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倭瓜,请留步。”

颜黑茗一把扯住了我…

我也不知道她在发什么神经,回过头来满载困惑地望着她。

“嘘。”

颜黑茗做了一个不要出声的手势,自顾自的趴在了地上,装出了一副地听的姿态。

“有动静!”

颜黑茗指了指前方的拐角,表情瞬间变得无比严肃。

...

我皱了皱眉头,对于危机情况的掌握与判断,颜黑茗绝对要比我专业得多。

于是我没有多想,立马架起了颜黑茗,朝着最靠近拐角处的那间石室跑去。

...

“呢喃姬的血可以吸引呢喃姬,只要不出声,我们就不会有事。”

我们二人缩在了石室的角落里;夜光石宝箱的光芒有点晃眼,好在呢喃姬并不感光。

我与颜黑茗都死死地盯着石室的口子,那种摩擦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墓道中显得格外明显。

直到一只块头巨大的呢喃姬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我才惊恐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

越走越宽是这条地下墓道的设计风格;从我们下来的地方开始,一直到唯一的直角拐角处;墓道的高度从一米六左右逐渐增加到了两米以上;位于墓道尽头,通向大枯树的那个口子,甚至已经达到了三米左右的高度。

这让我想起了多唻A梦的缩小隧道,大家从大口走进去,再从小口走出来的时候,就会变成和小口口径相同的尺寸。

然而这条墓道并不能改变人的尺寸,只是它的大概形状可能与缩小隧道如出一辙。

豢龙氏为什么要把墓道修成这样,我并不知道;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民族文化吧?

颜黑茗的推断没有什么问题,这只呢喃姬没有停留,径直地朝着大枯树的方向走去。

...

“这两只呢喃姬是不是受过人为的处理?不然眼睛上为啥会缠着纱布…”

等摩擦声逐渐远去,颜黑茗才贴在我的耳边小声地问道。

我愣了一下,随即默默地点了点头。

关于呢喃姬的种类,我们确实还有待考究。

...

记得在豢龙地宫中,我确实遇到过两类截然不同的呢喃姬;一类只是单纯的行尸走肉,眼睛是自然退化的,浑身**,身上满是恶心的毛发,满口獠牙,喜欢爬行,几乎没有人类的特征。

而另一类呢喃姬,被人为的挖去了眼鼻,眼鼻处缠满绷带,身上有丝许残留的衣物,可以直立行走,甚至还能学人讲话。

除了满口的獠牙之外,与那种形如变异地精一般的呢喃姬截然不同。

...

所以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差异呢?同样是身为呢喃姬,为什么会有两种不同的形态?

...

“是因为地位不同吗?”

我小声地回应道。

颜黑茗摇了摇头,捏了捏自己的下巴,贴在我的耳边继续喃喃道:

“据我所知,所谓的逆化应该是一个从活到疯的过程;倘若只是自然的疯化,我感觉,它们的双眼没有理由会变成空洞。”

“况且,眼部完好无损的呢喃姬确实也是存在的,它们的眼睛上也没有蒙着纱布。”

颜黑茗认真的分析道。

“所以你觉得,刚刚那两只呢喃姬,被人做过某种特殊的处理?”

我小声地问道。

颜黑茗点了点头,随即蹭着墙角站了起来…

“你说,它们双眼被掏空的过程,到底是在它们疯前进行的,还是疯后进行的?”

“不过…”

“不论是疯前还是疯后,我觉得都很恐怖。”

“算了,别想这个问题了。”

颜黑茗撩了撩耳发,露出了一抹牵强的笑容。

...

颜黑茗的话确实没有什么问题…

从豢龙族人变成呢喃姬,确实就是一个从活到疯的过程。

拿豢龙地宫中的呢喃姬为例,绝大多数的呢喃姬眼睛虽然退化,但是双眼所在的位置却没有被掏空的迹象,脸上也没有蜡黄的绷带。

而那些被小姨称作是“神女”的呢喃姬,双眼却被人为的掏空,只剩下了一对深邃而恐怖的空洞。

这样的“神女”,我在豢龙地宫只见过两只,说明它们的数量并不多见。

这就意味着被挖去双眼缠上绷带的呢喃姬,其实是一种非常特殊的存在。

所以它们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呢?

...

还有就是颜黑茗刚刚所提出的问题,他们到底是在哪个阶段被挖去眼鼻的呢?

如果是在还没有疯化的时候,那未免也太过残忍;如果是在疯化之后,一群人按住一只呢喃姬,挖去它的眼鼻,又有何寓意呢?

我记得小姨曾经和我提过关于“神女”的事情,她口中的神女只是被豢龙文明当做祭品献给龙种的可怜少女;与我亲妈信中的神女大相径庭。

小姨说神女在被献祭之前,会被挖眼割鼻,这是豢龙神职文化中的迂腐传统。

相比之下,我更愿意相信我妈。

不过她们二人的表述虽然听上去差距很大,但是仔细去想,还是会有丝许相仿的地方。

...

倘若神女和龙种的战斗力差距很大,那么让神女去挑战龙种,又何尝不是一种献祭呢?

可以战胜龙种的神女毕竟是少数,倘若白给的次数太多,慢慢的,这种行为就会被默认为是献祭。

久而久之,豢龙文明索性把新任的神女直接弄成植物人,再投去喂龙,免得她们被龙蹂躏?

这tm也说不通啊,这tm不是神经病嘛??

...

我晃了晃脑袋…

最后总结了一下,或许我妈和小姨口中两种不同的神女,其实是两个不同时代下神女的形象。

这是我所能想到唯一合理的解释了。

...

那么它们的眼睛为什么会被挖掉呢?

鬼才知道…

...

颜黑茗畏畏缩缩地把头探出了墓道,看到那只呢喃姬已经进入了大枯树墓室,说明它此时已经离我们远去。

呢喃姬的血真是给劲,在这么远的地方都能闻到那种腐朽的腥臭味。

...

那只朝我们狂奔而来的呢喃姬,想必是闻到了我们身上的气味,才会那番激动;如今它的气味已经覆盖了整片地下墓室,我们的气味已经完全被它覆盖。

如今只要把控一定的距离,其他的呢喃姬应该也不会被我们的气味所吸引…

这也可以强行算是因祸得福吧?

...

颜黑茗只身一人冲向了拐角,确定没有危险后,我紧随其后。

拐到了我们来时的那条墓道,前方不远处只有一间石室,石室之后便是深邃的黑暗。

从现在开始我们必须提高警惕,全神贯注的洞察周围的情况;一边是要寻找可以放出呢喃姬的神秘通道,一边还要注意可能出现的潜在危机。

...

颜黑茗虽然一瘸一拐,走路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而我一直穿着被水泡过的靴子,走路总会发出轻微的怪声,况且我听说穿湿鞋走路很容易得风湿病,这着实让我有些害怕。

此时我的脚又酸又累,由于湿滑,脚丫子还时不时地,在不合脚的靴子里前后打滑。

脚底水泡铁定是有的,在水的浸泡下,脚心应该也会脱皮;而且这种又湿又闷的环境简直就是脚气的养殖基地。

但是说到底,有鞋总比没鞋好。

...

前方的墓道愈加地狭隘,且有向下延伸的趋势。

路过石室之后,这条墓道给我的感觉愈加的压抑。

我掏出了金乌石,小心翼翼地照亮了前方的路;此时我最怕的就是白光一现之后,呢喃姬狰狞而亲切的怪脸立马展现在我的面前。

那副恐怖的嘴脸不论看多少次,我都不会适应。

...

胆战心惊地走了许久,我发觉颜黑茗的身子也在微微地发颤。

然而一直走到了我们掉落的地方,看到地下堆起的白骨以及湖水渗下所聚成的小水洼;我们都没有发现其他的路。

路呢??

我们两个人都傻了眼…

一路上我们已经检查了左右上下各个方位,没有发现任何一条隐藏的暗道。

所以这么大的呢喃姬到底是从哪来的?

石头里蹦出来的?

...

颜黑茗见状似乎有些奔溃,希望的小火苗说灭就灭,这属实搞人心态。

...

“是暗道,一定有某种定时开启的暗道。”

颜黑茗深吸了一口气,强行道出了一种存在可能的情况。

我无奈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地上的白骨与水洼;突然,一丝轻微的响动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声音似乎源自于头顶,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拨动头顶的天码盘?

我和颜黑茗都愣在了原地,睁着大眼睛痴痴地望着头顶的铁匣子。

头顶的地府不是已经被湖水给淹了嘛?

况且铁匣子周围全都是蛊…

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有人能捣鼓铁匣子?

这怎么可能啊。

我往后退了两步,有点想不明白。

接着,铁匣子传来了机关转动的声音,颜黑茗顿时脸色大变,想要拉着我的手往后撤步,却不知我早已退到了很远的地方。

颜黑茗一皱眉,赶忙快步来到了我的身边。

突然,金属撞击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巨响。

随即墓道前方尽头的死胡同,突然发生了巨变;只见垂直于墙面的墓道开始缓缓地向下塌陷,出现了一个向下的斜坡…

斜坡所通向的地方,是一个无比黑暗的空间,里面散发出浓浓的腥臭味。

...

“这就叫开光嘴,学着点,老乌鸦。”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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