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我们就这么干等着?”

翎一时间有点难以接受,她坐在床沿上无聊的摆动着双腿。

“嗯,只能这样,如果西比拉场矿坑真的有危险,那我们就只会成为累赘,不要给阿道夫教授他们带来多余的麻烦,就算是最大的帮助了。”

艾拉面色有些苍白,她当然有和翎相同的心情,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干脆从行李箱里找出一本厚实的古籍,坐在沙发上读了起来。

在那之前,艾拉看了一眼挂钟,现在的时间是早上十点半。

从四年前的事件结束后,她就开始在克拉夫特学校的图书记录里,寻找和“亚弗姆”有关的资料。她当时在完成血脉仪式的时候,念出了那个音节,但这更像是一种本能,拥有神血的魔法师们在完成仪式的时候可以自然而然的念出祖先的尊名。但说到底,艾拉还是不知道“亚弗姆”这个名字到底指向了什么存在。

她在四年的时间里已经翻阅了近百本神学或者宗教类的图书,结果却几乎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艾拉在旅途前准备了五本古籍抄本,这已经成为了她的一种习惯。艾拉现在翻看的一本,是她重点标注的一本,虽然记载中没有直接出现“亚弗姆”“灰白冰焰”或者别的那段咏唱相关的词汇,但这本书着重讲述了不同种的神灵所渴求的祭品。

在常见的乞求仪式中,魔法师向自己的血脉祖先乞求力量,一般需要贡献自身的魔力做为祭品,除此之外还需要用以辅助的魔力材料。比如太阳相关的神明,可以用葵花种子或黄金薄片,与鸟类相关的神明,可以用孔雀的尾羽。

但艾拉清楚的记得,她在仪式的最后,献上的是血肉和生命力。但她没有在任何一位神明的资料中,找到与此相同的记载。即使是秽血种的神明该隐,也只需要奉献其它生物的血液,而不是从施术者身上抽取。

艾拉更加烦躁,始终无法静下心来。她翻动书页的手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但忽然,她突兀的停住了。在摊开的抄本上,这一页只记录了一句话:

“只有邪神才会渴求子嗣的血肉与灵魂”

这句话像是一块巨石,重重地砸在艾拉的心口。在魔法师的描述中,邪神不是指性情邪恶的神明,即使是象征死亡的神明,或是血族那样的异种,也同样是愿意接受信徒,传播自身信仰的神明。

但邪神和前者有本质的不同,祂所指向的更像是一种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的,不可描述,更无法理解的存在。只要听见它的呓语,或是无意中瞥见祂的存在,便会使人陷入疯狂,或者变异成怪物。和这种存在扯上关系的人,从来都不会有什么好结局。

艾拉怔怔地盯着那行文字,她犹如坠入了潮湿阴冷的水体中,压抑如同实质灌入耳中,带来强烈的眩晕和耳鸣,她觉得呼吸困难。

“——!”

有什么人在叫她的名字,

“艾拉!“

少女像是突破了水面,猛吸了一口气,从沙发里坐了起来。

“你怎么了。“

翎关切的凑上来,

“叫了你好几遍也没有反应,爱丽丝叫我们一起去吃午餐。“

“没什么……我只是睡着了。“

艾拉合上那本古籍抄本,把它放在茶几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在某个瞬间,她确实像是陷入梦境般,失去了意识。

这时她注意到自己的腿上几乎没有知觉,因为刚才的情绪波动,艾拉的身体又出现了这种症状,但这种症状似乎已经随着时间缓和了不少,她有些疑惑的抬起头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

现在的时间是中午十二点零七分,在她看见那行字之后,至少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但艾拉全无实感,她似乎真的睡着了。

她试着想起身,但腿部纹丝不动。

翎注意到了她的异状,帮艾拉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从床上拿出一个枕头垫在她的背后。

“症状又出现了吗……我下楼把午餐带给你吧,放轻松点,艾拉,等阿道夫教授他们回来,你就能痊愈了。“

艾拉看着翎推门离开的背影笑了笑,她转回头看向天花板,整理混乱的思绪。

“我也不一定就是邪神的子嗣,书籍的记录是有限的,也许那位存在恰巧在记录之外。想一想那位阿布霍斯之子,哪有我这么弱的邪神血裔。”

艾拉自嘲的想着,努力让自己变得乐观一点。

没过多久,翎带着午餐进来,爱丽丝也跟在她的身后。

“老板的手艺还不错。“

说着,她把盘子放在茶几上,里面装着牛排还有一小碗燕麦牛奶。

艾拉虽然觉得没什么胃口,但为了不让翎担心,还是强迫自己吃了一些。

爱丽丝是个多愁善感的女性,她看着坐在沙发里,面色苍白的艾拉,眼中几乎已经有泪光闪过了。

“很难受吧。“

艾拉愣了愣,有点无法适应爱丽丝充满同情的目光,她感到浑身别扭,边看着碗里的燕麦,一边回答:

“没有……就和身体睡觉被压麻了一样。“

“多么坚强的孩子,忍受着这么大的痛苦还能和我们开玩笑。

爱丽丝却只是自顾自的说着。

但这么一闹,反而让艾拉心中的阴郁散去了很多,她在那之后把那本书书塞回了行李箱,决定继续寻找新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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