,你要带他走?”

陈安宁点头。

罗青峰思量几秒,旋即便道:“其实本来那人早就该出牢了,他本身犯下的罪过不重,几天前就已是刑满释放,但他自己却死活不肯出来。”

“不出来?”

“他说他觉着地牢里头伙食好,待遇好,还有人陪他聊天扯犊子,就一直赖着不出来。”

陈安宁:“……”

见过蹲牢子的,没见过爱上蹲牢子的。

这顾隼不是专攻神魂的修士大能吗?难不成因为以前研究神魂研究得太透,把自己神魂研究出毛病来了?

仿佛是察觉到了陈安宁脸上的迷惑,罗青峰又提醒一句:“他呢,安宁老弟你是可以带走的,但是你千万千万要小心,这顾隼脑子可能稍稍出了点问题。”

“你说的这个【稍稍】,大概是指什么程度?”

“这个嘛……”罗青峰苦笑两声:“你自己去瞧瞧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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