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舞哥练完武术已是日薄西山,斜阳残照,条划整齐的大街上满是喧闹,苏澈拎着大袋小袋的菜正在往家里赶,看一看满手的豆腐西兰花和牛肉,匆忙回家途中不由得有些悲从心来。

自从家里来了个妹妹,晚上的欢乐时光就彻底被抹杀掉了,刚刚还拒绝舞哥晚上两人聚餐的邀请,被自己拒绝后,舞哥眼神中的不解和口中讽刺的话语让苏澈回想起来仍端是羞愧

“怎么,小澈澈也要开始养肾了,我记得你可没有用到它的地方吧?”

拜托,是后鼻音不是前鼻音,是第一声不是第四声,是生不是肾,成年人也不要随处开黄腔吧。

因为昨晚变态一般的言论,他原本笃定妹妹会在自己这里度过高中三年的论断也有些不稳,一个对妹妹贴身衣物是否合适和好看有着非同一般的感受和点评的人渣变态哥哥,苏伊然肯定会更加嫌弃自己的吧。因此他没有对舞哥解释自己为什么晚上不能出去聚餐,心安理得的默认了舞哥为自己找的理由。

不得不说舞哥真的很会找理由啊。果然自己当时不说出理由就是为了给舞哥发挥的空间。

刚刚菜颇具阿q式的给自己当时的无话可说找了个站不住脚的理由。

转而苏澈又开始暗自神伤。

成人的堕落生活不就是从夜晚开始的吗?为什么我的青春还没有开始就已经跟成了家的人一样要早早地回家做饭了。高中这样,大学还是这样,我难道一辈子就这样了?每天老老实实回家给别人做饭?

Fuck,东大生应该有资格向往纯纯的恋情吧。

用不存在的手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苏澈觉得自己要坚强。

... ...

感受到自己因为心中忐忑,推门时都有些不由自主的小心翼翼,苏澈心有戚戚焉,大抵如心怀不忠的将军无法面对君王,做了坏事的小人无法面对君子一样,心有不洁的哥哥对纯白如莲花般的妹妹总有着难以言说的紧张坎坷。

等等,白莲花好像不是什么好词吧?

嘛,管它的。

苏澈脑子里满是七想八想的纷乱思绪,他这人就这样,感到紧张的时候大脑会变得极其活跃,总会胡思乱想着各种东西,词语的运用上也会常常出现问题。虽然这在心理学来说并不是什么好的征兆,但得益于此,苏澈每次面临危机时颇有几分急智,也能恰到好处的化解危局。

这也算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

靠,又开始瞎想了。

苏澈稳稳心神,眼神中密布的是满是宠溺,声音里是蕴含的全是甜蜜,用带着几分讨好意味的嗓音,甜腻喊道:“伊然~,我回来了。”

家里安静如旧,静的仿佛能听见,风吹起报纸时的沙沙声。

不理我?

靠,这也太尴尬了吧。

合着自己刚才的惺惺作态是给瞎子看了——白费劲

苏澈的脸有些微红,应该是不在吧,算算时间,五点四十八,这家伙应该还在参加社团活动没有回来,悻悻然的给自己找了个似乎说得过去的理由。苏澈拎着大袋小袋就往厨房走去,现在做饭,做好了,伊然应该就差不多到家了。

这哥哥当的,好到自己都有些感动。

只是厨房里怎么隐隐约约看着好像有个人影?

此时天色昏黄,家里采光本就不够,苏澈又因为熟悉家里布置,为了省电没有开灯,导致家里更是昏暗,看的不太真切,只是暗戳戳的好像有个人影,手上好像还举着一把菜刀?

过往和西九条直纪装神弄鬼搞召魂仪式的那些经历仿佛又回到了苏澈的眼前。

厨房人影,手中菜刀,这尼玛会是什么鬼?苏澈心中胆颤,按西九条直纪的那套理论来看,身在厨房,意味着是可能是厨房身死,不过还要试探它是不是地缚灵,是不是只是恰巧游荡到这里。手中拿着的菜刀,可能意味着是杀她的凶器,也有可能是她放不下的执念。所以说可能是家庭主妇的怨魂吗?

背对着自己也看不出性别来啊,看着身高和拿着菜刀那生疏的手势,这把菜刀应该是凶器吧。这个鬼应该是男的吧,做菜这么烂,不可能是女孩啊。

苏澈心中各种猜测纷起,脑子里乱糟糟的吐着白烂的槽

老头坑自己吧,当时也没听说这个房子有死过人啊。

自家妹妹还要在这住的啊,要不然明天就搬?不,等她回来就搬,先把她送回养母家,自己去酒店对付一晚,然后重新租个房子,这次一定要好好调查一下房子的过往经历。

可惜直纪没有来,不然能把她乐死。自己寻找多年的鬼就在眼前,她肯定要拎着要太刀冲上去就和菜刀刚一波正面。

苏澈敢对天发誓,他从来没在过往的任何时刻有着此时对西九条直纪那般强烈的想念。虽然那家伙很不正经,玩弄感情,恋爱谈的多的吓人。还喜欢到处捉鬼,每天拿着小太刀装什么除妖师,对自己还抱着不正常的喜欢,每次复诊总要找各种理由和自己多呆一会,一天到晚笑嘻嘻的不知道在笑些啥。但无论这个家伙有着多少缺点,但在这个时候她有那一个优点就够了。

她特么会捉鬼啊,她懂那些知识啊,她会使用小太刀站到自己面前保护自己啊。

沃特fuck

时间呆太久了,那个鬼好像察觉自己了,那个鬼好像要转头了。那个鬼手上的菜刀好像准备向下挥了。

苏澈只觉身边满是妖风阵阵,冰冷彻骨,家里安静的好似墓地,报纸的沙沙作响的声音犹如催命的铃音。

冷汗涔涔,行将落下的太阳无法传递光与热,昏暗幽静的氛围却在营造阴和冷。两项对比之下,幽冷诡异的氛围犹如一双大手强有力地扼住了苏澈的咽喉。他

是最怕这种阴恻恻的氛围的了,要不是西九条直纪是自己的病人,而且他也相信直纪会保护他,他根本就不会参与那些神神叨叨的招鬼仪式。他开始止不住的往后退,两股战战,手中的袋子再也无力拎起,垂然落下。

落地的声音在这阴冷无声的环境中响起,很是突兀。

苏澈一屁股落在地上。

自己要死了吗?他有些悲哀的想,接受病人还没有治好,和妹妹的关系还没有转变,再也不能当舞哥的挡箭牌了吗?江川乐那个笨蛋应该不会在出什么事了吧?还是辜负导师期望了吗?

世俗杂念所给予的强烈求生愿望又让他心中不由得燃起一丝希望之火。或许这个怨魂是一个地缚灵呢,或许它不能离开厨房这个范围呢?

苏澈开始疯狂的求神拜佛,老天爷上帝耶和华,无论是哪个都可以。

但眼前鬼魂似乎不想给苏澈这个时间。它转过身来,刀尖上的一抹寒光在阳光的折射下映入苏澈的眼帘,明晃晃的,寒气逼人。

这太阳也太不给面子,最后还要推一把

杀人诛心啊。

苏澈吐着人生中最后一个槽,闭眼准备引颈待戮。

突然,灯开了。

“嗯?”

苏澈疑惑的睁开眼睛,眼前是拎着菜刀面如寒霜的苏伊然。

原来不是鬼啊,苏伊然对自己再怎么冰冷再怎么不近人情,也总比手拿菜刀的鬼要温情的多,苏澈不由得大松了一口气。

但转而自家妹妹春水般的眸子中那发出的犹如看着傻子的嘲笑目光又让苏澈对刚才的心理活动羞愧不已。脸上犹如火燎,苏澈不用看都知道,这个一屁股坐在地上仰视这妹妹的憨批男子脸上有多红,那红的似血,似那春天的牡丹,似那秋天的枫叶,更似那猴子的红屁股

男子在心里无助的呐喊

“合着自己刚才完全是在自导自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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