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没有风的吹动,却像有风一样的漂流下来的浅色樱花。
明明没有香味,却仿佛能闻到属于樱花的馨香。
啊,好美。
被眼前的景色,击中心灵般的颤栗。
能感觉到身体的微微发抖。
眼里只能看得见穿着小西服,有着比樱花色深沉发色的男孩子,和在男孩子弹奏的钢琴旁边出现的大大的樱花树。
不知何时在哪里听过这样的话。
【樱花的底下,埋藏着尸体。】
【因为树吸收了尸体的血液,开出的花才会那样的殷红。】
这些话,是谁说的呢?
不知道是谁说过的话,只对这些话有印象的我,并没有记住说话的人。
看着眼前的樱花树,不知为何想到了这样的话。
樱花树是在【死】的基础上,开出了【生】的美丽花朵。
仿佛生命只是转换了形态一样,让我觉得神奇,还有安心。
12岁的时候,要接受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的手术。
成功率失败率都是各一半,害怕着会因此死亡。
但不接受手术的话,直接就会死亡。
所以即使害怕,也会想要寄托在那一半的可能性上。
【死】的压力,随着越来越了解【死亡】便越来越害怕。
【不想死】的想法,也越来越强烈。
焦躁感、害怕死亡的感觉、
日日的积累在心中。
【姐姐不会害怕吗?】
幼小的我拽住比我手还要微微凉的姐姐,听到我这样问的姐姐只是笑了。
笑的很复杂,也很难过的样子。
把我的手轻轻往下推的姐姐很温柔。
但并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只是默默的转身离开了。
看着姐姐头也不回的离去的背影。
【得不到回应。】
心中突然出现了这样的想法。
无法从有一样经历的姐姐,得到回应,得到理解。
幼小的我,感到了无措与巨大的恐慌。
无法从姐姐那里得到回应和安慰的我,又应该去寻找谁?
明明是双胞胎,从未出生下来的时候就陪伴的姐姐。
为什么给了我一种无法理解,无法回应的感受?
毫无道理的。
幼小的自己,感觉到了宛如被背叛般的不可置信。
并且开始不再一味的,追着老是躲避我的姐姐。
得去寻找。
无法向没有受到【死亡】威胁的父母求助,也无法向健康的父母寻求理解。
拥有着健康和生命的父母,怎么可能理解我。
幼小的自己,似乎是这样觉得的。
随后,如同命运般一样。
我遇见了他——堀北智也
被妈妈带过来看幼年组【钢琴治愈师】比赛的我,一开始对这样的比赛并不感兴趣。
【这可是那个在清水铃音的手下,教导了两年的学生。
一定是比之前的那个,还要优秀的人才吧。
妈妈说着我不懂的话语,现在上台的这个男孩子很厉害吗?
我向一步步走到钢琴面前的男孩子看去。
男孩子上台给人的感觉,跟其他上台很紧张的小孩子不同,很沉稳也很宁静的感觉。
他的长相也很好看,像个女孩子一样。
梳着小王子般的马尾样子,也很有精神。
随后。
就看见了一直刻印在脑海里,永远无法忘记的那梦幻的景色。
[............]
又一次的梦到了那天的事情。
睁开眼睛,没有感受到任何的不适。
姐姐.....
从前天起,便不再会传达过来强烈的情绪。
不管是绝望也好,还是悲伤和痛苦也好。
一点也没有。
看来小悠有好好的帮助姐姐,也有好好的照顾姐姐。
太好了呢。
想要露出笑容。
即使看不见自己的笑容,也能想象一定是很勉强的微笑吧。
连帮助姐姐,不让她再受到漆黑的环境影响也做不到。
因为不受妈妈保护的我,也是回到那一片漆黑的环境。
只能给姐姐一样环境的我,对姐姐并不能有什么帮助。
欠小悠很大的一个人情呢........
捂住眼睛再次的流泪。
啊......
赎罪什么的,真是很狂妄的讲法。
明明什么都做不到,明明什么都帮助不到姐姐。
这样的我,又拿什么去【赎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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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注意到妃奈猛地睁开眼睛,一声不吭的坐起身子。
回来拿手机看时间的我,被这样突然的妃奈吓了一跳。
[...........]
默默看过来的妃奈只是沉默着,天蓝色的眼睛有些出神。
像是在看我,又不像在看我。
[小悠,我回家了。]
说着快速的下床,妃奈把要换的衣服快速的扔到床上。
直接在拉开衣服,就开始换衣服。
[会着凉的......]
我的房间并没有开很暖和的空调。
如果换衣服的话,还是希望妃奈去比较暖和的洗漱间去换。
看妃奈也不想是听得下去的样子,我只能拿过手机离开了房间。
刚走到客厅,从背后快速跑过的妃奈,一副急急忙忙的样子。
[小悠再见!]
跟昨天晚上在外面哭得死气沉沉的样子不同。
妃奈今天倒是活力满满的样子。
[哦....再、]
[砰!]
[见......话说,不要关别人家的门这么重啊!]
连告别的话,都被巨大的关门声遮盖住。
我眉头微跳喊出了这句话。
虽然按照妃奈那个跑的速度,应该是听不到就是了。
有记得戴帽子离开,太阳也没有要出来的早晨。
确认妃奈就这样急急忙忙的跑出去没问题,我还是安心的回到了餐桌上吃饭。
不慌不忙的做出祷告的手势,刚想要开口却被铃声再次的打扰。
[今天怎么这么繁忙的感觉,真麻烦。]
拿起手机想要把电话挂掉,却发现是官方的电话。
看到国家的前称,我还是不敢挂电话的。
[喂?您好。]
[喂,请问是清水【精灵使】的学生渡边桑吗?]
[啊,是....请问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请问渡边桑有听清水【精灵使】说,我们会来拜访的事情吗?]
[......是的,清水老师有说。]
[那真是太好了,我们带了一些想要给渡边桑的东西,以及想要拜访渡边桑的双亲。
不知渡边桑现在是否方便?]
意外官方人员的好态度,我纳闷地皱了皱眉头。
[是的,方便的。
只是父母那边可能晚点才会到家。]
[需要我们这边去接吗?]
没想要官方人员这么的积极,算是意外之喜。
[如果方便的话。]
为的就是让父母那边的人知道,我们家不再是可以随意拿捏的家庭。
有官方人员的直接去接是最好的,也是最有利的下马威。
[好的,那么我们会带着渡边桑的双亲来拜访的。]
[麻烦了。]
礼貌的道谢完,见那边老是不挂电话,我把手机放在了桌子上。
[渡边桑还有什么事情吗?]
[不,没有了。]
[那么渡边桑先挂吧?]
[....啊,好,那么麻烦您了。]
[哪里,渡边桑太客气了,请挂吧。]
[嗯。]
挂完电话,我呼出了一口气。
能得到这么礼貌的对待,未尝没有我的老师是清水老师的缘故。
嗯,感谢跟清水老师的相遇。
以及,欠堀北桑还有妃奈由奈她们的人情真的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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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好的、没问题的,谢谢您们这么贴心的还来接我们。]
[嗯、嗯、请别这么说,是我们麻烦您们了。]
眼睛很灵活的在摇摆不定晃得跟筛子一样。
父亲做出了像上次清水老师拜访时候的样子。
眼睛一会晃到放在桌子上的【学生位】的徽章和证书,一会晃到旁边放着的官方人员的证明徽章。
只是比起清水老师的那一次,这次的父亲连腿都在抖。
可能这还有官方人员这一职位,带来的心里压力。
是黑帮成员的父亲,十分的慌张。
[啊哈哈哈哈,可能是太冷了吧。]
这样说的父亲,带着尴尬的笑容,狠狠地捶了自己没出息的腿。
[哈哈........]
官方人员带着毫无变化的笑容,看着这样的不淡定的父亲。
还很配合的点头,一本正经的说‘的确很冷’。
[爸爸,你要不去厨房看一下妈妈?她可能一个人端不过来茶。]
知道父亲都这样撑不住,身为比爸爸还胆小的母亲,可能都要在厨房晕过去的程度。
担心妈妈真的会晕过去的事情,我顺便把爸爸调开了。
[啊、啊、好,好。]
爸爸僵硬地点点头。
像个肢体不能弯曲的机器人,走进了厨房。
对待爸爸的窘态,官方人员并没有说什么。
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跟我继续着话题。
[渡边桑,请问家里有能放钢琴的地方吗?]
[........钢琴。]
在脑海里想着能放的地方,但是不管怎么说都太勉强了。
周围还有人家不说,在家中弹琴也会影响到。
[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可以把钢琴放在渡边桑的旁边那家里。
走路几分钟就到了,那家并没有人居住。
我们事先有买下来。]
为国家的大手笔吃惊,我抬起了视线看向了笑眯眯的官方人员。
[好的,那么麻烦您们了。]
[哪里,这是钥匙,请渡边桑收好。]
把钥匙推到了面前,我伸出手拉到了面前的位置。
[还有,这是只面向拥有【学生位】的学生的图书馆。
在外面很多不能接触到的书,这里都有。
如果感兴趣的话,渡边桑可以去看看。]
再次推到中间的是一张蓝色的卡,上面的带着隐隐约约的樱花花纹。
跟上次装有【精灵液】的瓶子下面是一样的。
[好的,谢谢。]
再次把东西,拉到面前的位置。
[还有这个是能让【精灵】成长的【精灵液】,每月九号都会送过来一瓶给渡边桑。]
大概200ml的小瓶子拿了出来,外包装十分的好看。
印着樱花树清美的图色,在中间的位置还有个大大的樱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