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松开了手,埃摩德也随即将我释放了。

“咳咳!”

埃摩德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随即她笑着看向我。

“我想我们应该认真地谈谈了,boss。”

我扶着下巴,也是笑容面对。

“正该如此。”

我舒展了一下筋骨,将左手上的绷带调整到一个合适的位置。

然而这时,原本正打算摆出正经架势的埃摩德却是突然摆出一副笑脸。

“什么啊,特意摆弄一下自己的伤手。是想告诉我,要不是我只能用一只手,不然你这小丫头早就被我制服了啊’嘛?”

听着埃摩德那极具挑衅意味的话语,我则是微微叹了口气,决定当做没有听到。

真是的,这孩子还不明白嘛?她怎么可能掏出我的手掌心呢?

“重申一遍,让我们回归正题。”

我瞥了埃摩德一眼,再加上言语上的提醒,总算是让这个跳跃的家伙摆出了一丝冷静的姿态。

“那孩子怎么样?”

埃摩德装模作样地挑着自己的下巴,一边用着打量的目光看着我。

“姿色的话,能打个6分。”

嘛,不出意料。埃摩德打分一直比较严格,对于恭悦尚且不能自己展现出自己的魅力这点,恐怕是个较为大的扣分项吧。

“身体能力,不错。8分。”

嗯,比较恭悦原本是个体育生,身体也是经历过足够的锻炼了。而且她还没有较为显眼的肌肉,这点算的上是加分项吧。

“性格。嗯姆。。。。”埃摩德皱起眉头,眼眸划过一丝思绪,沉默几秒过后,她还是给出了与我相差无几的评价。“5分吧。性格莽撞,这点不利于自己的发展啊。”

“就大概是这样吧?我也是只是粗劣地看了那孩子几眼哦,能做出什么评价。”

埃摩德笑着然后便打算结束这个话题了。

还真是不善于隐藏自己内心的女人啊?

“主观呢?”

“咕!”

埃摩德像是被什么人遏住了脖子一般,发出不应该属于她的略显僵硬的惊呼声。

“客观评价什么的,我比你要准确的多。我要的,是你对恭悦那个孩子的主观评价。”

我挡住埃摩德的去路,这个时候,当然不可能让她逃走啊什么的。

“我的主观臆断有什么重要的啊?话说既然boss你能准确对那个孩子做出评价,为什么还要找我这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弱女子干什么啊!”

埃摩德嗔了我一眼,话语中隐隐约约带着些许不满。

“别扯开话题。”

我注意到那边的街道上有什么走过来了,于是我就从怀里掏出来准备好的鸭舌帽,给自己带上了。

“。。。。唔。”

见埃摩德还是在那里支支吾吾不堪言语的扭捏模样,我长叹一声。

“余渺,我从来不质疑你的能力。但是,你要知道这次我想委托与你的,是一个孩子的前途。我需要你引导她,指导她,不让她误入歧途,不让她半途而废。”

我走进一步,让自己的声音能够更进一步贯穿她。

“作为导师与弟子,二人的相性可谓是十分地重要。我不会怀疑你会不会懈怠对那孩子的教育,而是担心这会不会影响你的状态。”

“我不光是那孩子的伯乐,更是你的上司。不是吗?我不可能不顾你的感受而只顾使唤你啊。”

“。。。。。。。既然害怕影响到我,为什么您不自己去引导她呢?”

埃摩德低下头,让鸭舌帽的影子盖住她的脸庞,好不让我轻易地看到她的表情。

“我不能。而这其中的原因,我希望你能原谅我的隐瞒。”

我扬起微笑,尽管埃摩德可能根本看不见,但是我还是欣慰地笑了出来。

对着埃摩德,对着我自己。

“。。。。是烦躁哦!”

埃摩德抬起眸子,其中闪过的是无数的群星,是无尽的光彩,那是她个人所凝汇出来的画卷,是她个人所得出的结论。

真是奇怪,虽然她诉说着自己类似厌恶的东西(情感),但是我却从从她的眼眸得不出这种结论(情感)。

“那个孩子,是叫恭悦是吧。实在是让我倍感烦躁啊。”

埃摩德背着手,从我的肩旁掠过。

“那份因为情绪而不顾一切的莽撞,让我想起了年轻的自己。那时的我天真,愚蠢,不懂人情世故更不知道谁是敌谁是友。”

说着,我看见埃摩德的嘴角泛起一点点的苦涩。

“虽然那般让我躁动不安,但是,我却讨厌不起来啊,恭悦。”

看见埃摩德笑了,我便知道这个事情算是成了。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这个强加任务给你的屑老板给你道个歉吧。”

我拍了拍埃摩德的肩膀。随即背过身,朝着巷子的出口走去。

“多谢了。”

“这哪是道歉啊?”

无视掉了身后传来的苦涩一笑。

我踏着阳光,从阴暗的角落走了出来。

目光所至,皆是诉求。

所谓有光必定有影。而我一直习惯于躲在阴影之下,安全的摸索这个世界。

但是如今,调皮的心思已经被唤起了。

我就稍微给一点提示吧。

将鸭舌帽的帽檐向下拉了拉,作为一个孤僻的潜伏者我还是想要稍微低调些的。

但是,对那个人所说,这点伪装似乎并没有什么意义吧。

嘛,只是我的矜持罢了。Lost boss的矜持罢了。

风划过刚长出三两个新芽的老树,空气在这刻变得凝重起来。

万般薄云,仿佛像是在避开什么可怖的事物一般,悄悄地从这块地方飘走。

我动了,朝着那个分外眼熟的人儿走去。

嘛,就让我见识见识吧,你的眼力。

本来是不会进行交错的行动路线,但是在我恶趣味的性格下,我还是故意崴了一下脚掌,让自己的行动路线变得更具目的性。

然而就是我这一顿错,肩膀却是‘不经意’间碰到了那个少女的身上。

“啊,抱歉。”

脸上带着充斥着歉意的微笑,我对着那个少女笑道。

“啊,没事——”

原本只是下意识的回应道歉,然而,在少女的视线停滞在我脸上的那一刻,原本的思绪全部被堵塞住了。

当然,堵塞的并不是我的思绪,而是我面前这个少女的。

少女的嘴巴像是被突然塞入了什么物体一般,她的话语戛然而止。她的眼眸就像是被黑洞吸引了的光一般,紧紧地锁在了我的脸上。

嘛,毕竟我没有整过容,姑且还是能认出来的嘛。

“呕——”

少女几乎是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她的喉咙不甘地鼓动,一股自心底而涌上来的厌恶以及恐惧作为反馈物,从少女的咽喉肿化作一道道干呕飞溅而出。

细长的脖颈上,已经有无数的冷汗滑落,眼眸中的灰烬,嘴唇处的细痕,发鬓处的湿漉,无数的微动作无时无刻不在显示少女的恐惧。

“怎么了?绮罗娜?”

少女的同伴终于是意识到了同伴的异常。她转过身么,关切地搂住了绮罗娜的腰。

然而同伴的举动,并没能阻挡绮罗娜直接单膝摔在了地上的动作,看看她这幅虚弱的模样。真是可笑。

白娅用着疑惑的眼神朝着绮罗娜目光紧紧锁住的地方看去,自然只能看到名为‘周授恩’的这个我。

我装作惊讶的样子,对着白娅一瞥。

“啊,是白娅前辈。”

“诶?小周?”

毫无戏剧性的安排,我的心底并没有半点波澜泛起。

什么啊,都7年了吧?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啊?绮罗娜·侬·斯旦丁。

见到我本人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恐惧嘛?

这不是跟之前一点区别都没有嘛?

倒不如说,还不如小时候的你了呢。

最起码,小时候的你,不会这般恐惧吧?

还是说在长大之后,原本的印象会在你的脑海里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纯粹。

纯粹的,只剩下恐惧嘛?

“呕!咳咳!咳!”

绮罗娜挣扎着,姑且算是恢复了呼吸,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眸中还回荡着刚才恐惧的余音。

“啊!”白娅顾不上我了,她搀扶着绮罗娜站立起来,并且扶着她的下腹和背,“绮罗娜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这样?”

“是啊?你没事吧?”我姑且换上了一副担忧的脸庞,用着关切的语气问道。“是我刚才撞到你哪里了吗?”

“你!你是!”

绮罗娜僵硬地举起手指,虽然眼眸中还翻着恐惧,但是我看到了她压抑恐惧的那份勇气。

“我?”我疑惑地举起手,看着自说自话的绮罗娜,一脸的茫然。“果然是我撞到你那里了嘛?你那里不舒服?”

我伸出手,也是想要搀扶住绮罗娜。

然而,绮罗娜几乎是下意识地扭动手腕,将我的手直接拍开了。

“绮罗娜?!”

白娅看着一反常态的绮罗娜,眼眸顿时划过无数道疑惑的思绪。

“你,你是!”

我看着指着我,马上就要怒吼出来的绮罗娜,眼眸深处不经意间划过一道寒光。

“周授恩!”

“我是叫周授恩没错,但是你是?”

我露出疑惑的表情。

将险些露出表面的戏谑收起,好吧,我决定再跟这个孩子玩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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