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过来了，绫瑶同学说的这些话，好像都没什么关系呀，也没真正解释过为什么关心这种问题。
“没什么，”绫瑶空洞的眼神吓了他一跳，“你的错觉。”
庒德豪有点慌，怀疑自己说错了话：“那你还有什么问题吗，我不问为什么了，都告诉你。”
绫瑶缓慢地匀速摇头：“没事了。”
说完，她就转头走向自己的座位。窈窕的身影，看上去竟然有些僵硬。
同桌的小女生此时正在对上节课考试卷子的答案，看见绫瑶回来，萌萌地眨眨眼睛：“绫瑶，你肿么了。”
绫瑶看了眼自己蠢萌的同桌：“苏小暖，我遇到了一个困难。”
苏小暖眨着晶晶亮的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她。
竟然会有困难能难住她全能全知的天才同桌？不可能。
“是，什么问题呀。”扎着双马尾的苏小暖小声地问。
绫瑶眼神飘忽，脑海中闪过她和那位知心好友的谈话——
“这是一个永恒的，无法转移的状态，除非对方死了。所以你可要想好，千万不要乱来。”
“放心吧，我不会有错。”
错了呀！
“我走上了一条不能回头也不能拐弯的路，”绫瑶抱着双手，失神地看着桌子，“现在发现，路一开始就选错了方向。”
苏小暖缩着小手手，对对手指，紧张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这么多天了，自家同桌第一次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该怎么安慰她才好，没有经验呀。
苏小暖用自己不太聪明的小脑瓜子想了想，说：“如果没有退路的话，就一直走下去吧。我妈妈曾经跟我说过，人生会遇到很多这样的事情，需要你不得不硬着头皮往下走。”
“可是这条路的方向……”绫瑶欲言又止。
苏小暖一激动，大着胆子握住绫瑶的手：“没关系的，不管怎么样，既然无法回头，那就硬着头皮一直走下去。书上说过，条条大路通罗马，总能走到头的。”
这时，她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我还听说过一句话，只要一直走下去，道路就会衍生，所以不要停下来啊！”
绫瑶愣住。
随后突然觉得脑中一片空明，在这一刻，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不太聪明的小脑瓜子想完了，现在该天才的大脑来思考。
知心好友曾经说过，而且她所了解的病娇，是不会纠结这些事情的。
退一万步讲，也不是完全没有尽头，知心好友说了，病娇的阶段性尽头就是四个字——养肥了杀。
虽然顾眠现在逃脱了渣男嫌疑，但是只要生活继续下去，以后肯定会有各种机会。
绫瑶决定了，既然要硬着头皮，那就把这块路途上的挫折撞穿，等顾眠死后，她就继续回到正轨上，再也不会犯错。
不过这样一来，就不能一直关在家里了。打持久战的话，还是想办法强迫对方同意些条件比较好。
“那个，”苏小暖伸出小手手，从桌匣子里掏出一个精美的笔记本，“这是我下午刚买的，还没翻开过，送给你，希望你快点好起来。”
高中生会准备很多个笔记本，因为各科都要做很多很多笔记。因为需要太多了，大家一般都会买比较便宜的。
而苏小暖给自己买的这个相对贵一点，她想拿来写日记用。现在，书皮为咖啡色的漂亮笔记本，就是她最珍贵的心意。
绫瑶接过笔记本，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她抬起中性笔，寻思翻开笔记本写下几行字。
【顾眠分数考察记录，第一日。
分数：100，今日无事发生，+0，-0，当前分数：100】
等到这个分数降低为0，就是养肥了杀的时候。
“绫瑶，”苏小暖偷偷伸过小脑袋，“你写了什么？”
她很想看，但是太矮啦，看不见。
绫瑶把笔一收，笔记本合上，嘴角勾起浅浅的月牙：“秘密。”
苏小暖眨巴着眼睛，有点小失望。
不过同桌终于笑了，不再愁眉苦脸，真好。
双马尾很有成就感地蹦跶起来。
“那边的同学，坐下，上课了！”
“哦……”苏小暖悻悻地坐回座位上。
一节课的时间一晃而过，很深的夜晚，高三二班结束了新一周的第一次晚自习。
绫瑶把所有东西放到桌匣，唯独拿出那个咖啡色的笔记本。
该回家了，回家看看铐在床头上的小眠，还乖不乖。
最好能扣几分，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