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厉害啊，想不到真的哭出来了哦？”
“才没有哭出来！那是、是流到眼睛里的汗！”红烨回头，朝密瑟尔不满地叫道。
接着被无衣一把摁到椅背上。
“别动，要是包歪了明天还得继续上药。”
“唔唔！……明天绝对不来了！”
虽然嘴上发泄着不满，可是身体非常诚实地转了过去，老老实实地趴在椅背上。
.
这条街流传着赤鬼红烨的都市传说。
传说黑拳场里有一个萝莉身材的赤鬼，名叫红烨，在那满是异族的黑拳场里打遍天下无敌手，据说是黑拳场那神秘的一把手，说一不二的那种，根本没人能制得住她。
可又有一个传说称，有一家物美价廉的黑诊所老板是街上唯一一个能制服红烨的人，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在她背后疯狂输出。
她还只能老老实实地哭号求饶。
有一说一，确实。
但像今天这样真正的恶鬼咆哮还真的非常少见，以前顶多哼两声就算完事，没想到今天居然……
就连无衣自己也没料到红烨的伤会这么严重。
像昨天那样的刀伤无衣按惯例给她做了个消毒和遮盖处理，凭她自己的恢复力到晚上就应该能恢复，可没想到居然到现在还没能完全止血？到底是什么人给她来了这么一下？
“啪啪啪！”
熟练地扯下胶布给她贴上，无衣伸手拍了几下哭号到几乎脱力的红烨。
“好了，处理完了。不出意外的话中午之前会有点痒，中午你吃完饭觉得不痒了就自己扯掉。”
可红烨并未转身，反倒是恶狠狠地回头瞪了无衣一眼。
无衣丝毫不为所动，她那可以把小孩吓哭的鬼人之瞳对无衣这纯鬼人无效。
……
还没等无衣做出更详细的医嘱，忽然，诊所里响起咣当一声。
“咣——~”
三人齐刷刷地朝声音的源头望去，正看到站在洗手间门口梳两只麻花辫的艾琳，正要去捡她面前地上那只铁勺。
人畜无害的艾琳一扭头，跟门口三人对上视线。
艾琳的脑袋上冷汗直冒。
……
“哎？原来是人类嘛？在这条街上真罕见啊。”
“这不是人类世界吗，有人类哪里很奇怪了。”
“确实很奇怪，会来无衣你这诊所的不都是魔族偷渡客么。”
“偶尔还是有一两个人类赌狗的。”
“…………”
艾琳坐在病床边旁听，接受面前血魔与赤鬼的围观。
虽然被人围观很让人不爽，可不管是密瑟尔还是这没见过的赤鬼红烨，她俩中的任何一个都能把自己给生吞活剥了，艾琳哪敢讲话。
但抛开这些不管，面前这红发女孩子着实吸引了艾琳不少注意力。
火一般赤红的长发扎成马尾辫，健康的小麦色皮肤，一身短衣热裤让她的马甲线清晰可见，甚至能看到腹肌的影子，但却被光滑的皮肤给掩盖。
跟身边的密瑟尔对比起来一看就是运动系的。
艾琳瞥了一眼红烨的那对鬼角。
角啊……她难道是魔族吗？跟人类长得很像哎。
“你盯着我干嘛？”见对方刚才盯着自己的鬼角，红烨毫不客气地说道。
“没、没什么！”艾琳尴尬地试图掩盖，盯着别人看好像有点不太礼貌，特别是被人发现的时候就会变得更尴尬。
“只是觉得有点好奇……因为……”
“因为什么？我的角很特别吗？”
“没有啦……就是那个……真的什么都没有啦！”艾琳惊慌失措。
“……”
红烨一脸怀疑地看着她，场面十分尴尬。
.
.
“啪！”
无衣拍了一下手掌吸引二人注意，打破了这片尴尬的场面。
这种时候就需要一个和事佬，无衣正好擅长当和事佬。
“好了好了，别搞这么僵硬嘛，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
“这位是红烨，隔壁拳场的老大，我的老熟人。”无衣伸手，指了指衣着成熟的红烨，然后指向艾琳。
“这位是艾琳，目前处在户籍被吊销的状态，是个黑户。我让她在我诊所里当了个护士。”
艾琳一脸不满地瞪了无衣一眼，她在这三人里也只敢瞪一瞪无衣。
听到艾琳是个黑户，红烨的眼神放松了不少。
“黑户啊？那还真不少见，这条街上最不缺的就是黑户。”红烨嘟囔了一句，把话题继续抛给无衣。
可无衣却把目光放到红烨身上。
“然后就是红烨你了，你今天来这么早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
……
红烨瞅了瞅身边那一看就不是合法入境的血魔密瑟尔，又瞅了一眼黑户艾琳。
大概是觉得这两个人都不是需要隐瞒的对象，便朝无衣说了起来。
“事情是这样的，关于我背后那道伤的事。”
无衣一扬眉毛。
一聊到到伤口他立刻就来劲，几乎快形成职业反应了。
但率先接话的却是密瑟尔。
“你想说你的伤并不是普通的刀剑造成的吧，鬼小姐。”
密瑟尔平静地说道，虽然红烨对她的称呼有点在意，但还是点头同意。
“嗯，确实不是普通刀剑造成的，”红烨说道，
“昨天中午我吃完饭，按惯例去拳场里巡视一圈，结果走到一半被人从背后打了个偷袭……然后就被打出了背上那道伤。”
红烨摸了一把自己的锁骨，像是在指自己身后已经敷药盖好的伤口。
“当时我很生气，一回头就看见了袭击我的那个人……”
“……不对，准确地说不算是人，他是个魔人。”
魔人。
密瑟尔与无衣的眼神忽然凝重了几分。
“你那拳场里还允许魔人打拳？”密瑟尔下意识地问道。
“偶尔允许，不过仅限于能讲清楚话的家伙，”红烨没好气地说道，“我当时问他为什么要袭击我，可他只说是来找【正菜】的，说我身上的气味跟那什么正菜有点像。”
“我看他三句话离不开那个正菜，觉得他脑子不太正常担心会闹出什么岔子，就把他给——”
红烨做出抹脖子的动作。
无衣擦掉脸上的冷汗，大概她身上其他锐器伤就是那样弄出来的。
但无衣也同时注意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魔人，找【正菜】。
这三点联系起来，让无衣不由得联想起昨天发生在穗城中心那场惊险的遭遇战。他昨天遭遇到了一只蜥蜴魔人，被密瑟尔击杀前那魔人也确实说过类似的话，话里的意思像是在说密瑟尔是那【正菜】。
奇怪……为什么袭击红烨的魔人会跟袭击自己的魔人说出类似的话？难道他们其实是一伙的？
“那魔人的尸体呢，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去看看。”
密瑟尔忽然接过话头，说道。
“……尸体？我听说血魔对尸体不怎么感兴趣来着。”红烨好奇地歪头问道，鬼角上似乎能看到一个飘起的问号。
“我可没地方处理那么大一具尸体，目前让几个会点法术的家伙给他做了点防腐措施，装在箱子里严实着。”
无衣微微颔首，看了一眼居然会对魔人尸体感兴趣的密瑟尔。
难道密瑟尔其实喜欢尸血这种重口味的？恶……
密瑟尔似乎察觉到无衣脑子里的想法，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瞪得他脊背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