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冲冲地跑到了亭台处,邱易瑶见到了李途后,没等他说话,便自豪地将怀中那可爱的小兔子展示给他看。

“看啊!李途哥哥,这是我捡到的小兔子,可爱吧?”

李途一愣,看着那笑靥如花的邱易瑶,也轻轻笑了出来。

“哈哈,确实是只可爱的兔子,而且这兔子身上的这花纹也很漂亮。”

“对吧,对吧!这小兔兔决定跟着我了,以后它就是我的孩子了!李途哥哥,咱们给它起个名字吧!”

“呵,你这丫头……”

一副拿邱易瑶没办法的样子,李途摩挲着下巴,一边来回踱步一边沉思着,随后,他抬起头说道:“这兔子通体雪白如云,身上却有这般美丽的花纹,不如就叫云花,你看如何?”

“嗯……小兔兔,你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

听到李途想的名字,邱易瑶当然觉得不错,但还是向那小兔子寻求意见。

小兔子自是听到了李途为自己取的名字,动着耳朵,扑棱扑棱地跳着,非常开心的样子。

见兔子那开心的模样,邱易瑶也开心地笑着,说道:“啊哈哈,你喜欢这个名字啊,那你以后你就叫云花了,嘿嘿嘿,小云花。”

见邱易瑶与云花那般亲密,李途感到欣慰之余也不禁说道:“真是,明明是这孩子的妈,却要我来起名字。”

若是平日的邱易瑶,李途这般啰嗦自然是开始闹气了,但现下却和有了名字的云花闹得正欢,想也没想就说道:“哈哈,那李途哥哥就是云花的爸爸了……”

话说着,她突然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有些窘迫地看着李途。

但李途却没有在乎她的这般羞恼,只是说道:“好了好了,你也莫要胡闹,若是觉得在这听我与王先生聊天太过无趣,便先回去吧,顺便跟你爹爹也说一说云花的事。”

“哦,哦哦……”

默默应了一声,邱易瑶便抱着云花,和侍女转身走了,她转身的时候,脸上那快要滴出水的红艳没有让李途看见。

而在一旁,将李途与邱易瑶二人交流全看在眼里的王老儒生,只是嘿嘿一笑,在李途重新坐下后,打趣般说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啊,李途小友倒是续多留意一下。”

听着这话,李途露出了一抹耐人寻味的表情,但随即换成和煦的微笑,点头轻声道:“嗯,我懂的。”

在听了李途的回答后,王老儒生也愣了愣,很快便了然地大笑起来,也不再撺掇,只是举杯,与李途共赏亭台外的景色。

抱着云花,邱易瑶用近乎是全力奔跑的速度逃离李途所在的亭台,似乎生怕他突然追出来。

“小姐,小姐!别跑那么快!小心摔着!”

而身后的侍女叫着,却也没敢真个拦下,她毕竟是正直年岁的女人家,听着先前邱易瑶无心的话语自然是心中有数。

跑着跑着,邱易瑶终于是累得停下了,怀中的云花闹腾着,邱易瑶却心慌意乱。

她毕竟是个十岁的女孩,先前那般发言,实在是要了她命一般,也不知怎的,竟当着李途的面就说了出来。

一时间,她又是羞窘,又是恼怒,羞窘那胡闹的发言,又恼怒李途那像个木头一样的脑袋。

但恼着恼着,她又放下心来,叹道:“还好李途哥哥是个木头,不然我怕是再没脸见他了……”

“小姐……别在意,未来的日子还长着,总是要慢慢来。”

“唉……别说了,走吧,我们回去,顺便像李途哥哥说的那样,给爹爹也看看云花。”

“诶,小姐。”

邱易瑶怀中的云花,看着她脸上摇摆不定的表情,耳朵也耷拉下来,它能感觉到自己主人似乎心情不好,只是现如今,也想不到如何让他开心起来的方法。

之后,邱易瑶前去她爹邱章贺那里,将云花介绍了一番,只是在亭台处的事情,她与侍女没有透露半个字。

当天晚上,邱易瑶在自己房中,与云花嬉闹着。

看着吃饱后就在桌上尽情闹腾的兔子云花,邱易瑶也慈爱地笑着,但很快,她就想到了早先在李途面前说的那些话,脸颊立刻便红了起来。

而在这份害羞的心情下,她看云花的态度,也有了些许的不一样。

“云花呀,云花,我来问你哟。”

抱起云花,一边揉弄着云花那柔软的兔脚,邱易瑶对它说道:“我为什么会遇见你呢……”

听着主人的话,云花抖擞着耳朵,什么都没说,想来也是自然,一只兔子怎么可能说话呢?

像是嘲笑自己般笑了笑,邱易瑶也不再纠结这些,抱着云花,在床上慢慢睡下了。

又是一个月的时间,宥扬城乡试的日子终于到来。

自几天前就紧锣密鼓替李途张罗着今天考试的邱易瑶,在李途看来似乎长大了不少,她那在人群中下着指示的样子,颇有她爹邱章贺的风范。

“文房四宝。”

“已经备好,用一周都没问题。”

“衣服。”

“都是干净方便又舒服的衣服,检查方便,还不怕弄脏,我们已经准备了几套在李公子的行李中了。”

“李途哥哥,你的身份牌子。”

“放心吧瑶儿妹妹,牌子在我怀里揣着,一刻都不曾忘记。”

一番清点,该准备的都准备齐全了,邱易瑶看着李途踏上前往云来阁的路。

“我们也走吧,云花,去祥华寺给李途哥哥拜佛求签,保他能安稳通过考试。”

而随后,她抱着一个月来,在自己的照料下显得越发丰腴的云花,带着几个侍女,便前往城南的祥华寺去了。

祥华寺前,那看门的和尚见了邱易瑶,便面带慈善地打起招呼。

“女施主,贫僧已经听监寺通知了,为您安排的房间已经整理完毕,等您昨晚今日的佛理祷告后,便会有人前来指引。”

邱易瑶也躬身回礼道:“多谢师傅,那这三天的佛堂生活,还有劳诸位的照顾了。”

说罢,便径直走进了寺中,前往佛像前跪拜上香。

将云花交给身旁的侍女,邱易瑶跪在佛前的蒲团上,双掌合十,虔诚拜礼,她已经坚持了快一个月,她还要再坚持三天。

“菩萨,菩萨,小女邱易瑶,恳请您保佑李途哥哥能在乡试中脱颖而出,莫要负了他那聪明的学识,千万拜托,千万拜托……”

静心祈祷着,佛前香火坛上的青烟也转着幽然的莲花,飘散在佛与邱易瑶之间。

……………………

与此同时,通家家宅的暗室中,通家家主正跪拜在那黑袍人面前。

“准备好了吗?”

“回大仙的话,一切都已安排妥当,只是自那天后,小人便没有再寻得那薛庸的行踪,就怕他突然的出现,会打乱眼下的安排。”

“哼,我不是已经给了你强力的手段了吗?到时候不管什么人来打扰,都给我当场轰杀!”

“是!大仙吩咐的是!我们按照大仙的旨意设置的各处祭坛已经完工,就等大仙您出马了。”

“哼,不急,祭坛完工只完成了计划的一半,我要想将这方圆百里的生灵完全炼化为我的血魔灵气,还需要天地时辰的配合,估计是在五到六天后,这段时间,你要多加小心,万不可出一丝一毫的差错!”

“是!小人绝对命人严加戒备!”

“嗯,你下去吧。”

“是,小人这就告辞了。”

看着通家家主离去后,那黑袍人发出了大笑,响彻暗室。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一代魔道巨枭,纵横天地一千余年,怎么会被区区三宗的围剿所灭杀,笑话!等着吧,等我炼化了这方圆百里的生灵,恢复了元婴,我就会上门将你们这些当初敢封印我的家伙统统残杀,抽魂炼魄,制成我的血魔卫!还有你们的妻儿老小,我也会杀得一干二净,一泄我心头之快,等着吧,等着吧!哈哈哈哈哈哈!”

……………………

“考场重地,闲人免近,徇私舞弊,决不轻饶!”

听着云来阁门前那一边又一遍的吆喝声,李途心中涌现出一股莫名的激动情感。

像这样参加考试,还是上一世的事情了,暌违数十年,横跨两世,自己又一次踏上了科考的大门,而且还是如同古代科考的会试大门,这怎么能不叫他兴奋呢?

通过了复杂繁琐且细致的检查后,李途跟着人群走进了阁内,交付身份牌后,顺着引路人员的指示,李途来到了他要待三天的考试房间。

一张简陋的床,一张足够大的桌子,一个洗干净的用来解手的带盖木桶,以及进来后就锁上了的房门。

窗户很小,只够通风,房间里不用担心光线,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来添置灯油,饭菜和新的木桶也会定时前来更换,考生们只需要在这里进行为期三天的考试便可。

将行李随地一放,李途坐在了还没铺床单的床上,因为考场不准带书,所以他现在无所事事。

考试进行三天,每天中午发卷,晚上审阅,直到第四天发榜公告,想到现在离中午还有两个时辰,李途便起身开始整理自己的行李。

…………

宥扬城外,一处城庄旁的树林里。

“大人,自打这一个月来我们隐匿行踪后,通家在其各个产业的据点都增派了人手,尤其是这一处,足足多了五倍的守卫。”

“嗯,如果没有想错,这里就是通家背地里所有活动的最主要一处了,雷子,能突破吗?”

“有难度,虽说看守的人都不是什么江湖中的武学高手,但将近五倍的人数,不被发现的可能性很低,全身而退的可能性更低!”

“嗯……”

对话的二人,正是薛庸与他的护卫,他们三个月前来到宥扬,便是当今晴皇国国君在探听到通家有奇怪迹象后,指派来监视通家有无谋反的,如今终于是找到了通家暗中行动的最大据点,自然是小心谨慎地在一旁观察。

自两个半月前,与李途一见后,薛庸便与护卫雷子改变了探查的行动方针,用了一个半月的时间将行踪转入暗处,悄悄打探通家往来进出宥扬的人马,终于,在几天前到达了这里。

看着那熙攘的人马驻扎在周围,将那城庄围的水下不同,就连通家本家的人都要经过多方检查,薛庸沉吟中,对身旁的雷子说道:“我们放弃这里。”

“大人,这是为何?”

“戒备如此森严,你都说难以深入,那我们两人势单力薄,胡乱潜入便是以卵击石,而通家有动用如此大阵仗的地方,想必自然是有戒备薄弱的地方,我们去那里,顺藤摸瓜,探听虚实。”

“大人,那戒备薄弱的地方,有可能是陷阱或者虚假的据点……”

“我自然明白这点,所以要去戒备不是非常高,但也不是特别低的地方,在你印象里应该是有的吧。”

“大人所说不错,的确是有几处。”

“那边走吧,至于这里,日后再议。”

说罢,薛庸与雷子便离开了城庄。

…………

隔天,祥华寺。

听着天还没亮,公鸡未鸣便已经敲响的钟声,邱易瑶从床上起来。

她睡在祥华寺的客房中,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就连身边的云花也还在打鼾。

而随后不久,她的侍女们便打开了她房间的门,替她整理着装,她在祥华寺生活的一天便开始了。

在侍女打来的冰冷的泉水中沐浴后,换上寺中准备的衣服,吃过朴素的斋饭,邱易瑶便来到了祥云寺主殿的佛像前,跪拜焚香。

默默祷告,想佛祖祈求李途能顺利通过乡试。

虽说乡试之后还有会试,会试之后还有殿试,但没有人敢小看乡试,那是一个人踏上仕途最重要的一道坎。

通过乡试,便有了官格,最高可以分到七品的官位,通过会试,便可以成为最高四品的官员,而至于殿试,那是在天子圣上面前考试,由圣上阅卷审查,若是通过,便是最起码三品的大员,而要是文章有令圣上觉得出彩之处,便是一品的官爵,其中最厉害的,便封状元,甚至登堂成为公主的驸马爷,一步登天,风光无限!

但自古以来,那参加会试殿试的,有几人?那攀龙附凤一步登天的,又有几人?官爵品格越高,人数越少,且都落在那天资过人的人身上,不少人都只求能有个芝麻大的官位,就够了。

正因此,这乡试,有时候比殿试还要重要,也正因如此,才没人敢小看这三轮考试的第一轮乡试!

邱易瑶静心地祷告了将近半个时辰,一直到她腿都跪麻了,才在侍女的搀扶下结束了祷告,随后便在祥华寺中,做起撰写佛经的文书工作。

抄着一篇近万字的经书,邱易瑶想到半个月前,自己曾问自己为什么坚持下来这种她最不喜欢的事情,现在想来,这点事情,李途哥哥从六年前便天天都在做了,她在这里只做几个时辰,而李途,却要做一整天,比起他的勤奋刻苦,邱易瑶这点程度自然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嘴角笑了笑,摸了摸在一旁静静待着的云花,邱易瑶继续埋头撰写。

这样的邱易瑶,在幕后看着的老监寺,也微微一笑,口中只道一声“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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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ltiny·testtary 2019/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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