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逼近于A级。
艾琳耳中回响着这两个词。
她努力抑制住自己扭曲的表情，下意识地做出推眼镜的动作。
“……请你稍微尊重一下我，虽然我现在是你们的俘虏，但我也有知道实情的权利。”
“逗我玩也要有个限度，怎么能说出B++级这种不负责任的话。”
“……”
无衣露出与密瑟尔如出一辙的看傻子的表情。
他忽然拿回艾琳手里的病历，翻到最后一页，抽出一份视力检测表递给她。
然后又交给艾琳一只镜子，指了指对面墙上的钉子。
那是一份延伸一百行的特制检测表，是灵能临床专门用来给魔眼类异能做视力检测使用的，非常精密，就算是专业的灵能外科医生也要取得审批才能调用，这家伙为什么……
但艾琳没有多想，她现在急切地想要知道自己眼睛到底被他给折腾得报废成什么样，连忙接下视力表扶着输液架走过去挂上，自己回到病床上拿起镜子，背对着视力表认真自检了起来。
心灵异能，【入微魔眼】，发动！
……
……
五分钟后。
“现在播报一条新闻，此前在穗城中心广场发生的魔人袭击事件已经排除隐患，B级英雄【苍灰旋风】率先进入现场并加以调查，下面由前方记者发来详细报道——”
“E上E下……E上E右……！E下！E左！E上！”
电视上播放着刚才那条新闻的后续，看样子这起事件已经被定型为B+级魔人袭击案了，第一个调查的英雄应该会获得不少英雄积分嘛？
“E下！E右！天哪……看见了，我也能看见一百行了！”
“……她好吵啊无衣。”密瑟尔瞥了一眼隔壁床上兴奋不已的艾琳，朝无衣说道。
“大概是变身NT了有点兴奋吧。”无衣做出意味不明的吐槽。
听到这两人在讨论自己，艾琳扭头，难以抑制自己兴奋的表情。
“实在是太厉害了！真的有一百倍啊！”
“而且我感觉还能再继续看下去！这样下去的话……说不定比一百倍还要高出不少！说不定能达到一百二十倍甚至更高！这样我可以竞争B+++级甚至是A级——”
无衣往嘴里刨了最后一口土豆丝和米饭，咀嚼着。
很正常，虽然自己的专业是异族临床但自己选修了灵能外科和内科，综合毕业成绩可是第一军医大建校以来的最高分。
自己经手过的灵能手术病人很多，每个人做完手术后都会对自己心灵异能的变化感到震惊，甚至要怀疑无衣是不是给他们体内埋了一枚小型化的灵能增幅器。
拜托，要是我能折腾出那黑科技还用得着在这开黑诊所混饭吃？
“总之，”无衣放下手里的不锈钢饭盒，朝她说道，“艾琳小姐，现在你可以相信我了吗？”
“相信！肯定一定一百个相信！”
艾琳喜出望外地点头，两只麻花辫被她甩得飞起。
这能不信吗，B+级被他动了个手术就变成了B++级，还有望冲击B+++甚至A级，换成谁都会感觉喜出望外。
可艾琳环顾四周，忽然有些怀疑这手术的真实性。
破旧的掉漆输液架，斑驳的用白布盖上的手术室铁门，艾琳发动不发动心灵异能都可以看到隔壁床下的蛛网。
这个名叫无衣的青年医生……难道是在这种条件下给自己动的手术吗？
灵能手术是非常复杂精密的手术，再加上自己这是要在眼部动刀，更是难上加难，第一军医院曾给自己开出的手术费是八十万，这对艾琳的家庭来说无异于天文数字，更何况还要以削减异能等级作为代价。
怎么到无衣这里昏迷后再苏醒就做完了？
“那个……无衣医生……？”
艾琳试探地问道，语气都柔和了许多，一反之前歇斯底里的状态。
“请问我这手术是在哪里完成的呢？难道是人民医院的专用手术室——”
“哦，就在你躺着的床上。”无衣一边喝汤吧唧嘴，一边说道。
艾琳有点凌乱。
但超出自己想象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就不要在意这些令人担忧的问题了！
而且现在自己的心灵异能得到了增强，该是时候考虑一下——
“不过还有一件事忘记告诉你了，艾琳小姐。”
忽然，无衣打断了艾琳的思绪。
“哎，是什么事？”
无衣捏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说不重要嘛……对你来说还是挺重要的。密瑟尔，能打到新闻频道吗。”
他看了一眼电视上正在放映的魔物世界。
赵中祥老师正在说着经典台词。
【春天来了，春暖花开，又到了万物xx的季节，公海龙趴在母海龙身上，发出酣畅的声——】
无衣伸手拿起遥控板拨到新闻频道。
.
.
电视上放映着废墟的景象。
艾琳看着电视画面，当她看见小太阳童装店那破烂招牌的时候忽然愣了一下。
“哎？这不就是……我打工的那家店……？”她喃喃自语道，不解地看向无衣。
无衣指了指电视，示意她继续看下去。
“……以上就是前线记者的内部拍摄。”
“本次事件共造成十人受伤一人死亡，但很遗憾，我们并未在现场发现死者的遗骸，据后续调查人员所说应该被蜥蜴魔人给吃掉了。对此我们特地联系了这家童装店的老板，她为我们提供了死者的一些信息。”
看到电视上的音画，艾琳心里咯噔一声，微微张嘴。
“死者名叫艾琳，穗城本地人，曾就读于英雄学院血猎部，在一起S级任务中因违反条例而被开除学籍。”
“通过老板我们得知，死者为了维持生计而预支了一周的工资，这份工钱被发现放在柜台里并未取用。出于对被害人的尊重，我们希望死者的家属能尽快联络——”
“咔嗒。”
无衣把新闻重新拨回魔物世界，正好在放映母海龙下蛋的画面。
看着画面上沾着黏液的海龙蛋，艾琳脑子里一片空白。
“很遗憾地告诉你，艾琳小姐。”
“对人类世界来说……你已经是个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