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威严而沉闷的男声回响于房间之中。

伴随着声音，一阵持续的冲击推力从钉子上释出，想要把艾儿推离这里一样。

“我是你爸爸，渣龙！”

艾儿破口大骂，眼角也痛得直冒泪水。她不是不骂人，只是时候未到罢了，现在她骂一骂又怎么了，她都快痛死了。

她的后背有黑紫色光芒闪耀。

诡秘的图腾就此成形，悬在她后背朝上的空中。

“否，汝乃破坏之主！”

龙种的声音充满着难以置信。

同一时间，爬上艾儿手臂的龙纹全部徒然粉碎，艾儿手中的钉子上面的纹路亦然。很快，钉子就光芒不再，艾儿用力扣住那颗钉子，尽全力地将之往外拔出。

一切都归于平静。

艾儿手中的钉子仍在滴着血，已是大汗淋漓的希丝娜呼吸显得相当急促，徒留背部的伤口，和脊骨上的缺口。

那缺口里面看起来血肉模糊的。

“你还好吗？”

把手中的钉子随手丢到床下，艾儿关切希丝娜的情况。她说话之后才发现自己也有喘气，身上也铺上了一层薄汗。

“我……还好……”

希丝娜气喘急急地说。

艾儿有些担心，于是弯腰探头去看，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希丝娜的脸孔，生怕错过任何一丝不妥的表情。

发现希丝娜脸颊上出现不自然的酡红，但其他地方却惨白一片。她一对清澄的眼睛因为疼痛而变得水水润润的，像是随时都会滴下泪来，竟然有几分楚楚可怜。

如果换在以前，艾儿肯定就受不住了。

她暗道一声见鬼，只好默念“菠罗菠罗蜜”“阿瓦达索命”等咒语，强硬地让自己冷静下来。初时还不觉，但是经过莉纱在澡堂精心处置过的希丝娜，终于把本来的美貌都给绽放出来。

“那，我们继续？”

“好。”

艾儿点了点头，但没有立即着手去拔第二颗钉子。她用塔利耶预先准备好的伤药，先替希丝娜的伤口上药。

希丝娜有些营养不良，但是身材依然相当出众。

也许是天生的吧，她纤细的腰肢柔韧有力，腰窝格外地漂亮，再往下则是──艾儿不敢再往下看去了。

她擦了擦不存在的鼻血，忍不住晃了晃神。

“你……脸怎么红了？”

希丝娜直觉不妥，回头侧目瞄向艾儿。

“我没事。”

艾儿摇头甩去杂念，继续替希丝娜上药。

那药初碰伤口是一阵冰凉，一转眼却又变得火热滚烫，刺痛着那外露的血肉。

希丝娜忍不住再次抓紧床单，默默地承受着这种灼热的痛。她略显苍白的唇微张，发出一声接一声的低低痛呼，笔直修长的腿持续用力地撑在床上。

在终于上完药之后，希丝娜已经是满身大汗。

艾儿转而改用治疗魔法，进一步治疗希丝娜的外伤。治疗魔法的原理在于快速受术者的新陈代谢，希丝娜只觉得自己的伤口痒得可怕，这种痕痒数倍于一般伤口复原时所产生的不适感。

希丝娜的身体机能和常人不一样。

她的伤口在药物和魔法的作用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复原。就算艾儿对此早有所料，也对这个速度感到惊奇。

不到五分钟，希丝娜后背的缺口就已经恢复如初，新长出来的血肉比周遭的皮肤显得颜色稍浅了一些，但没有留下任何伤疤。

艾儿一屁股坐在希丝娜的屁股上。

拔钉子不仅会对希丝娜造成负担，对艾儿而言也是一种负担──无论是精神上抑或身体上都是──所以艾儿没有打算一口气把所有钉子拔出，她预估一个晚上大概可以拔出一半数量的钉子。

而剩下的一半，恐怕得等到几年后再处理了。

希丝娜的力量被封印太久了，如果一口气把全部钉子都拔出来的话，恢复的力量很可能会摧毁希丝娜本身，所以需要一些时间让希丝娜的身体在恢复的力量滋润下进一步变强，才能承受更多力量的恢复。

接下来的时间将会相当漫长。

艾儿先让希丝娜稍作休息，接着开始处理第二颗钉子。她每拔一颗都要替希丝娜上药和治疗伤口，然后又得让希丝娜和自己休息一段时间才行。

而且伴随着钉子拔除的数目增加，两人需要休息的时间也得相应增加。

当处理完第五颗钉子后，艾儿和希丝娜足足休息了一个小时之久，才能着手于第六颗钉子。

而第六颗钉子也是希丝娜可以承受的极限。

在第六颗钉子离开希丝娜的后背时，她也晕倒了过去。艾儿立即确认对方的情况，待确定对方身体并没有出现大问题，她才松了一口气，撑着疲倦的身体去处理希丝娜的伤口。

等到希丝娜的伤口也愈合后，汗流浃背的艾儿也如释重负地倒在了床上，

她也累得像狗一样。

艾儿想要就此沉沉睡去，但她还得观察希丝娜的情况，所以还得再多坚持一会儿才行。

看着希丝娜安然的脸孔，半边脸沉在床褥之中的艾儿露出有些虚弱，但依然明亮的笑容，看着同样侧着脸，但已经陷入沉睡的希丝娜。

几缕雪白的发丝黏在了艾儿的脸上。

艾儿没有伸手去把头发拨开，反而伸手去拨贴在希丝娜脸上的蓝色发丝，让希丝娜的脸完全露了出来。

她其实长得很好看。

艾儿静静地看着希丝娜长而翘的眉毛，看着她很久没有修剪过的发丝，捻起了一把凑到鼻前闻了闻，然后又用手指绕起来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