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你别跑!”一把清脆的女声对着他大喊着。

“嗯!我没跑!我等着你!”

真是怪了,他明明也没跑啊。他对即将遇见的人充满了期待的,阿凉最讨厌平平淡淡的生活了,生活越是复杂越是麻烦他就是高兴。

他就喜欢跌宕起伏的不安人生。

遇见这种事的时候,他一般都是期待着如何创造一个戏剧化的情景,所以他怎么可能会跑嘛。

阿凉看着流了一点血的伤口,明明就没有任何感觉,他却硬是逼自己挤出两行清泪,故作可怜巴巴的样子,随时就要准备爆发自己无处安放的演技。

寂静的夜里,荒凉的荒野,枯萎的古树,阵阵的凉风,幽幽的月光,狡诈的兔子。

一切构成了独特的风景,但不论风景如何,只要阿凉在,哪里都可以是精彩的戏台。

此时,将泪意酝酿好的阿凉转过身,他看见一个手执弓箭的女斩妖师朝着自己跑来。

她穿着鲜红如血的飒爽装束,一头及腰的垂直乌黑长发,她有着一双剑眉凤目,色如火焰,修长挺拔的身姿,长相美艳。

“哪来的野妖?中了我一箭怎么可能还不死?”她冷冷地说着,似乎有点难以置信。

“……我中了一箭就该死了吗?”阿凉看了看自己的伤口,开始意识到这是一支带着极强灵力的灭妖之箭,这些灵力会非常迅速腐蚀妖怪的生命,一般妖怪中箭了确实应该马上死了。

由箭上残留的灵力来看,眼前的这位红衣斩妖师,似乎是个厉害人物,大概没有多少个妖怪能在她手上过第二招。

所以,按理说,阿凉现在应该顺应剧情,马上躺下装死。

……才不!

这种毫无戏剧张力的斩妖故事,是绝对不允许出现在阿凉的常识里的。他的字典里没有“平凡”两个字。

尤其是眼前的美艳长相的斩妖师,让她如此平平淡淡的过着麻木的斩妖生活,平平淡淡毫无障碍地度过平庸的一生,是对她艳丽脸蛋的一种浪费。

她长了一张这样的脸,又有着斩妖师这么一个听起来威风凛凛的职业,所以她至少要上演和某个大妖怪相爱相杀数十年,临终之时才意识到自己心中所爱而痛心万分。

这样凄美的故事,才不枉了她如此适合戏剧的绝色姿容。

阿凉这么想着,他默默点着头,认同了自己的想法。就算没有观众,自己也要给自己掌声和认同。他就是这么个纯粹不做作的妖怪。

所以,阿凉悲戚戚地指着自己中箭的伤口,委屈地说:“虽然,斩妖师姐姐可能觉得看我中了你一箭没事,但其实我受了很重很重的内伤,可能也活不久了……”

他一边说,一边挤出酝酿已久的眼泪。

“……可我看你说话中气十足,看起来真的不像有事的样子。”她冷冷地说着,隐隐感觉到自己的智商被摁在地上摩擦。

“姐姐,你看事情怎么能只看表面这么肤浅呢?我都说了是内伤了,外面当然看不出来,不然怎么叫内伤?所以你又怎么会看出来呢。反正我横竖都是将死之人了,姐姐能不能让我做个饱死鬼,请我吃一顿饭怎么样呢?”

只有继续待在这个女斩妖师的身边,才能够继续寻找机会营造更戏剧性的好玩事。而且,刚巧他五百年没吃过一口饭了,说起来真的有点饿了,于是乎也趁机蹭一顿饱饭吧。

“不,我看你伶牙俐齿,怕是另有诡计。既然,你都伤得这么重了,不如,我补一箭让你尽早解脱吧。对你,对我,都好。”她严肃而冰冷地说着,又举起了弓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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