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所有项目都是保密项目……毕竟，哪有那么多从马赞达兰的禁区里刨出来的东西供大家研究呢？

所以，这个被称为“平安夜”的夜晚，只有极少数人还留在这里……大多是一些保安，以及没家可回的科研工作者。

大雪纷飞的深夜里，一颗RPG火箭弹划过黑暗的夜幕，轰隆地撞击在哨卫站上。

雪中爆散的烟尘里，夹杂着许多人惊恐的呼号和咒骂。紧接着又是一发、再一发……分别轰向了储油罐、卡车集散地以及数学所的那栋年久失修的旧楼。

一片混乱之中，一个披着黑色长风衣、手中抱着突击步枪的身影悄悄地越过黑暗的草坪，来到了高能物理所的附近。

作为保密项目之一，高能物理所里的“永生装置”显然需要比较高标准的保护……

无论怎么看，所里装备的这套云科公司S200全自动保卫系统也算是业界顶尖的安保设施。

最新开发的无人机枪，配合身份卡识别、面部识别以及瞳孔快速识别等三重保卫机制，能够最大程度地防止间谍潜入设施。

并且这套系统还经过了高能物理所自己的改造，连通了高压电网，有着充足的能源供给，还有超级计算机阵列提供算力支持……

但就是这样的一套系统……咔嚓一下，顾晨月刷了一张没有写姓名的空白员工卡，第一层防化玻璃大门就开始缓缓打开。

无论是人脸识别系统，还是通行卡识别体系，都一致地判定现在出现在监控录像里的这个人是“邝元山”，1923年生人，到今年刚好一百岁，是“国立浣熊岭试验基地”最老的一批科研工作者之一，并且曾经荣获李存唐总统颁发的集体劳动模范荣誉称号……

……

“唉，要知道，在你们这些资本的脏手伸进浣熊岭之前，它有整整六十年曾经是联邦直属的科研机构……你们以为股份就是一切吗？明面上的权力就是一切吗？这个已经存在了几十年的庞大体系，是你们派几个人来干预几下就能撼动的吗？”顾晨月心想，“我在工会里给你们打了两年工，我清楚地知道，你们根本看不起那些退休职工……你们根本不清楚上个世纪那一批有信仰的老人们在看到你们的胡作非为之后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然而，越过了机器的安保系统仅仅是第一步。在那七弯八拐的走廊里，她最难处理的还是人力巡逻。

“什么人？”漆黑一片的走廊里传来脚步声，并且射来手电筒的光芒。

回答他的，是一阵密集的枪声。

昏暗的建筑内部，几乎被打坏了的紧急安全灯闪烁着幽暗的绿光；鲜血流淌在漆黑一片的地面上，还在冒着热气。对讲机被扔在一旁，里面还传出来焦急的问话。

顾晨月把对讲机轻轻地放在那人的尸体上，跨了过去，心中默念：“你们没有错，你们圣诞节还留守在这里，只不过是养家糊口罢了……错的是支配着一切的那些人。我马上就会来陪你们的，愿你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